启六年,六月十二日。乾清宫。
魏蓉儿声泪俱下的哭诉,句句不离朱慈燃。一边的魏忠贤也弓着腰,心翼翼的帮忙敲边鼓。
窗外灿烂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洒在这西次间的空地上。朱由校默然坐在桌案后,静静听着面前的美人哭诉母子分离之苦。
张嫣一眼就看出来朱由校不忍心了。听之前那场大爆炸,朱慈燃惊厥昏迷。是这个魏蓉儿求了朱由校,整整三没合眼,日夜照看朱慈燃。后来,朱慈燃醒了。朱由校还特意赏了魏蓉儿……
当时,朱媺乐也有被吓到,身体有些不妥。所以,张嫣一颗心都悬在女儿身上了,并没顾及到这些事情。
到了今,看这架势,她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这姓魏的是想把儿子给要回来啊?
如今宫中只有朱慈燃一个皇子的情况下,绝不能让他们如愿。要不然?日后万一这崽子登基了,自己定然没好果子吃!
可张嫣也不能把人养到自己名下。对照万历时期的国本之争,一旦把嫡长的名分给了这大皇子,对方这皇太子的位置可就谁也动不了了。
思来想去……她最后觉得,还是现在这样最稳妥。
让王恭妃养着朱慈燃,她这边嫡子的位子空着。到时候,生母、嫡母、养母构成三方势力,如此才最平衡稳定不是?
而且万一日后有了其它变故,张嫣空着嫡子的位子,也能给自己留条别的路!
想到这里,她推门进了这西次间。笑着道:“呦这是怎么了?今个儿乾清宫这么热闹?”
看见张嫣来了,朱由校对底下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而后看着张嫣问:“皇后怎么来了?”
张嫣自顾自在圈椅上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道:“校哥儿如今沉溺修道,连坤宁宫也不大去了。就连臣妾的话,也只做耳旁风!甚至如今连立太子的事儿,都不和臣妾商量了。臣妾…臣妾…”
着着,张嫣放下了茶盏。拿着帕子来就来的掉起了泪珠子。
见张嫣哭了,朱由校有些动容。
他解释道:“皇后勿要多想。朕这也是听道长,燃哥生辰八字特殊。需子龙气镇着,方才能平安长大。朕不好把人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这才在大臣们上书请求立太子时,灵机一动。想着立了燃儿哥为太子,也算是有子龙气镇着了。于是,这才当即下了旨,没有跟你提前讲。不过,这也是因为宫里如今就燃儿哥一个。除了他,咱们不也没得选吗?”
张嫣收了泪,抬头问:“那方才魏美人,在哭什么?”
朱由校:“她好歹也生下了燃儿哥。之前,哥儿病重,她又点灯熬油的照看。燃哥儿好了以后,这魏氏受不了母子分离。求朕让她留在燃儿哥身边做个宫人……”
张嫣呲笑一声,道:“皇太子的生母,委曲求全的在自己儿子身边做伺候的宫人?亏她想的出来!这不是明摆着本宫不能容人,在迫害她吗?”
朱由校:“朕也觉得不妥,所以没有答应她。可是宝珠,如今既然要立燃儿哥做太子!这样一来,为了燃儿哥的面子着想,他的生母?也不好还是连个正经品阶都没有的美人吧!所以,朕想封魏氏为容嫔。你意下如何?”
完,朱由校暗暗打量张嫣的脸色。见张嫣没生气,他不由得悄悄松了一口气。
其实张嫣也已经看开了,在这里朱慈燃这独生子的地位,她还真就必须要顾及。
唉!也算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初魏氏生产时,张嫣下不了狠心去母留子。如今也就只能如此如鲠在喉,处处被动了!
所以,对于朱由校升魏氏位份的提议。张嫣没想接着打压,因为这样做也没什么意义!
她点零头,表示同意。只不过张嫣接下来,却又提议:“既然生母的位份提了。王恭妃作为养母,历来也算尽心尽力。她的位份是不是也要提一提?”
朱由校:“皇后是?”
张嫣点点头,道:“跟魏氏的册封旨意一起,将王恭妃也封为贵妃吧!”
朱由校看着张嫣波澜不惊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
没来由的,他竟然有一种什么重要东西被自己丢聊惆怅之福
张嫣辞别朱由校,回到坤宁宫。她看着女儿在院子里撒欢,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刚穿来时的光景!
她让人搬来一把躺椅,放在廊下。然后就静静躺在上面,一边听着女儿跟宫人们玩耍,一边看着空想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等到朱媺乐玩累了,家伙“噔噔噔”跑到了张嫣身边。抱着张嫣的胳膊喊:“母后、母后。”
张嫣收回神,有些释然笑了笑。而后扭头,无奈的伸手摸摸丫头的脑袋,问:“你不是在跟宫人们玩吗?喊母后做什么?”
朱媺乐:“悦悦跑不动了,想要母后抱。”
张嫣看着面前这丫头,心想:男人靠不住,老娘还有孩子。为了悦悦,她也不能泄气儿不是?
于是下一秒,张嫣重新有了无数动力。她抱起朱媺乐,喃喃道:“悦悦。为了咱娘俩儿以后的日子,老娘哪有工夫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儿!。”
完,张嫣抱着朱媺乐进了书房。对女儿道:“悦悦!你如今都快三岁了。母后决定从今开始教你识字,以后可不能每疯玩了!”
朱媺乐:“识字?好玩吗?”
张嫣不怀好意的笑笑,道:“好玩可好玩了……”
于是,从这起。坤宁宫里最无忧无虑的公主知道了,何为学海无涯苦作舟!
不过,那张嫣和朱由校在乾清宫聊过后。她晚上琢磨朱由校的话,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怎么道士会正好在大臣们上书奏请立太子时,朱慈燃的八字问题呢?这是不是也太巧了一点?
于是,翌日。启六年,六月十三。张嫣命陈永安,秘密调查宫里这些道士的来历!
可惜,这事儿还没调查出个头绪,前朝又有事儿了。
首先,山西传来消息。就在前,六月十一日,黄河在广武决口。
这黄河冲垮了河堤,要追责要赈灾。大臣们乱哄哄的刚处理完了这些事儿。
瞅着皇爷的脸色,底下人加班加点把三朝要典这玩意儿给弄出来了。
启六年,六月二十日,三朝要典修毕。朱由校下诏,宣布公之下!
好不容易,朱由校有零笑模样。
结果,到了月底,六月二十八日这。
山西灵丘又发生了强震。适时,坐在坤宁宫的张嫣都明显感觉大地晃了晃。经历了这么多次地震的她,被吓得抱了朱媺乐就往院子里跑。
过后,等到大地恢复平静。张嫣大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这次不过虚惊一样。
可是,令人没想到的是。与此同时遥远的山西因为这场地震,压死了数万百姓……至于京师的震动,只不过被波及到而已!
三日后,朝廷收到奏报。是灵丘发生大地震!以至于京师、山东、津、河南洛阳、河北宣化等地都有震福
如此一来,朝廷又要免赋、拨银子赈灾。张嫣听,早朝时,郑邦国这个户部尚书,被逼的都要撂挑子了。直嚷嚷着,自己无能变不出银子,请圣上另选贤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