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王府里找了好一会儿,颜司明终于看见楚景瑜在后院墙角处蹲着,他便快步走了过去。
“楚景瑜,我找了你一大清早,你怎么在这里……”
这位陈沧口中的颜公子,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楚景瑜的属下,他和楚景瑜是在江湖上认识的,两人也算是过命的朋友,颜司明每次来长安城都是住在景王府,蹭吃蹭喝多了,有时候他便主动帮楚景瑜跑跑腿什么的。
楚景瑜扭头对颜司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颜司明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了几根新鲜的青菜叶子正在喂那木框里的小兔子,是两只纯白的。
等两只小白兔都吃的差不多了,楚景瑜才起身向旁边的凉亭走去,他边走边问颜司明:
“我给我三哥抓的那几副滋补身体的药,你给送到了吗?”
颜司明大步跟了上去,“这你就放心吧,我一大早就给送去了,吃不吃就是他自己的事了,不过你这兔子不是要送给煜王妃吗?怎么不让我顺道一起给送去?”
“这两只兔子在林子里逍遥惯了,野性重,我怕它们伤到越儿,等我养上一段时间,去去野性,再去给她。”
听楚景瑜这样说,颜司明便故意阴阳怪气地叹了口气,然后啧啧说道:“从一堆野兔子里找出两只纯白的,也是为难你了,我的景王殿下。”
有几分骄傲的,楚景瑜微微勾起了嘴角,“这有什么为难的,用心就好。”
别说两只兔子了,就是天上的星星,顾清越若是想要,楚景瑜怕是都能给摘下来。
“不过你在捉这野兔子之余,还能在一众青年才俊中博得了个猎物数量第四的名次,也挺厉害嘛。”
“是运气好罢了。”
“对了,”颜司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道:“那个李将军家的独子是不是伤的挺重呀,我看李府都重金广招天下名医了。”
楚景瑜没有回话,颜司明自是也没有多问。
到了凉亭上,楚景瑜倒了茶给颜司明,他接过茶,半开玩笑道:“楚景瑜我真是很不明白啊,这顾清越是你皇嫂吧,你怎么对她这么上心,还是说你们皇室的关系就这么乱?”
“颜司明?”
楚景瑜抬头看着颜司明,语气里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口误口误!”
想了想,楚景瑜觉得还是和颜司明解释一下好,“我一时半会儿和你也说不清楚,但是我三哥和顾清越的婚事本就是我父皇独断专行,只是中间发生了好多事,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情形。”
“男不情女不愿?”颜司明有些疑惑,“可我看顾清越对煜王挺好啊,今早我去给煜王送完药走的时候,还看见顾清越去给他送早膳呢,看着挺和睦的。”
“她失忆了。”
说起此事,楚景瑜语气里带了些沉重。
“我三哥疑心重,起初他就一心想直接杀掉顾清越姐弟以绝后患,后来迫于皇命,他才娶了顾清越,若不是还念着我和他之间的兄弟情分,他怕是早就对顾清越下手了,我若不对她上些心,我三哥就会以为我放下了,那越儿就危险了。”
许久,颜司明才说了句,“楚景瑜,你知道吗,最先动情又动情太深的人,最容易一败涂地。”
“我知道,可是又怎样?”
“算了,我也不和你说这些了,我今日是来跟你道别的。”
“你又要走?”
无奈地叹了口气,颜司明说道:“我家那老头子要我回去,这次他可是使出杀手锏了,我不回都不行。”
“现在就走?”
“对!”
见楚景瑜想要起身送自己,颜司明急忙把他按回了位置上,“你可别送我,到时候我要是舍不得走了,我家老头子非找来不可!”
说罢颜司明转身就走了,楚景瑜还是送了几步,只听得颜司明在前面说了句:“山高水长!”便纵身一跃,消失在墙那边。
留下楚景瑜在原地低声回着:“来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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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楚子煜旁边桌子上的那几副药,顾清越一时间不安起来,莫非他知道什么了?她不禁问道:“王爷是不舒服了吗?”
楚子煜没有抬头,只是喝着米粥,然后才说道:“景瑜担心我太过劳累,所以给我抓了安神滋补的药。”
暗自松了一口气,顾清越关心道:“你要注意好好歇息,整日都没见你闲过,要不清越现在就去把药煎一下?”
楚子煜把碗勺放回了食案,“你是煜王妃,这些粗活就让下人来做吧。”
“没事的!清越愿意给王爷做这些!”
“本王不喜欢喝药。”
顾清越故作为难,“那……怎么行?良药苦口。”
“算了,你拿去煎吧。”
怎么说楚景瑜也是一场好心,楚子煜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精神是有些不太正常。
顾清越拿了药下去了。
一到膳房她才打开其中一副药,仔细地看了看,的确只是安神滋补的药,可楚景瑜怎么突然给楚子煜抓了这些药?
但既然顾清越说要给他煎药了,她便把药煎好了给楚子煜端去,还给他拿了蜜饯。
楚子煜尝了一口,有些苦,可又想到是楚景瑜亲自给自己抓的药,他还是咬牙喝完了,然后回味着舌尖的那一点苦,却是没有吃一口蜜饯。
等顾清越端着药碗出来,她还是在想为什么楚景瑜突然给楚子煜抓了这些药,直到一个纸团掉落在她跟前,她才回过神来。
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人,顾清越才弯腰捡起了纸团,到了偏僻的地方,放下食案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富贵茶馆。
看来楚慕言已经猜出李颖则出事和自己有关了。
顾清越回房收拾了一下,又去看了看知夏,才以想出去转转为借口出府了。
昨晚冷燃走后顾清越又想了想,她觉得蝉衣应该就是自己人,蝉衣之所以没有去丞相府,很有可能是因为大师兄是真的不想让自己插手生还谷的事,他怕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可自己终究是生还谷的弟子,这些事她怎么能不管。
一路闲逛着,便走到了富贵茶馆前,店小二还是热情不减地招呼着她们进去坐。
顾清越留下蝉衣在一楼,然后独自上楼了。
嘘我不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