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柳有些懵：“你们不是被土匪抢过来的？”

“当然不是！”

听孙婆婆这么说，江小柳越来越糊涂了：“那这是怎么回事啊？”

旁边睡着的女人翻了个身子，啧了一声，似乎是被吵醒了有些不太高兴。

孙婆婆见状，拉着江小柳的就来到了一旁的窗沿下。

“吴大力那家伙，没去通知你们？”

“吴大力？他是是啊？”江小柳莫名其妙。

见她是这种反映，孙婆婆顿时明白了。

原来，那天下午她领着狗蛋往家走，路过一个村口，几个女人朝他们走来，一副急匆匆的样子。

一打听，原来是凤凰山上要办宴席，人手不够要请山下的熟手上去做几天工。

处于好奇，孙婆婆打听了一下那工钱。

好家伙，一天三十文！真是高薪啊。

听到这里，孙婆婆动心了。

于是，她问那几个女人自己能不能一起去。

其中一个女人打量了她一眼：“当然可以啊，工人原本就没有找够，没问题的。”

“那，大概要多长时间？”

“不长，也就三五天。”

孙婆婆考虑了一下，三五天时间其实不算长，一天三十文能挣钱，去干几天收入也不低了。

丈夫行动不便，回去跟刘大爷说一下，托他这几天暂时照顾一下。沈飘飘那边麻辣烫摊子，请个几天的假，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她对那几个女人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回头跟我家里交代一下，再把孩子送回去，马上就过来。”

那几个女人一听赶紧摆手：“要去现在就去，人已经在山头等着了，马上就上山，要不你现在就跟我们走吧。”

孙婆婆听了这话，有些为难。

钱她想挣，可家里也不能不管啊，还有江小柳那边，也得去打个招呼啊。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一个熟人，那是住在县城边上的吴大力，这个人好吃懒做，之前经常都在孙婆婆的抄手摊赊账。

一把上前拉住了他：“吴大力，你还认得我吗？”

那人扭头一看是孙婆婆，以为她是来跟自己要债的：“老孙婆子啊，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我这段时间手头是真紧，过几天我就有钱了，到时候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呸！”

孙婆婆啐了他一脸：

“你小子什么时候说话算话过，拿些钱从前年一直欠到现在，我见到你一分钱了？”

见她这么说，吴大力干脆两手一摊：“有钱谁会不还给你，我真的是没钱啊。要不这样吧，命有一条，你拿去？”

“谁要你的狗命！”

“那就对了，钱还不了，命给你也不要，我能有什么办法？”

要说这吴大力，真的就是个无赖。

这说话的功夫，倒成了债主无理取闹了。

时间紧，孙婆婆也不想跟他鬼扯了：

“你去我家跟我老头子说一声，我这两三天去山上寻个活计去了，另外再跟我家旁边卖豆腐的刘大爷说一声，让他这几天帮我照看一下我丈夫。最后，你再去东郊外的谢大宝家，跟卖麻辣烫的沈飘飘请两天假。”

她噼啦啪啦说了一大堆，吴大力听完后只是说：“帮你做了这些事儿，那我欠你的钱……”

“不要了！”

孙婆婆冲他吼了一声。

其实，这吴大力欠他的钱，已经一百多文了。

不是孙婆婆不想要那些钱了，只是，这样一个无赖你跟他要钱，他也还不了，倒还不如让他帮自己做点儿事儿。

见可以不用还钱了，吴大力嘿嘿一笑：“没问题，孙婆子，我保证帮你办好！”

“还有！”

说着，吴大力就要走，孙婆婆把狗蛋牵过来。

低头看了一眼这孩子：“这不是狗蛋吗？”

“你去的时候，帮我把这孩子给老刘送过去……”

刚说道这里，狗蛋就往孙婆婆怀里一钻：“我不跟他走，他是个坏人！”

吴大力不乐意了：“这孩子怎么说话啊，我不是什么坏人，都是你们这些大人乱交的，白白毁了我的名声，让我以后在江宁县城怎么混啊！”

见狗蛋执意不肯跟他走，一个女人说道：

“要不你把孩子带上吧，上头包吃包住，听说伙食还不错，带着孩子也去开开荤。”说着，她瞟了一眼狗蛋：“瞧着孩子啊，瘦得跟什么似的。”

孙婆婆听她这么一说，也是。

于是，她对吴大力说：“不让你送孩子了，你跟老刘说一声，就说孩子跟我在一起，让他别担心。”

当时，孙婆婆记得很清楚，吴大力是满口答应的。

她问江小柳：“这么说来，狗日的吴大力真的没去找过你们？”

“对啊。”江小柳点头：

“我们以为你跟狗蛋被土匪抓走了，还县衙报官，又惹了一堆麻烦……哎，不说那个了……所以，我跟谢大宝就上山来找你们了……”

孙婆婆破口大骂：“这个吴大力，我早知道他这样，我就不上来了！他可别让我见到了，到时候，我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她的嗓门比刚才大了些，那边通铺上的几个女人动了一下。

“孙婆婆，那这几天，你还好吧？”

“好啊，好得不得了！”

怕吵到别人，孙婆婆又朝后靠了靠，她压低了声音：“上山这几天，天天都有肉吃，天气冷了，还能喝到排骨汤。”

江小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土匪对人也这么好？”

“这里的土匪头子换人了！”孙婆婆道。

“换人了？”

“对！”孙婆婆看了一眼那边躺着的几个人，这次她们没有被吵醒。

顿了顿之后，她才到：“之前那个山寨王，生病死了。临死之前，让他的手下，刚把他的儿子找过来，他儿子刚过来，老寨主就断了气。所以现在到的山寨王，就是他儿子了。”

江小柳立刻想到了昨天晚上，那个请她跟谢大宝吃烤地瓜的年轻人。

当时听光头跟那个国字脸的老三叫他当家人，江小柳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个人看起来十八九岁，跟谢大宝差不多大，怎么可能是个带兵打仗后来落草为寇的将领呢？

说是老寨主的儿子，那还比较合情合理。

听到这里，江小柳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又问：

“狗蛋呢，怎么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