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谢大宝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于是他说：“飘飘，从明天开始，我不做这么多面了，有人吃，我就多做一些，没人吃，就不卖了。”

江小柳听了很高兴：

“大宝哥，你终于明白了。”

阳光很好，几人出了县城大门。

另一边，李香香已经赶到了沈家。

陈凤听说她来了，专门出来迎接。李香香很识趣，她从袖子里取出一些东西按在陈凤的手里。

那是一串成色还不错的珍珠项链。

每次她来，给的惊喜都是不同的，陈凤很满意。

周氏正在吃陈凤亲自做的点心，水晶果桃。

软软滑滑的口感，一咬开就果肉就流出来了，软糯的口感像蜂蜜一样粘稠。

外面裹着的那一层Q弹透明的，是猪皮冻，加了蔗糖一起熬制出来，就像婴儿的皮肤一样。

在沈家，除了周氏能吃到这个，别的人，就不要想了。

李香香过来的时候，周氏正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一边吃着猪皮果冻，一边晒太阳。

今天家里来了裁缝，她做了好几套衣服，都是用的最好的布料。

女人花了钱，心情就好。

太阳暖烘烘的，周氏很惬意。

昨天她真的很生气，一晚上都没理沈万金。

在李氏处过夜后，沈万金一早来找她，她却连屋子都没让他进。

沈万金也是聪明，于是他找来了县城的裁缝。

事实证明，这一招很有效。

花了钱，女人满意了也不生气了，沈万金也舒了一口气。

见是李香香来了，周氏赶紧招呼她过来坐：

“这是陈凤给我做的糕点，你也尝尝，别的地方吃不到的。”

猪皮果冻味道挺好，李香香吃了一个后说：

“夫人最近的皮肤又好了很多，人看起来更年轻了，就跟三十出头似的。”

周氏摸了摸自己的皮肤，笑了一下：

“悦福大酒楼的老板娘李香香，你来找我，不会就是来说我年轻了，这么简单吧。”

“看夫人说的，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说着，李香香把那些银耳燕窝递过来：

“这银耳是今年额新货，燕窝是最好血燕，我托人找的最好的，比上一批的货色都要好得多，夫人一吃就知道区别了。”

周氏看着那牛皮纸张包起来的东西，眼睛一亮：

“这怎么好呢，每次你来都带这么好的东西来，让你破费了，还真是不好意思。”

话虽然这么说，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东西在看。

“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李香香能有今天的成就，悦福大酒楼能这么红火，都是多亏了夫人，这点儿银耳燕窝的算什么啊。”

周氏盯着她不说话，李香香又继续道：

“我一直就以为，好东西就该给配得上她的人吃，夫人的身份这么尊贵，这整个江宁县城里，夫人算是头一份。”

好听的话，谁都觉得舒服。

周氏坐了起来，让人把那些东西带了下去，又让人上了一壶茶。

“说说吧，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李香香一抬眼：“瞧您说的，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明人不说暗话，你那么忙，若不是有事儿，不会亲自过来的。”

左右看了一眼后，李香香道：

“那，我就直说了。”

“你说吧。”

抿了一口茶，微微有些烫，放下茶杯，李香香直接说道：

“沈飘飘，是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她？”

见周氏这种反映，李香香觉得自己问对了。

这个沈飘飘，果然跟沈家有关系。

“她在街上摆了个摊子卖吃的，生意还不错。我本想把她挖到我的酒楼去，谁知道她不愿意。”

听李香香这么一说，周氏这才想起来，昨天在香料店，沈飘飘好像确实说，她是来采购香料的，而且她走的时候确实带走了一大口袋的香料。

莫非她真的在摆摊卖吃的。

可是，不对啊，沈飘飘怎么会做饭呢？

在周氏的印象里，这沈飘飘虽然是庶出，但也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长大的。

要说摆摊卖吃的，田氏还差不多，但田氏做的东西，周氏是吃过的，只能填饱肚子，根本谈不上好吃，更不要说能卖钱了。

“你确定，真的是她？”

“确定！”

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李香香看了一眼天，阳光比刚才阴了些。

“这沈飘飘，到底是……”

周氏哼了一声：“她是沈万金的四女儿，跟老三田氏生的。母女两个都是扫把星，前段时间把我们家老太太都克死了，为了防止再出意外，被我们赶出去了……”

李香香明白了。

这，又是一场妻妾恩怨。

什么扫把星不扫把星的，那都是个说辞罢了，就是找个借口把人轰走。

想来沈万金，香料生意做得虽然红红火火的，后院的事儿估计没少操心吧。

想到这里，李香香突然觉得自己男人挺不错的。

没什么三妻四妾的，也就少了这些烦恼了。

她低低念叨着：“原来如此。”

见天阴了，周氏也觉得冷。

于是，她让下人收拾了一下，领着李香香进屋继续聊。

屋子有一盆水仙花，味道很浓。

陈凤把没吃完的猪皮果果冻撤了下去，又端了一碗刚刚熬好的银耳燕窝。

有些烫，周氏放在一边没有立刻吃。

“沈飘飘，真的在摆摊卖吃的？”

听了这话，陈凤也扭头看向李香香。沈飘飘卖麻辣烫的事儿，其实她也听人说起过，不顾她没把这事儿汇报给周氏。

那母女俩已经被赶出去了，在街边卖个麻辣烫，能成什么气候啊。

但昨天，她看见沈飘飘居然出现在了香料铺里，这事态，就有些不对头了。

“是的，生意还停好的。我今天还特地让人买了一碗来吃。说实在的，味道挺好。”说着，李香香咳嗽了一声：

“看来，那些香料，真的是起了大用处。”

说完这句话，李香香抬眼看着周氏，不再说什么了。

周氏自然是心领神会，沉默了很久后她冲对方说：

“行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李香香走后，周氏把陈凤叫了过来：“我在想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陈凤赶紧说：“当然。”

周氏想了想：

“明儿去县衙帮我问问，市场外头那块儿地方能不能随便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