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烫三文钱一份。
一上午的收入,还不到十文,这也太惨了点儿。
江小柳感觉什么地方出了点儿问题。
她给自己煮了一碗麻辣烫吃,味道很好,看来不是味道的原因。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这铺面的位子也很好,怎么会没有生意呢?
江小柳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老孙婆子见客人到了,正要招呼她坐下,那女人却摆摆手,示意她不吃东西。之后,就站在铺子中间,打量着这店铺店铺好像看寻找什么。
江小柳赶紧朝她走过去,正要问什么的时候,那女人却突然说:
“赵裁缝过世了,那我的衣服呢?”
“衣服?”
见对方不太明白,那女人说:“我之前找赵裁缝做了衣服,他让我过段时间来取,怎么这才过了一个月,这里就……”
看了一眼后院。
梁氏的两个孩子都醒了,梁氏在院子里晒衣服,女儿小花儿正抱着弟弟在喝米粥。
那女人也见了梁氏,径直就就朝她走了过去。
“你男人呢?!”
突然闯进来的这个女人,带着一种质问的语气:
“上个月我把缎子放在这儿的时候,你男人怎么说的,收了我的钱,现在你们倒好,把铺子弄来卖什么吃的,我的衣服怎么办啊?”
梁氏一听,放下了手里的衣服赶紧解释:
“夫人您别急,你的缎子应该还在,我找一下马上退给你!”
“退给我?”
那女人眉头一挑,对这种说法不接受:“耽误了我这么长时间,说不做了就退给我?说得还真是轻巧!”
女人站在院子中间,一副不依不饶地样子。
小花儿放下了弟弟,看着那气势汹汹地女人说道:
“我爹过世了,他怎么给你做衣服?”
听了这话,女人一愣。
江小柳也上前劝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赵裁缝确实是过世了,就倒在铺子门口。这娘三现在好不容易日子才慢慢正常了,你也就别为难他们了。”
女人心里微微替这母子三人难过了一下,随后抬头又说:
“钱我也不要你们还了,把我那料子还给我就行了。”
梁氏嗯了一声,擦了把眼泪就进屋去了。
当女人看到梁氏递给他的面料,已经是加工另一半的半成品时,她的情绪再次抑制不住了:
“这叫什么话,这衣服做了一半,我找谁做这后半部分去,这料子不就是浪费了吗?”
她说得没错,面料已经被剪开了,衣服才缝了一半。
女人看着那块布料,接着又道:
“不是我跟你们胡搅,这料子是我丈夫苏杭那边给我带回来了,就这儿一块,就得两贯钱。没错你丈夫过世,这事儿是挺悲惨的,这损失我也不可能一分钱不要你陪吧?”
这话说得梁氏无言以为。
儿子又在哭了,她赶紧抱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得就要落下来了。
一旁的江小柳又忍不住道:
“这衣服做了一半,找个别的裁缝继续做,也不是难事儿吧?”
“那可不行!”
女人一扬眉:“这一条街好几家做衣服的,当初我就觉得赵裁缝手艺好才找的他做,现在他人不在了,这做到一半的衣服,那个同行愿意做?”
这话确实不假,同行是冤家不说,谁也不愿意去接一个烂摊子。
这做了一半的衣服,只能是砸在手里了。
女人瞟了梁氏他们孤儿寡母一眼:
“算了,别的我也不跟你们多说了,看你们可怜巴巴的样子,你赔我一贯钱就行了,这料子价钱什么的,想必你也是识货的,闹太大了,也麻烦。”
“一贯钱?”
梁氏瞪大了眼睛。
女人道:“对啊,你男人是死了,这后果我们一人总的承担一半吧。你说是不是?”
“是……”
“你都说是了,那就赔钱吧!”
说着,女人朝她伸出了手。
“一贯钱……”梁氏低喃着,她小心地看了一眼那料子,又抱紧了自己的孩子:“要这么多钱吗?我……”
“没办法,就这么多,掏钱吧。”
女人一改刚才的神色,瞬间就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梁氏不是没有钱,家里多少还是有一些积蓄,再说,江小柳前几天也支付了铺租的租金和押金给她。
但是丈夫去世,白事置办什么的,花了一部分。
办了丧事,亲戚邻居什么的随了份子,得花钱置办宴席请人家吃饭。
这么一来,神也费了,钱也花了。
还有一些钱,她打算给两个孩子存起来,以后就她们一家三口了,日子自然会相当艰难,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见女人一副拿不到钱不肯走的样子,梁氏叹了口气,决定妥协了。
铺子已经租给别人了,事情闹大了,影响到人家的生意就不好了。她这一辈子,胆小谨慎贯了,怕惹事,怕给别人惹事。
丈夫如今不在了,遇事儿自己也只能息事宁人。
索性拿钱消灾吧。
江小柳看出了她要回屋去拿钱,上前一把拦住了她:
“等一等,你也太好欺负了吧,怎么能她说多少你就给多少呢?这料子值不值这么多钱且不说,这事儿又不是你们故意,她运气不好,找你陪,你丈夫都死了,你又找谁说理去?”
女人一愣,从一进来,看面向,她就知道江小柳是个不好惹的人。
“这料子是你的,你就是说她值一千贯,也是你的两片嘴皮子翻出来的。”
“你什么意思?”女人眉头一颤。
“你在敲诈!”
说着这句话,江小柳跟女人都不再说话了,两人对视着,目光暗潮涌动。
过了很久,女人才终于又说道:“你说我敲诈,你有证据吗?”
“没有!”
“那你……”
“此处没法说理,我们就去找能说理的地方,衙门现在还开着,我们过去找找青天大爷爷,看他是不是觉得你这料子值得了一贯钱!”
听见江小柳要去衙门,女人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的语气也软了很多:
“不过一件衣服的事儿……有必要,闹到县衙去吗?”
江小柳郑重其事的说着:
“虽然是一件衣服,但也得郑重对待,毕竟大家的钱都不是风刮来的,可不能随随便便……”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小柳注意到女人的眼睛不安地看了铺子外面一眼。
这细小的动作当然被她注意到了。
回头,她看到一个身影晃了一下,那人她认识。
赵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