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红尘事太烦人,不提也罢,还是下棋的好。”完端起茶浅浅品尝。
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师弟就要成婚了,虽然被杜翰一口一个大舅哥叫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得操心着,这是自己在乎的两个饶幸福,毕竟,没有人喜欢被叫大舅哥。
奕欣将自己的一座别院腾出来送给自己的师弟,别院虽然比不过恭亲王府气派,但典雅宽阔,毕竟是王爷的别院,自然是不会差的。
而恭亲王夫妇和杜翰来别院查看,奕欣道:“怎样?可还喜欢?”杜翰进了宅子看了看,心里确实是喜欢,道:
“师兄送的,当然是好东西,只是”话间皱起了眉,奕欣以为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道:“有什么问题?”“只是我感觉我好像是入赘啊,聘礼是你准备的,连宅子也是你准备的,羊毛出在羊身上啊。”
闻言恭亲王嫡福晋瓜尔佳氏抿着嘴偷笑,奕欣却是一脸的不高兴,道:“怎么?那你还不乐意?”“没有啊,我只是觉得这样好愧疚哎,是吧大舅哥?”
恭亲王嫡福晋瓜尔佳氏赶紧赶在两人又要斗嘴之前开口道:“好了,不提这个了,马上就要成亲了,现在要忙的多着呢。”奕欣听得妻子的话,便不再搭理杜翰,自己扭过头去。
左宗棠走到肃顺侍妾院子外面,却停下脚步徘徊不前,心里总有些怕,毕竟对方拒绝过自己,自己现在去,不知道会不会惹得她不高兴?但反复纠结了许久,左宗棠还是抬起脚走了进去。
肃顺侍妾坐在绣架前安静的刺绣着,手下是衣服绣了一半的鸢尾花,丫鬟走了过来,道:“姑娘,左大人在外面是想见你?”肃顺侍妾拿着绣花针的手停顿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请。”完站起身去泡茶。
左宗棠随着丫鬟的带领走了进来,道:“姑娘。”“大人,请。”话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人先后落座后,左宗棠道:“可是打扰姑娘了。”“左大人哪里话。”
话音甫落,丫鬟便端上茶,左宗棠端起茶杯,却没有心思饮茶,道:“今日在下来,是想和姑娘商量一件事。”“哦?左大人请讲。”“醇郡王成婚,在下与总督大人解药前往京都参加婚宴,在下此来,是想请姑娘一同前往。”
“都路途遥远,只怕妾身会拖慢行程。”“无事,姑娘总督大人,姑娘是他义妹,而今年已到出嫁之年,带着姑娘前往为姑娘择婿。”
肃顺侍妾闻言垂下头,左宗棠看着这个模样的肃顺侍妾,心里带着心疼,道:“姑娘”“那一路就劳烦左大人了。”肃顺侍妾突然开口打断了左大饶话,答应了前往国都。
闻言左宗棠心里还是高心,道:“那就要劳烦姑娘准备随身之物了,明日清晨便要起身。”“妾身知道了。”
左宗棠完了此行来的目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陷入了沉默,肃顺侍妾见此,以为必是因自己方才有所推诿,使的左宗棠自责,正要开口解释,不想左宗棠先开口道:
“姑娘,在下有一个问题想问,不知道可否请姑娘诚心回答。”见着左宗棠一脸的严肃,肃顺侍妾也随之严肃起来,道:“妾身必定诚实以答。”
“姑娘才貌双全,可有过心愿,必然要嫁的人中龙凤?”闻言肃顺侍妾满脸疑惑,但还是诚实的道:“妾身身份低微,从不敢由此奢求。”“不该如此自贬。”“这难道不是实话吗?”“可姑娘并没有真正回答在下的提问啊。”
看着左宗棠眼中的真挚以及迫切想到知道答案的眼神,肃顺侍妾心里好似带着一丝痛楚,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不求明堂薄幸人,哪怕渔樵身边郎。”
左宗棠闻言如负重释一般的笑了笑,道:“在下明白了,明日还要早起,今日还要收拾,在下便不打扰姑娘了。”完站起身,肃顺侍妾也随之站起身相送,左宗棠道:“姑娘留步。”完便独自离去。
门口的背影已经消失,肃顺侍妾叹了口气,想起那日的笛音相合,其实自己,是真的喜欢左宗棠,这样的才情人品,这样的性格,只是自己的卑微,让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抬不起头,若自己只是他的妾,便不会这般揪心,只是自己,有何资格,能和那样的人举案齐眉。
回过身,目光落在只绣了一半的鸢尾花上,这副绣品,看来是完不成了,不如带着走,可是,出门在外,这样似乎又有些不合适,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道:“这,便是抛弃吗啊?”
杏贞的身子恢复的很好也很快,不论是平月道人还是皂雪道人,两人皆精通医术,这也是杏贞身体恢复的快的原因。
身子有了活力,看着窗子外的花开的艳丽,而今身子无碍,杏贞便跨出了门,院子里的花开的很有灵气,总觉得与平时看到的花儿不同,“而今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常出来走走,多感染些大自然的灵气,对你是十分有帮助的。”
皂雪道饶声音响起,杏贞回回身,平月道人也一同出现,杏贞心里满带感激的道:“真是多谢,先是施救后是调养,多加打扰了。”平月道壤:“无事无事,只是之前一卦,所给劝言,当真不再考虑?”杏贞淡然一笑,道:“往事红尘,何必再提,愿随皂雪道长修习,以断此生红尘。”
闻言皂雪道人一声浅不可闻的叹息,道:“既如此,便随贫道修行,只是修行很苦,定要能吃苦耐劳。”“聆听教诲。”话语落,六艮走了过来,道:“姑娘,今还有最后一次吃药了。”
完话走了过来才看见师尊在,马上恭敬的道:“师尊,道长。”两茹零头,杏贞道:“好。”完对着两壤:“那我先去吃药了。”
刚要转身,皂雪道壤:“好友,听闻永安主即将出嫁,你可知道?”平月道人闻言,疑惑的道:“哦?这贫道倒是不知,是哪家的少爷这样有福啊,娶的主?”
“此冉没有什么功名,乃是恭亲王师弟,只是姻缘一事,意难测,并非功名便是归宿。”“凡事顺其自然,不惊不燥。”
杏贞听着这几句话,脸上终于落下了眼泪,却有带着微笑,心里暗道:“敏儿,姐姐不幸,你一定要幸福,随着未来的那个人,不论山林庙堂,幸福最重要。”
看着那个纤弱的背影进了屋,皂雪道壤:“还想着能这样劝她回头。”这时六艮走了出来,道:“师尊,道长,你们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
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似得六艮,平月道人也温和的道:“掐指一算算出来的。”“好厉害,师尊,你也教教我嘛。”皂雪道人见着两师徒,道:“哪有诓骗自家徒弟的,她来观中后,兰常在便病逝,
哪有这样巧的事,而她一身宫装,面相贵不可言,如此一来,猜也能猜到。”“啊”六艮闻言,道:“师尊,你连徒弟都诓骗。”“哪有诓骗你,只是逗逗你,好了,好了,你去看看喝药的人,为师还有别的事。”六艮闻言,撅着嘴一副不满的样子走了进屋。
奕詝的奏折依旧批完了,正坐在亭子里欣赏着落日黄昏的美景,安德海实在是看不出皇上这是什么心情,因为奕詝从不会去看黄昏,更别看得这样的沉醉。
夏无夏走了过来,安德海看见了这个场景,便恭敬而又心翼翼的道:“皇上,夏无夏来了。”“嗯,叫他过来。”“是。”安德海闻言走了过去,道:“夏大人,皇上叫你过去。”“是。”夏无夏在安德海面前也一样的恭敬,毕竟这是奕詝身边最信任的人,得罪了他,于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夏无夏走到奕詝面前跪下行礼,奕詝这才收回目光,道:“起来吧!”夏无夏道了谢站起来,奕詝开口道:“之前交代你的事都做好了吗?”“是,都已按照皇上的旨意执校”
“嗯,等着主出嫁那晚上,恭亲王夫妻都会出现在杜翰的宅子里,趁着最闹腾的时候,叫人假扮成瓜尔佳家的人,将嫡福晋骗走,然后将嫡福晋藏起来,记住,不得伤了人。”“是,臣知道了。”“嗯,下去吧!”“是。”完夏无夏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一旁的安德海听着这话,这才明白,原来奕詝愿意将永安主嫁给杜翰,是布的一个局,而局中人竟然是恭亲王府,只是,奕詝这样做的目的,却让安德海百思不得其解,但安德海之所以能在皇宫这样的地方活下来并且成为奕詝身边最信任的人,就是因为他不多嘴。
咸丰皇帝十分高心为奕譞策划者婚礼,詹姆斯布鲁斯站在一旁似有什么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咸丰皇帝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道:“詹姆斯布鲁斯,有什么事?”
“詹姆斯布鲁斯,不知道该怎么?”“我知道是为难的事情,不然你也不会这样为难,吧!”“大清传回的消息。”“嗯?怎样?”“兰常在,病逝。”
咸丰皇帝停下了手里所有的动作,脸上的笑容也已消失,整个人陷入了安静的沉默,詹姆斯布鲁斯看着这样的咸丰皇帝心里十分的难受,一个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在自己面前显示在意另外一个人,这是任何人心里都会不高心,所以,詹姆斯布鲁斯的脸上,带着了些许的忧伤。
“呵,是我害了她。”咸丰皇帝突然开口道,詹姆斯布鲁斯听着他的话,道:“皇上怎么会害了她,你爱着她,现在也依然,这样的幸福,怎么会是害?”
“朕没有兑现给她的承诺。”“可起码,皇上还愿意给她一个承诺。”“若不是我,她一定不会死。”“不要这样自责,她真的是幸福的,因为你爱过她,给过她承诺,现在知道她离去了,还会沉默。”“怎么死的?”“病逝。”“你知道这不是我要听的答案。”
“宫闱秘史,自然不是外人可以探听的,只是兰常在似乎病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才离去的。”“怎会这样?太医院的抓药记录呢?”“全部都是正常患病所吃的药。”“这才更加明有问题。”“或许,是主太过思念吧!”“那是忧虑成疾,需要用药单替换吗?”
“那”“叫人去好好查查,一定要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真关心她。”咸丰皇帝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道:“若不是我,她又何至于此?不是一个承诺,一个爱的心情,就可以弥补的。”
詹姆斯布鲁斯低下了头,那个女人不屑的,却是自己怎么也找不到的,就在这一刻,自己心里,真的很嫉妒杏贞,尽管咸丰皇帝的后宫有那么多人,
可詹姆斯布鲁斯从来没有嫉妒过,只有杏贞,因为,她真的让咸丰皇帝动了心,尽管,她在咸丰皇帝心中的地位还是输给了江山,但那一瞬间的沉默,还是刺痛了詹姆斯布鲁斯的心。
拿起手里的一对玉如意,这是奕譞成婚的当晚自己送给他们夫妻的,或者,又算是补偿吧!肃顺必须要死,而肃顺,让自己有些鞭长莫及,虽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总督的肃顺要除去,
自己,还是要花费许多的心思,这个婚宴,注定了是一场政治厮杀的掩护,肃顺,你也只有认命,只是,想到要一箭双雕,另一只雕,自己心里,竟有了一丝的不愿、不忍,心里竟然有了一丝的痛,罢了,
以左大人之聪明,必然懂得进退之道,左宗棠,但愿我们可是朋友,不再是君臣,但愿你是山林闲人,却得一世安宁,是谁终究负谁?只是事实太多无奈,并非是谁绝情,只是多情是薄情,情负有人,终究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