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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是傻子吗?”

俞倾澜

寒霜叶不客气地把药瓶往他的桌子上重重一按,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别给我来叙旧这一套,你要的东西。”

“这么快?”这药稀少,又要从蓝副阁主那种难搞的人手里拿,贺兰银晟以为至少还需要一个月,没想到寒霜叶办事效率那么高了。

“我爹那里最后的一瓶。”寒霜叶不客气地,因为是他,寒若凛二话不是就给她拿了。

从东南赶回来需要的时间只有大半个月而已。

“谢了。”贺兰睿哲显得有些客气。

“我爹可以动手了。”寒霜叶提醒。

贺兰银晟点点头,“早该动手了。”

要不是为寥这瓶药,他绝不会忍这么久。

寒霜叶走之前还不忘提醒,“我希望你履行的承诺是为了原来的目标,而不是某个女人。”

贺兰银晟勾唇一笑,表示他知道了。

寒霜叶出去时被俞倾澜撞了个正着,她总想生点什么事端让贺兰银晟后院着火一下,妩媚地朝俞倾澜一笑,阴阳怪气地道:“晚上好啊,侧妃姐姐”

学了十足魅惑饶狐狸精样子,俞倾澜眼睛红了,她还来不及生气,腹就一阵刺痛。

寒霜叶见这情况不妙,赶紧使轻功走了。

俞倾澜痛苦地捂住腹,疼痛感从双腿之间蔓延,眼睁睁看着裙子被鲜血染红,她无助地大喊救命。

贺兰银晟闻声从书房里出来,他却一点也不着急。

俞倾澜却管不了那么多,哀求一般:“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贺兰银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来人,叫郎郑”

可最后俞倾澜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郎中是操劳过度引发的流产,第一次怀孕怀的不稳。

可她自己知道,这些吃得好睡得好,根本没有管府上的任何事情。

她不敢去想是什么原因,她害怕知道真相是她所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个。

日子还是一样过,不过是俞太师找贺兰银晟发了一通火。

六月二十,丞相府有件喜事,唐磊把一个青楼女子的肚子搞大了,闹上来非要进丞相府的门。

唐夫人不想闹出更大的事情,就允许那女子做了个妾。

唐丞相倒是挺高心,儿媳妇和孙子都有了,不过就是女子的身份不太光彩。

六月二十二,靳酥婷和贺兰睿哲进宫试了婚服,很漂亮,都很满意。

这距离他们大婚还有八。

靳酥婷的棋艺和画画的技术已经很好了,又新学会了一套拳法,嚷嚷着叫贺兰睿哲教她轻功。

六月二十四,靳酥婷第一次在围棋上赢过了贺兰睿哲,高忻她晚上多做了几道好菜,贺兰睿哲决定多输几次,这样他就有口福了。

六月二十六,靳酥婷终于可以使兵器了,贺兰睿哲带她去练兵场挑了一件趁手的兵器,她喜欢长剑,却没有好的剑鞘,贺兰睿哲去东宫的库房找了个给她,通体是银白的,剑鞘上面有龙纹和绿色宝石。

六月二十七下午,俞太师去世了,突如其来的意外谁也预料不到。

俞倾澜流产完本就身体虚弱,听到这个消息更是直接病倒了。

俞思远伤心过度,也病倒在床,整个太师府只有俞承豪能够独当一面。

葬礼办的很快,因为要赶在太子殿下大婚之前办完,起来也是可怜的。

贺兰银晟去帮了忙,作为太师府的孙女婿,这本就是应该的。

国母把太子殿下的婚期延后一,七月初一也是黄道吉日。至少让俞太师的葬礼能够持续三,这个为福鼎国尽职尽责的老臣,这是国母能给到他最后的体面。

靳酥婷本来也想去吊唁,却被国母拦住,要成亲的人不适合去参加葬礼,这不吉利。

倒是唐丞相去了,对抗了几十年的公堂死敌就这么突然去世了,就算是他也会觉得遗憾。

六月三十,贺兰敏之被国母放出来了,不再禁她的足了,她出了宫辗转还是来到了太师府,今一身白衣很适合进去看看。

为此她还特地在霁月桥旁边的花铺买了一株白菊,可到了门口却怎么也不敢进去。

或许俞承豪现在并不想见她吧,贺兰敏之犹豫了一下,只把白菊放在了太师府前面的石狮子下,就算是送给俞太师的了。

辗转走到了金玉丝绸,她出门带了一些钱,可能是想买两身衣服,又或许是想起老板娘玉娘亲切的面容,她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店,请问购买成衣还是制衣?”

还是目的性的老话,玉娘头也不抬地出口,还在拨弄她的算盘。

“我就随便看看。”贺兰敏之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湿润,她忽然想起来时候娘亲也很喜欢拨弄算盘,然后告诉她今赚了多少钱,可以买一串糖葫芦给她。

玉娘抬头,见是她,惊喜地咧嘴笑了,好半吐出一句:“是你呀,姑娘。”

贺兰敏之惊讶她居然还记得自己,毕竟已经有些日子没来过了,“我想买两身衣服。”

玉娘带她上楼,心翼翼问了一句,“姑娘,好像瘦了。”

贺兰敏之淡淡一笑,“瘦了应该会比较好看吧。”

她已经很瘦了,现在确实更瘦了。

脸上很难看见有多余的肉,只剩下皮包裹着本来就的骨架,眼底下有一片青黑,眼眶也凹陷着,面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如纸,若不是嘴唇还有一些气色,笑起来眼睛还会有神,看起来真的会让人误以为她是失了魂魄的孤魂。

玉娘用声掩盖住心疼,“瘦了不好看,白白胖胖的姑娘才惹人爱呢!”

贺兰敏之低头挑选衣服,却难以掩饰住落寞的神色。

这样吗?

怪不得没有人爱她……

“我只有二十两,可以买几件?”她不擅长单独出来买东西,以前都是季嬷嬷或者……不了,不过她足够信任玉娘,因为玉娘很熟悉,也有她喜欢的善意。

玉娘看着她掏出来的银子连连摆手,“用不着这么多,二十两可以买很多衣服了。您要买两件的话,五两银子就好。”

玉娘故意把价格低了,她自己女儿的钱是不舍不得赚的。贺兰敏之把钱收回去,淡淡回应:“哦。”

临走的时候,贺兰敏之忽然回头,“玉娘,我可以经常来找你玩吗?”

因为国母许可她自由出入皇宫,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可以自己支配的。

玉娘笑了,“当然可以了,不过……你家里允许吗?”

贺兰敏之回答:“没问题的。”

七月初一,太子殿下大婚。

比贺兰银晟那还要夸张的十里红妆,从西门口一直到皇宫。

城门打开着,全城的人都在感受这样的喜悦。

醉仙楼为庆祝太子殿下大婚全楼免单三,酒水和饭菜都免费。

吉时未到,靳酥婷还忐忑不安地坐在凤鸾殿旁边的月青宫里。

一早就被接进了宫,大典是在皇宫里举行的。

老将军一直陪着她,吕潇潇也来了。

草草跑里跑外地比她还着急,她还没亮就起床梳妆了,现在困得打瞌睡。

头上的金饰和银饰压的她脑袋都沉了,还有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婚服,虽然好看还秀了凤凰,但从没有戴过这么重的凤冠也没有在大夏穿这么厚的衣服。

而且这一她直到喝合欢酒前都是不可以吃东西的,但是喝水可以。

靳酥婷早早地让草草给她准备了糖水,不补充一点能量她可能撑不到吉时了。

老将军忽然要出去方便一下,让吕潇潇陪着靳酥婷,叫她不要害怕。

但这有什么好怕的,靳酥婷只是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嫁人。

还没到吉时的时候,贺兰睿哲过来了。

这里没什么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的规矩,况且他们是要一起走过大殿前铺了五百二十八级台阶的红毯的。

靳酥婷百无聊赖地数自己衣袖上的珠子,吕潇潇借口出去了,草草识趣地去找黑了。她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贺兰睿哲了,撒下数了八十八颗珠子的巨大衣袖,红唇高胸上扬,笑出了星星眼。

他:“你今真好看。”

靳酥婷:“你今真它吗帅!”

贺兰睿哲发冠高高地用红色的布条束着,第一次见他穿红色,衬得人皮肤雪白,看起来比平时要精神更多。

贺兰睿哲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鸡蛋,献宝似的递给靳酥婷,“早饭没吃,一定饿了吧。”

靳酥婷想吃可是又觉得会坏了规矩,本来已经要接下又推了回去,“还是算了,我刚喝了糖水,还不饿。”

贺兰睿哲看看她头上沉重的凤冠,帮她把鸡蛋壳剥了,“一会儿你要顶着它走五百多级台阶,还不吃东西?”

靳酥婷想想就直冒冷汗,大殿不是一般人能上去的,除了举行宴会靳酥婷去过几次。

统共数数一只手都能算得过来,每次上去大殿都累得她半死。

也不知道贺兰睿哲是怎么每坚持上朝的。

“好,好吧。”靳酥婷结果剥了壳的鸡蛋,怕花了描好的红唇,两口塞进嘴里。

差点呛到,贺兰睿哲倒了杯水给她。

“老将军呢?”贺兰睿哲忽然问,他记得老将军是陪着靳酥婷的。

“我爹他上茅房去了。”靳酥婷想想时间好像是有点久了,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草草赶忙从外面跑进来,急急忙忙的,“姐,嬷嬷吉时到了,典礼要开始了!”

她和贺兰睿哲对视了一眼,“准备好了吗?”

靳酥婷点点头,“准备好了。”

大殿前面被装点得仪式感十足,红毯铺满了五百二十八级台阶,所有的大臣跪拜在两侧,红色的伞杖分别放在五十多个平台上被两个宫女抬着,国母就坐在大殿地最前面,身边站着白公公和贺兰敏之。

还有贺兰银晟和俞倾澜,他们也在大殿的最前面,靳酥婷只能粗略地看到饶影子,看不清楚脸。

她有些慌,因为没有在跪拜的人群里找到她爹爹的影子。

钟楼翘了十二下,吉时已到,大典开始了。

“走吧。”

贺兰睿哲伸出手,靳酥婷把手交给他。

两人一左一右,牵着手稳稳地走上邻一级台阶。

庄重的乐声响起,混杂着靳酥婷听不太懂的咒语。

被上百的人注视着,靳酥婷本来还有些紧张晚,但感受到贺兰睿哲在身边,他稳稳地牵着自己的手,好像那种安全感又回来了一样。

她一点儿也不害怕了,甚至开始憧憬起他们未来的生活。

她会努力做一个好的太子妃,甚至好的皇后。

“紧张吗?”

走到一百四十八级台阶的时候,贺兰睿哲忽然问她。

这些日子她用心在练功,也不算很累,更不会紧张,“不紧张。”

她本来想摇摇头,可是转念一想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幅度太大了,况且凤冠这么重她根本摇不动脑袋啊。

走到两百五十二级台阶的时候,靳酥婷开始有些喘了。

实在是累,衣服很重,头顶着也很重,太阳很大,压力也很大。

忽然感觉一阵头昏眼花,她因为不稳晃了一下,贺兰睿哲紧了紧她的手,把人扶稳了。

贺兰睿哲开始转移她的注意力,“酥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靳酥婷现在累得想死,又只能咬牙坚持,哪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好自顾自的,“我对你算是一见钟情了,当时我就想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以后我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靳酥婷笑了,她被逗笑了。

贺兰睿哲的话别人是听不到的,因为隔的太远了,人们只能看到他们在笑,别的什么都听不到。

贺兰睿哲见她笑了,觉得有效,就继续,“还有,太子选妃宴那次,我本来是没有出现的。可是知道你也参加了,给我高兴坏了,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我们可就凉凉了。”

靳酥婷很奇怪他哪来的这些贫嘴的词儿,一直笑着,好像也没那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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