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城,我回来了。”
靳酥婷
南疆,北域还有东南看似蠢蠢欲动,实则却难以让人相信有侵犯的意思。
寒若凛已经沉不住气了,贺兰银晟再不给他一点交代,恐怕麻烦就要找上来了。
让贺兰睿哲过了三年安逸的日子,或许也应该给一点不痛快了。
三日后,靳酥婷启程去江南。
至于为什么去江南,这三年里贺兰睿哲派人手到东南西北各地寻找靳酥婷的踪迹。
直接回到福宁未免让人起疑,人在江南被找到,伪造一个被穆寒阁绑架落难江南且失去了一些记忆的事故,或许更让人可信一些。
靳酥婷离开穆寒阁,最舍不得的就是常悦姐姐。
“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呀。”靳酥婷鼻子酸酸的,常悦已经泪流满面了。
“福宁城凶险至极,你要是完成不了任务就回来。蓝阁主不会怪你的。”蓝戚清很喜欢靳酥婷,至少在外人看来,她把靳酥婷当做女儿来养。
“我知道了,打不过就跑嘛。”靳酥婷想起之前过百兽森林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
她只骑了一匹马,带了半包的干粮,上了路。
这会儿是秋,太阳没有那么毒辣,靳酥婷倒是悠闲地穿过沙漠。
迷迷希币待在她脑子里,这三年他被放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一出来就是劝靳酥婷不要复仇不要复仇。
惹得她烦了,就不再把他放出来。
迷迷希币也麻木了,复仇就复仇吧,反正她开心就好。
一个月后靳酥婷到了江南,按照计划好的,她把自己打扮得落魄一点,但为了能够让人认出来,脸上还是干净的。
她一进城就看见城门上贴着她的大头贴,不是,是重金寻人布告。
这画得她倒是不错的,凑近看看,悬赏十万两黄金!
“我去!”靳酥婷惊呼一声,这贺兰睿哲对她真是痴情万分……
“干嘛呢干嘛呢!”守城门的侍卫见着又有一身破烂的乞丐围着布告瞎转悠,立马赶人。
却在看清楚靳酥婷的脸后,激动得不出来话,“娘啊!我要发财了!”
靳酥婷撇撇嘴,真是便宜了这么个没礼貌的侍卫。
不过很快这个功劳就被侍卫的上司,一个中年的侍卫长给占了。
他本来还不信侍卫能撞这样的狗屎运,能把失踪了三年的皇后娘娘给找到了。
可一见到靳酥婷那张貌若仙的脸,就立刻相信了。
这样绝世的面容,若不是皇后娘娘,是没有人会拥有的!
靳酥婷被带到一个屋子里,正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呢,门外就进来一个中年的男人,看见她就跪。
“人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靳酥婷无语,本想随意摆摆手,可戏要做全套啊,她装傻受惊:“你干嘛呀,快起来快起来,您老人家拜我可,我可是会折寿的啊!”
侍卫长不敢抬头,“人不敢,人不敢。”
靳酥婷心里更加无语,但还是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您快先起来吧。”
侍卫长终于爬起来,殷勤地指引着靳酥婷,“您快坐,您快坐!”
靳酥婷没坐,还是站着,她开口:“您看我一个乞丐,怎么能受您这么大的礼,还被你们带到这里来……”
侍卫长惶恐:“皇后娘娘,您可千万别这么!您哪里是什么乞丐,您是母仪下的皇后娘娘!”
靳酥婷熟练地装傻,她指指自己,“我?皇后娘娘?”
侍卫长点点头,很笃定,“您就是皇后娘娘啊!”
他再次拿出布告,又确认了一遍,分明就是一模一样的人。
“难道!”侍卫长恍然大悟,“难道您失忆了!?”
靳酥婷心想他真的好聪明,真往她计划的那个方向去了,连忙配合道:“我是忘记了一些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但是我还隐约记得我的夫君叫贺兰睿哲。”
侍卫长一拍大腿,“皇后娘娘,您就是皇后娘娘!”
“您今晚先好生休息,我明早便准备马车送您进福宁城!”
三日后,靳酥婷重新出现在福宁城。
这消息是比冉得快的,贺兰睿哲已经知道了人已经找到聊消息。
可他并不是那么地激动,这三年冒充靳酥婷被送回来的人不下几十个,他一一见过,没有一个是她。
他害怕这回这一个也不是她……
何况,如果靳酥婷真的回来了,见到现在的场景也不会开心。
他很懊恼,但还是决定亲自去见一见。
靳酥婷没有直接被送进皇宫,而是被人安排在醉仙楼的雅间里。
尽头的最后一间,她今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广袖裙。
记忆里,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穿的是一件鹅黄色的衣服。
这样贺兰睿哲或许会很喜欢的吧。
贺兰睿哲今则是穿的一身墨青色长袍,比起三年前多了更多的稳重。
门被打开,贺兰睿哲只见到熟悉的一个背影站在窗前,好奇地望着楼下的人群。
与记忆里的影子重叠,他鼻头反酸,喉咙也紧紧的,“酥酥?”
靳酥婷闻声回头,她现在是一个失忆的人,所以……要表现出懵懵的状态。
“你是皇帝陛下吗?”
贺兰睿哲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关上了门,才想起袁惊事先和他过,这次的靳酥婷是失忆聊。
他能肯定这就是他的酥酥,声音、样貌还有眼神全部都一模一样的。
“我是,我是。”
他颤抖着声音,不敢靠近靳酥婷,害怕她还记得一些三年前的事情。
“那你是我的夫君咯!”靳酥婷惊喜道,路上侍卫长一直在跟她强调贺兰睿哲就是皇帝陛下,让她不要直呼人家的名字。
贺兰睿哲喜极而泣,“我是,我是!”
靳酥婷直接扑进贺兰睿哲怀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下意识做出这样的举动,反正就是做了,眼角还有一些莫名的湿润,该死……这眼泪是怎么来的。
分明原计划是继续装傻的……
贺兰睿哲回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直在道歉,三年的时间,靳酥婷失踪了三年……
这三年她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啊……
贺兰睿哲给她点了一大桌子的饭和菜,让她吃得很饱。
靳酥婷这一个月日夜兼程地奔走在路上,终于可以饱餐一顿,她显得十分地开心。
看在贺兰睿哲眼里却是满满的心疼,她这是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啊,不过还是这样爱吃。
把人带回了宫,消息就传出去了,皇后娘娘终于找到了。
实质上,靳酥婷还不算真正的皇后娘娘,虽然三年前的大婚已经成了,可封后大典却还没有举行过。
路上贺兰睿哲一直紧紧地牵着靳酥婷的手,把她搂在怀里。
很奇怪,靳酥婷分明应该很讨厌甚至恨贺兰睿哲的,可是为什么对这么亲密的举动反感不起来。
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太帅了?
靳酥婷,你可真没出息!
贺兰睿哲不住在凤鸾殿,那里自从国母去世以后就一直被封着。
他住在月青宫,就是距离大殿很近的那座宫殿,美其名曰方便办公。
而白公公继续服侍贺兰睿哲,贺敏之也继续住在玉宇宫。
一切仿佛没有什么变化,贺兰睿哲牵着靳酥婷的手,指着月青宫:“酥酥你看,这个地方,就是我们大婚的时候你梳妆的宫殿。”
“噢……”靳酥婷其实都记得,但她要装作不记得。
她还记得,就是在月青宫不远处,贺兰睿哲把她的爹爹一剑刺死。
她不会忘的。
他带着靳酥婷一回到月青宫,白公公就迎上来。
瞧着靳酥婷的眼色,悄悄凑到贺兰睿哲耳边,“陛下,丽妃娘娘在等着您。”
贺兰睿哲下意识看了眼靳酥婷的脸色,转头对白公公:“让她别等了。”
这句靳酥婷听到了,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她觉得不大度的女人是没法讨到男人欢心的,“有人在等陛下吗?您先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贺兰睿哲想起三年前也是让她一个人待在大殿,然后她就消失了。
“不用。”贺兰睿哲笑得有些歉意,“我陪你。”便让白公公退下了。
靳酥婷有些无语,她是真心让他走开的,不熟悉熟悉环境怎么下手杀你……
不多时,白公公口中的丽妃娘娘就端着她亲自做的桃花酥走进了月青宫。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可也会嫉妒。
靳酥婷第一眼看到这个丽妃娘娘,还以为看错了,她长得和自己竟然有几分相似?
而丽妃见到靳酥婷也愣住了,这不就是陛下画里的那个女人?
“参见陛下。”丽妃还是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眼里看着一个写字一个磨墨的画面十分刺眼。
贺兰睿哲先是看了靳酥婷的脸色,还好没有生气,才让丽妃起来。
“臣妾为陛下做了一叠桃花酥,陛下尝尝味道如何?”
丽妃把糕点放到桌案上,她曾经为这个后宫只有她一个女人而感到骄傲和开心,即便知道皇帝陛下的心里住着另一个女人也不觉得怎么样。
因为她知道那个女人失踪了,可她却想不到,那个女人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在她进宫地第二个年头。
“放那儿吧。”贺兰睿哲漫不经心,他很是注意着靳酥婷的情绪。
丽妃眉眼低垂,她知道陛下这是在赶她走了,于是草草行了个礼,便告退回到她的常鼎宫了。
靳酥婷本来想忍住不问,可到底还是忍不住,墨都被她墨秃了。
贺兰睿哲主动解释:“她是南疆人,南疆的公主。”
“哦哦,”靳酥婷敷衍道,“然后呢?”
贺兰睿哲额头冒汗,“后宫只有她一个女人,可我未曾与她行过夫妻之事。纳她也是因为朝廷重臣的压力,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靳酥婷心想她也没问这些啊,就是好奇这个丽妃会不会对她不利而已。
“嗯。”
淡淡做了回应,贺兰睿哲再次心翼翼地问:“你没生气吧?”
靳酥婷:“没有啊,我没生气。”
她想了想又:“你还可以纳更多的妃子啊,再多来几个好了。”
贺兰睿哲仿佛出轨被抓包的样子,汗流浃背:“不用,不用,有你就够了。”
“你别客气,真的可以再多几个。后宫只有两个女人像什么话呀!”
“酥酥,”贺兰睿哲害怕了,“你别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贺兰睿哲走过来抱她,把额头放在她肩膀上,好像下一秒就要失去她了一样珍惜着。
靳酥婷属实懵逼,她只是觉得好像嫔妃多一些的话可以分散掉贺兰睿哲的注意力,这样她更好行动啊。
可没想到他的脑回路这么奇怪,这可能就是爱惨了她的傻男人吧。
靳酥婷一阵无语……
本来准备七以后举行封后大典,正式把靳酥婷的皇后位置坐正。
可是第二早朝,贺兰睿哲把靳酥婷接回来并且要封她做皇后的举动却遭到了满朝文武的反对。
俞承豪自然是不反对的,他现在继承了俞太师的位置,变成了年轻的俞太师。
可唐丞相反对啊,他自从贺兰睿哲登基以来就一直跟他唱反调。
“陛下,靳酥婷是叛贼之女,怎么能做皇后!”
朝堂上也大都充斥着这样的声音,贺兰睿哲很无语。
“靳酥婷原本就是太子妃,她不做皇后谁还有资格做皇后?”
“至于靳庄老将军,他是他,靳酥婷是靳酥婷。”
靳庄死了以后,贺兰睿哲力排众议保下了靳韦德和靳熙妍。
靳韦德被送去南疆当兵,而靳熙妍则嫁给了唐丞相的儿子唐海。
唐丞相一直对这个举措很不满意,所以处处针对着贺兰睿哲。
“臣也以为,二者可以分开。”话的是刘莫,自西北回来后便升了职位做骠骑大将军,是贺兰睿哲的得力助手。
他总是和那些以唐丞相为首的大臣们格格不入,是一股清流。
“臣以为靳庄将军一生忠义,反叛定是有缘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