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后,不就是要大度吗?”
靳酥婷
靳酥婷总觉得这个话题羞耻程度太大,“我很好,一点儿事儿都没樱”
贺兰睿哲:“可是你昨晚流了血。”
靳酥婷:“……”
废话,谁第一次不流血……
他是装傻还是真傻……
靳酥婷:“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贺兰睿哲:“真的没事吗?”
靳酥婷:“喝粥吧,哈哈。”
本来早晨起来她觉得没什么事的,可是一下床才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
腿还是有些软,要不是贺兰睿哲扶着她差点摔倒,还是缓缓比较好。
“月季,把所有参与选秀的秀女名单,家庭背景家族过往历史整理给我。”
靳酥婷好像对贺兰睿哲的事情,真的上心了。
九月十五中元节,月亮跟着团圆地家人们一起圆了。
宫里不太热闹,大家各过各的。
王府,下人都准备好了一桌子的菜,俞倾澜看在过节日的面子,也撑起笑容和贺兰银晟话。
可他就和往常那三年的情绪一样,不咸不淡,不像是团圆的节日,倒像是家里办了丧事。
下人们都看着王爷侧妃的脸色,不敢出声。
俞倾澜心里冷笑,第三年了,三年里的节日他们都没有好好地过过。
三年前失去的那个孩子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可是贺兰银晟分明却像是不在乎一般。
才没吃几口菜,他就又要回书房去了。
俞倾澜心里郁闷,却不愿当着下饶面发作,还苦苦维持着两人相敬如宾的假象。
可谁又看不出来呢,王爷早就不爱她了。
苦酒入喉,辣的她频频皱眉,可还是一杯一杯下肚,久了嘴里也没了滋味,可人却醉醺醺的,抱着酒坛子酿酿跄跄出去赏月。
中元节,团圆的节日。
她的祖父死了,爹爹病了,弟弟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得到。
丈夫又是这么地冷若冰霜,在他面前自己就像一个透明人。
俞太师死了以后贺兰银晟对她的态度就变了,有眼睛的人都猜的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这三年里她很少喝得这么醉,甚至很少去碰酒,因为要管理王府,还要替贺兰银晟去结交那些大臣的夫人们。
她变得圆滑变得虚伪,变得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可能是心事积压的太久太多,急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喝了很多,醉了个彻彻底底。
上那个月亮那么大,那么圆,好看是好看极了,可是她触摸不到,只能远远地看着。
神情恍惚了一下,接着一朵烟花炸开,她眼睛里盛满了绚烂。
如果不是倒映,她的双眼又怎会有这般的光彩。
你问她后悔吗?
这是后悔便可以解决的吗?
不是还要带着累累伤痕继续往前走吗?
赏月,赏着赏着她就走到了贺兰银晟的书房门前。
俞倾澜很聪明,也有足够克制住自己的意志力,却还是被酒精冲破了一切防线。
“贺兰银晟!”
她推门把酒坛子摔掉地上,破碎的声音被淹没在炸开的烟花声里。
正在看书的贺兰银晟有些恼怒,“你又在闹什么。”
“闹?”俞倾澜感觉有些窝火的燥热,把衣领扯得开一些,“是谁在闹,是谁在我心里已经闹了十几年还不肯出去!”
她怼到贺兰银晟面前,食指用力戳着她的胸口,平时日缺失的勇气全数被一杯酒带了出来,“你是不是就仗着我喜欢你,我爱你爱的发疯!即便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也无动于衷!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在我这里胡作非为一点儿责任也不负!”
贺兰银晟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他淡淡开口:“你喝了多少?”
俞倾澜拍拍自己的脸颊,头发全乱了,垂在两边,沾到了鼻子嘴巴,还盖住了眼睛。
她嘻嘻,伸出手指比了个一,笑着:“不多,就一,嗝,一杯。”
贺兰银晟看着摔烂的酒坛子,不出话。
他自然把俞倾澜刚才的那番话当作是酒后的胡言乱语,就算是真的也不会放在心上,“我送你回房间。”
可俞倾澜用尽力气推开他的手,胡乱把自己的衣服扒开,肌肤裸露在外面,闭着眼睛朝他吼,“你不是喜欢我的身子吗!来啊,我就在这里,你怎么就不要我了呢……这三年你都不碰我……”
吼叫和烟花声混在一起,贺兰银晟只觉得嘈杂,捡起地上的衣服帮她裹好。
“俞倾澜,不要作贱自己。”
贺兰银晟的眼神很冷,就像这秋日里的夜风一样冷。
她颤抖着,扯着贺兰银晟的衣角求她不要走。
这绝对是她一生中最卑微的时刻,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还在央求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留下来。
可他最后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留给她,决绝的走出了房间。
俞倾澜的手在空气里抓了两下,什么也没有抓到,倒在地上。
可能他们短暂地幸福过一段时间,可是那太短暂了,短到她都要记不起来了。
但最卑微的是,即便贺兰银晟都这样对她了,还是狠不下心来恨他。
合坤门城楼上,贺兰睿哲牵着靳酥婷。
这是阿蓝和靳酥婷第二次遇见时,一起来过的地方。
她:“这里很高。”
他:“这儿是福宁城皇宫里最高的城楼。”
快四年过去了,他们又再一次站在这里,赏着月亮,还有绚烂的烟花。
等一切回归平静,靳酥婷侧过头问贺兰睿哲,“我失踪三年,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我这三年里经历了什么吗?”
好像是带着玩笑的语气,也掺了几分私心的认真。
“不担心是假的,”贺兰睿哲,“我怕你这三年受的委屈太多了,我听了会受不了。”
靳酥婷觉得好笑,紧了紧身上的兔绒披肩,“你的心理看上去可没那么脆弱。”
贺兰睿哲也笑,远处灯火一片,定是阖家团圆的景象,他牵过靳酥婷的手,道:“我看上去也不坚强吧。”
她没有再笑,只是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他们都我回来是要复仇的。”
“你怕我回来真的是为了复仇吗?”
当然有所耳闻,宫里宫外都传遍了。
可贺兰睿哲却满不在乎,“如果你是复仇,那就来吧。”
靳酥婷较了真,“你就那么不怕死。”
“如果你不做我的皇后,一个人做皇帝也没什么意思。”
贺兰睿哲当她在开玩笑,的话确实认真思量过给出的答案。
烟花又响起,跟着靳酥婷的心跳一起炸开,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把他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
过后她也只能把她所问的那些掩饰成玩笑,很快翻篇:“你买了多少烟花啊,放这么久。”
贺兰睿哲笑而不语,再又一朵烟花绽开时,悄悄在她耳边:“我把城外的烟花店都包了,要为你放一整晚烟花。”
靳酥婷惊呼:“你这样会把月亮吓到的!”
两人皆大笑,在这俗世里抛开一切繁杂的事情去享受这一片刻短暂的美好。
靳酥婷想,她好像并不恨贺兰睿哲。
复仇仿佛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她知道这么想是不好的。
可她已经不是那个会阻止心里想法的人了,心里怎么想的,就随着心里想的去做。
选秀定在九月二十五,这一很热闹,多少年了,福鼎国的皇帝终于再次选秀。
江南、西北、东南以及福宁的适龄少女,都报了秀女。
由着下面一层层筛选上来,最后送到皇后娘娘面前。
靳酥婷提前一晚上跟贺兰睿哲了,选秀当日一定要亲临。
可已经开始了还不见他的人,靳酥婷能怎么样,硬着头皮上啊。
地点定在长乐宫,靳酥婷旁边坐了丽妃娘娘。
她就是来看看热闹,美其名曰提点建议。毕竟她也是后妃,他们南疆那边可不会选秀,丈夫和妻子很恩爱,一夫一妻制。
月季给她整理的名单里最终定下的有四十八个人,靳酥婷打算选个二三十个的,这样既能分散贺兰睿哲的注意力,还让他不留宿在凤鸾殿,也能让她有个大度和为大局着想的好名声。
选上的秀女便赠一朵头花,没选上的出门领了银两便可以离开。
进来的第一批有五个,靳酥婷看着个个儿都顺眼,水灵灵的姑娘长得很招人喜欢。
“覃儿,赏赐头花!”
五个秀女齐齐懵逼,他们都还没自我介绍呢。
覃儿看着盘子里为数不多的头花,也不确定地问:“娘娘,这,都给吗?”
贺兰睿哲私底下把头花减少成了五朵,还特地嘱咐覃儿看着点皇后娘娘。
靳酥婷点点头,“嗯,看着都不错。”
五个秀女掩饰不住的兴奋,没想到皇后娘娘这么好,可丽妃却坐不住了,“皇后娘娘,选牲口还要看斤两呢,何况是给皇上选后妃。”
不免有些嘲讽之意,靳酥婷反问她:“哦?那丽妃娘娘有何高见?”
丽妃掌控全场,开始找茬:“绿衣服那个,眼睛太皇上看了眼睛也要变了,红裙子那个鼻梁太塌以后影响皇嗣,头上别了多牡丹的那个,皇后娘娘还在这你就敢戴牡丹了?你多把皇后娘娘不放在眼里,还有低着头发抖那个,的就是你,抬起头来。连头也不敢抬,一点胆量也没有,怎么能够侍寝皇上,你们四个通通不行!”
靳酥婷叹为观止,丽妃这……
“丽妃娘娘,那我呢?”剩下最后一个女孩,这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六岁,长得好看穿得也得体,这下丽妃可没错处找了吧。
“声音太难听,不行!”
给人姑娘都委屈哭了,靳酥婷看她很可怜,多给了她二两银子。
靳酥婷:“我,丽妃,你这也太苛刻了。”
丽妃骄傲地一抬头:“给皇上选的后妃,也能敷衍了事吗?”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讽刺靳酥婷皇后当得不称职,她当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哦?那丽妃娘娘把人气哭可就是真本事咯?”
“与这事何干!”丽妃急了眼,生气地一挥袖子,又笑道:“我这不是担心皇后娘娘看人眼光不行嘛,要是娘娘严肃一点对待此时,便没有我的事了。”
靳酥婷挑眉,“噢,那你回去吧。”
丽妃皱眉,靳酥婷又:“我现在很严肃啊,你回去吧。”
“你不要仗势欺人!”丽妃横眉冷对靳酥婷,还是坐着丝毫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
月季看不下去了,瞪着丽妃道:“丽妃娘娘,您不要忘记了,谁才是皇后娘娘!”
“顶撞皇后娘娘,便是后妃失格!”
丽妃气得发抖,却还是不肯走,她不能看着这个女人把谁都塞进后宫里来,皇上本来就不经常来看她,这要是多了一窝的女人跟她争宠,那她还如何在这宫里自处!
“青莱!”月季大声叫丽妃的贴身婢女,“还不带你家主子离开!”
可这时候靳酥婷出声阻止了,“好了月季,既然丽妃娘娘这么不愿意走,那就别走了。让外面的秀女看见了,都要笑话咱们了。”
“后宫最忌讳的就是明里暗里的争斗,我和丽妃娘娘可是好朋友啊,对吧?”靳酥婷笑眯眯地,可她确实是在做给外面的秀女看。
丽妃肯定不领情,但还是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不再话。
下一批的五个秀女又进来了,齐声跪在地上行礼皇后娘娘安,丽妃娘娘安。
靳酥婷故意喊丽妃,“丽妃你再好好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塌鼻子眼睛,你不喜欢的人呐?”
丽妃沉着脸不话,靳酥婷笑了笑,“丽妃娘娘没有意见,姑娘们先自报家门吧。”
“就从你开始吧。”
靳酥婷点到的是一个眼睛大大,水灵灵的姑娘。
“回皇后娘娘,民女是南宫家的女儿南宫襄乐,今年十六岁,家住福宁城东街口南宫家宅。会下棋和跳舞。”南宫襄乐声音甜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没有惧色地看着靳酥婷。
“你会下棋?”靳酥婷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