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浑身酸痛的来上班,太久没上手术,又加上昨第一上班就抢救病人,搞得心里突突了好久。
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一点儿也受不得惊吓。我一边捏着脖子朝手术间走去,一边跟妇科的医生打招呼“早上好啊。”
“早上好啊,怎么看着这么疲惫啊。”
“唔这几没上班,昨一上班手术量有点儿大,后来又抢救一个宫外孕病人所以猛地一下子不太适应。”
“昨那个宫外孕女孩儿是你们抢救的啊。”
“对啊,怎么了?”
“今早上她的病毒五项结果出来了,乖乖,病毒五项是甲乙丙肝艾滋梅毒,结果后两样她全占了,你也知道我们是三级综合医院,确诊还需要传染病医院给报告,于是就想着怎么思考跟她合适呢,我们主任生怕伤害了姑娘的自尊心,胆战心惊的跟她商量,结果可倒好,人家淡定的我知道啊。”
“什么?她病毒有问题?”
“对啊,我主任特别生气,接着主任就炸毛了,主任你知道为什么昨问病史的时候你不告诉我们?你猜女孩怎么?女孩我如果了你们指定不给我做手术。”听到这里我脑仁都要炸裂了,妈的,艾滋病和梅毒啊,昨我职业暴露了啊,不紧扎破了,还为了救她耽误了我自己处理职业暴露的最佳时机。
所以昨才会觉得没事儿,于是就没有上报感染科,当时也没有抽血,结果却给了我这样一个大的惊喜。
我整个脑子都是热的,我感觉血一股一股的冲进脑子了。我甚至眼睛都看不见了,也听见李医生再什么。
我知道,此刻的我焦虑症再次袭来,我无法想象如果我同时感染了梅毒和艾滋会怎样,我还有两个孩子,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此刻我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我不能死。
我跑着去了护士长办公室,将前因后果向护士长明。护士长抓紧时间赶紧上报感染科,并且找人把我替了下来,让我赶紧去抽血,抽完血需要去感染科签字,刚一走进感染科的办公室,就听科长“夏菲是吧?你护士长跟我了,你怎么能不按规范操作呢?你看看出事儿了吧?”
“科长,这不怨我啊,你冤枉我了,我昨真的有按操作规程上手术。”
“有按操作规程还会出现职业暴露?错了就是错了,医院肯定会给你报销的,但是也绝对不能浪费医院的资源。”
“科长,你不觉得你这话有问题吗?你这话是在我在浪费医院的资源?我昨按操作规程没有用手接针,递了弯盘,但是主任操作时没有注意扎在了我手上,我为了抢救病人,没有处理伤口,责任在我吗?你以为我愿意讹诈医院这几百块钱?我受了伤,此刻心里很难过,我因为工作被误伤有可能会被感染,你不同情就算了,还要这样的话,告诉你,这钱报销也得报销,不报销也得报,不然咱们去找院长理。”
我将签字条往桌上一拍,赖在感染科不走了。
“我你这人,你怎么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话“科长扶了扶眼镜没想到我会这样跟她话。
“怎么了?我的不对?每次大家来找你报销你都是冷嘲热讽,是啊坐办公室的人永远不会职业暴露,患者隐瞒病情,主刀医生没按操作规程,现在我受伤了你一句询问的话都没有,反而责备我,你自己想想你这话合适不合适。”我突然血冲到脑子里,我觉得我必须把这话出来,不然在我心里会憋的要死。
我双手撑住办公桌,死命盯着科长的眼睛“你今签不签?”
科长咽了一口唾沫“我不签。”但是她不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因为我自己可以感觉到我此刻的表情有些狰狞。
“不签是吧?我来之前护士长一定没告诉你,我有抑郁症,之前新闻上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被救下来的那个人就是我,我告诉你,我情绪十分不稳定,不排除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我眯着眼睛,冷笑道“科长,我正儿八经有诊断证明,自己考虑清楚,要不要跟一个情绪不能自己的人硬杠。”
“我不跟你一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科长从桌子上夺过我的纸签了字。要是平日里我一定会不跟她多一句话,转身自费去检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的我心里格外烦,觉得必须有个地方将这口气撒出来才好,恰巧她就一头撞了进来。
我快速去传染病医院领了阻断药,走出传染病医院的那个,我将衣领拉了拉,刚入冬就这么冷,冷得我心都是哆嗦的。
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觉得自己特别的脏不想回家,不敢亲近我的孩子。好不容易,我刚搬回母亲家,还没有跟孩子过几安稳的日子,第一上班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此刻的我无比的愤怒,也无比的难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我这么不顺利,仿佛所有人所有事情都要来欺负我。
我喂奶假没结束就要上三班,我和老公的关系变得特别差,接着就是被三找上门,还要伺候三做手术,老公躺在不省人事,我自己却又被病毒有问题的患者给扎了。
这一年来,命运过几就会给我整个新花样,是要把我整垮了才开心吗?
不知不觉,我走到帘初想要跳楼的那片烂尾楼,因为我的原因,这片楼周围又重新加固起来。我就站在栅栏处望着那栋楼,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看到了芒果,或许我现在在上应该过得很好吧?
“老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愤怒的冲着这座楼大喊,因为只有框架结构,楼梯传来回声的震荡。我坐在地上倚着栏杆,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又灰了。
此刻的我愤怒,后悔,焦躁,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心里的那团火发泄不出来,我迅速从地上站起,冲着栅栏一顿猛踢,嘴里用力的吼着“啊啊”似乎要将所有的不满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空荡荡的烂尾楼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神经病的我在不停的发泄着。我无法想象我如果得了病该怎么办,我不敢回家,甚至不敢让奶油亲近我,虽然已经停止哺乳,但是晚上,奶油还是愿意吮吸着睡觉,而此刻的我,还如何跟孩子亲近下去,这一年,这两年我甚至都要在惶恐不安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