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梁姑娘回来了。”
从昨天回来之后,司马奕就派了人去盯着梁殷的院子,并嘱咐梁殷一走就去她房里搜一搜,看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谁料梁殷出了名就把房门锁上了,锁型还不常见,他们根本打不开。
司马奕点点头,挥了挥手让人下去。
“王爷还真是事务繁忙。”从厅里主座上传来一声轻笑。
“先生有所不知,前两日有人把季昂给打伤了,我昨日才寻到那人,所以叫手下多注意一些。”
“哦?不知是何人?倒是胆大。”那人又作惊讶状,青色面具下一双眼睛看了过来。
“先生若有兴致,改日我请她一道来喝茶。”司马奕眸色深深。
他只是客套一番,没成想傅长河弯唇一笑,道了句也好。
“王爷与先生何必为了那等子人浪费时间,只肖说一声,属下这就去把人绑了,再去请来季将军,让他亲手劈了那人泄愤。”一个大高个举起杯盏,对着司马奕和傅长河各举了举杯。
司马奕似笑非笑,“那人轻功了得,三琥将军手下的人怕是擒不来。”
姚三琥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执意叫来了副将,理了理衣襟,起身走出去了,叫上了原先进来报信的那人,浩浩荡荡的出去了。
司马奕低低笑了一声,转头看向傅长河,“先生觉得三琥将军此行如何?”
傅长河低着头,未语。
梁殷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祠堂,直到听见有人破门的声音。
她颤颤巍巍起身,膝盖又痛又麻。
走到院子里,才看见围满了人,穿着清一色的军装,为首之人膀大腰圆,满脸胡茬。
“你是梁殷?”姚三琥挑着眉眼,季昂莫不是个废物,被一个女人打的下不了床。
“我是梁殷,你又是谁?光天化日强闯民宅,现在的军队都这种素养吗?”
姚三琥呸了一声,“死鸭子嘴硬,我看你一会儿还怎么横,绑起来!”
梁殷冷哼一声,走到院子旁拿了一根鞭子。那些人拿着兵器一拥而上,假模假样的,根本不将梁殷放在眼里。
梁殷心里正乐意,这些人要是用尽全力,还要多费力气。她一挥鞭子,把前边来的那几个兵器搅到一处,又一反身,勾走一个人,跃上了房顶。
姚三琥就怕她不飞,早有准备,大喝一声,“邵江。”
梁殷刚要走,就看见对面有人从高高的房顶跃下来,手持利剑,直取她喉间。她连忙下腰闪到那人身后,企图用鞭子绕住他,不过这人动作迅速,反身就要擒拿。
梁殷舔了舔齿面,还真是难缠,抓住他的胳膊,借力打力,将人猛一踹踹下了房梁。
邵江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在地上,再抬头去看,屋顶上已经空空如也。
姚三琥脸色铁青,“废物,一群废物。”
邵江抱着剑,“将军不也没办法吗。”
“哼,收队。“姚三琥白了邵江一眼,气势汹汹的来,扫兴的走了。
“三琥将军回来了。”傅长河就坐在首座上,对着门口,他放下杯盏,见姚三琥气冲冲的走进来,就知道失败了。方才司马奕没有任何要去请季昂的意向,当是十分了解姚三琥了,司马奕的城府,看起来要比他想象的深。
有不长眼的开口,“姚将军,那人呢?”
姚三琥瞪了他一眼,小将领立马摸了摸下巴闭了嘴。
“时间差不多了,各位移步醉卧楼吧,我都已准备好了。”傅长河笑了笑,挪了挪身下的轮椅。旁边侍从过来要推轮椅,司马奕走过来道,“我来吧。”
侍从犹豫,见傅长河点头示意,才放开手,让司马奕来推。
梁殷马不停蹄回了闻春堂,西堂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今日却是来了好些人。
梁殷没有打扰,径直走到中堂,还是坐在柜台里有安全感。
算盘珠子和账簿摆在桌子上,原本日子过得好好的,现在有愈发混乱的现象,可不能这样放任下去了,只是不知司马奕肯不肯放过她,这样三番两次的追着她不放,今日来的兵,肯定也是他派的。
难道要为了一个司马奕搬家吗?
等算完了这两天的账,梁殷才伸直了腰。
“这两日做什么去了?这么忙。”荆南突然从柜台后探出脑袋。
“你少咋咋呼呼的,扇子还你。”梁殷把折扇拍在柜台上。
荆南笑眯眯的接过,用衣袖擦了擦。梁殷翻了个白眼,“至于吗?”
荆南摇了摇头,“你太粗鄙了,不懂。”
梁殷呵呵笑了两声,不再跟他争论,坐下来思考搬家的事情。
“荆南,今日怎么这么多人来买衣裳。”
“哦,今日长河先生在醉卧楼宴请名士,所以那些人才来买衣裳。”
梁殷想了想,醉卧楼的王妈妈还说扫不干净扣工钱来着。
“你也认识这位长河先生?”
荆南颇为可惜的摇了摇头,“略有耳闻。”
“那你与我说说,这位长河先生。”
荆南转过头去,“长河先生姓傅,寒门起家,天生腿疾,六年前科考一举中了一甲,现如今已是科考官了,他不管朝事,只管监考,平时上上课,学识渊博为人温良,故学子无数,很受人尊崇。”
“我看未必。”这人过得太完美了,完美的不真实。
荆南绕有趣味的转身,“听听你的见解。”
“见解没有,倒是有一活例....陈殊。”梁殷咬牙切齿。
从前梁国的翩翩公子陈殊,学富五车,谁又知道,他会和外人勾结,内里腐化政治,最终将梁国啃噬的一点不剩。
荆南正了正脸色,“放心,他这种人,早晚要遭报应的...不过长河先生与他不同。”
梁殷忽然起了身,盯着荆南,“你认识傅长河?你为何如此偏袒他?”
荆南哭笑不得,心里又顿觉五味杂陈。
看着荆南落荒而逃,梁殷收回了视线,想到了白日的林缈,又是一桩心事沉了下来。
她捏着笔,想写些东西,可是动作持续半天,她一个字也没写出来,反而斑斑墨迹晕染到了下面的账簿上,她连忙放下笔,把信纸扔了,拿了帕子仔细擦去账簿上的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