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哥扒在房顶上，看见露鸠跨过两个门进来，它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扑腾几下翅膀，跳到另一处去了。

高洋伤还未愈，坐在院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宿禹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守着。

露鸠看了看两人，收回视线径直走向司马奕的屋子。

见露鸠进来，司马奕并未放下手里的书册，只是淡淡问道，“钗子的事情，是否有着落了。”

露鸠从袖袋里拿出玉钗，放在司马奕面前，“钗子做工少见，寻常店里也没有这样的款式，应该是定做的。”

司马奕皱眉，放下书册，拿过钗子细细看了一遍，绿叶如同真的一般，薄薄的一片，正反两处都刻着纹理，翡翠色泽鲜润，泛着莹莹绿光。

“意思就是，并不能查出它的产地，也不能看出年份吗？”

露鸠想了想，“首饰铺子里的师傅说，这最少，也应该有十年了。”

司马奕收拢了手掌，玉钗触手温凉。

十年。

“高洋最近有何异常？”

“并无，只是受不住马车颠簸，我们行了三日路程，他已经吐了三日。”

“听说月卫军已被全数诛杀，如今他也自身难保，叫宿禹放松些吧，他未必敢跑，跑出了狼窝，必定又进虎口。”

露鸠点了点头，躬了躬身子便出去了。

司马奕将玉钗放在桌上，拿起方才的书册继续看。

陈国的暗涌，刮得比他想象中还要深的多。

“高将军，近日身子可好些了？”季昂将剑大大咧咧一横，拍在桌子上。

高洋淡淡扫他一眼，又看了看笑的斯文儒雅的赵再霄，“叫我高洋就行了。”

月卫军已经不复存在，他又能做谁的将军。

“高公子客气。”季昂笑道，径自在院子里坐下。“还未问高公子几时来的大晋？”

“记不得了。”高洋始终看着院旁一棵长的歪曲了的树，神情冷淡。

季昂暗中皱眉看向赵再霄，赵再霄朝他笑笑，摇了摇头。

季昂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道，“高公子可知道我大晋不许他国将领私自带兵进入？”

高洋这回转过头来，眼里散发着沉沉的郁气，他看着季昂，缓慢又坚定道，“杀了我。”

季昂使劲挤眉弄眼看向赵再霄，这个高洋软硬不吃，半点礼数都不讲，今日怕是死磕到底，也套不出一句话来。

赵再霄咳了咳，用手半遮着脸，朝着季昂无声道，“撤。”

季昂了然，心里虽然不舒服，却也是展了展眉眼，放松的笑了几声，“高公子果然会说笑，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他拿起剑，和赵再霄一起出了院子。

高洋看着两人的背影，摸了摸凉凉的石桌，看上去神色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