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日也只是与我弹琴说话,并无任何逾越之举。”
“几日了?”
“六日。”
“今日怎么这么早。”
“闻春堂的掌柜来了,怕她深究,露出破绽,我便先离开了。”
司马奕合上了锦盒,放在一旁,问道,“她来做什么?”
“约莫只说堂中人手不足,希望荆南回去。”
“待了多久?”
“一盏茶的功夫。”
“这几日你探出什么了?”
李浮迁蹙眉,“荆南十分警惕,谈论的也大多是风尘中事,并未任何蛛丝马迹指向他有二心。”她顿了顿,又道,“疑惑的是,他分明家财万贯,府上用度奢侈,却甘心在闻春堂做个分堂主。”
司马奕抚了抚袖口,这确实,也是一个疑点。
高洋,梁殷,荆南,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令人难以捉摸。
况且梁殷和荆南,这摆在明面上的关系,又是否值得深究。
“明日起,除非他主动约你,你不用去了。”
李浮迁福身做礼,领了话便离开了。
司马奕唤了宿禹进来,问了高洋的近况。
宿禹面色凝重,“大夫说,恐怕撑不到立冬了。”
也不知怎么病了一场,竟愈发严重。
司马奕起身,“走吧,去瞧瞧他。”
秋园
药香味传出好远,司马奕走近,忍不住掩了掩鼻。
宿禹推开暖阁的门,里面的丫鬟便被露鸠打发了出来。
高洋醒着,却一直闭着眼睛。
“前两天说的,高公子可考虑清楚了?”
自己的身子状况如何,高洋是知道的。他确有缺憾,可这个缺憾,这辈子,也圆满不了了。
高洋始终沉默,司马奕笑了笑,道,“随你。”
走时看了露鸠一眼,露鸠点了点头,和宿禹换了岗,跟了出来。
她从袖袋中拿出一枚赤色暖玉。
司马奕接过,仔细端详,“确可以假乱真?”
“高公子似乎不太敢见锦囊中的东西,短期之内应当不会发现。”
高洋只是将锦袋收的仔细,从未打开过。
赤色暖玉成色极佳,在光照下透射出晶莹的质地。
“备车。”
“王爷这是要去哪?”
露鸠道是,先离开了。
司马奕侧头,看见季昂正拎着一个竹篓,沿路走来渗出少许水。
竹篓里若隐若现似有活物爬动。
司马奕嫌弃的站的远了些。
季昂眼睛一亮,把盖子打开,一手托着竹篓呈致司马奕面前,邀功似的,“小西山后面现捞的,螃蟹!”
司马奕不爱吃这些,只是问了赵再霄。
“他衣裳湿了,回院里洗漱了。”季昂嘚瑟的拍了拍自己的袍子,干净整洁。
“你们今日就只是去小西山捞了螃蟹?”
“还猎了几只野鸡,已经让管家送去厨房了,晚上便能吃到。”
司马奕想说些什么,露鸠快步过来,对着司马奕点了点头。
司马奕只是看了季昂一眼,阔步走出了秋园。
“你去哪?”
季昂问了句,迟迟没有等到回音,秋园外的小道上,哪里还有司马奕的身影。
只是他回到原地,左寻右寻,方才放在地上的竹篓不见了,里头装着的,是他辛劳半日,捞来的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