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殷停住脚步,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
司马奕好像举着一个鸟笼,正在院子里,看看屋子,看看梅树,十分惬意。
他看见梁殷和春姜进来,把竹篓往前举了举,“季昂刚从小西山捞来的,新鲜螃蟹。”
“王爷拿回去吧,我不吃螃蟹。”
梁殷走到院里,在椅子上坐下。
和司马奕待在一起,她总有被压了一头的感觉。
许是司马奕太会洞察人心,让她不自在。
梁殷算是无礼,可司马奕并未说话,只是笑了笑,把竹篓递给春姜。
春姜低着头,不敢不接,迅速拿过螃蟹,又抱着要做糖蒸酥酪的材料,悄无声息绕回厨房了。
司马奕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拿出一块白色锦帕,擦了擦手,走到梁殷对面,顾自坐下。
梁殷看他一眼,还是拿过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茶,推过去。
“今日来找梁掌柜,实属冒昧。”
梁殷撇了他一眼,不说话。
“听闻梁掌柜绣工极好,本王这里需要一个锦囊,梁掌柜可有什么主意?”
“我不会做锦囊。”
司马奕从袖袋里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此为定金。”
梁殷气笑,又道,“我不会。”
司马奕笑笑,眼角幽幽冷意泛出,摸出了一张银票。
梁殷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收下那张银票,她问,“要多大的锦囊?”
司马奕像是早早准备好了一样,拿出来一块赤色暖玉,摆在桌子上。
他道,“能装下这块玉佩就行。”
梁殷眼睛闪了闪,拿过玉佩仔细端详。.司马奕瞧她看的仔细,眼中的疑惑逐渐消失,他心情颇好的勾了勾嘴角。
“这是本王友人的玉佩,他如今得了不治之症。这块玉佩,他极为爱护,只是前几日暖阁里的丫鬟喂药时,不甚将药汁撒了出来,原先的锦囊便不再用了,本王便想,重新做一个。”
暖玉,是她送给高洋的那块吗?
“不治之症?”梁殷试探道,高洋怎么会得不治之症。
可是司马奕只点了点头,并未想要多说的样子。
再说多,便要惹疑了,梁殷及时止了话,只是拿着玉佩,若有所思。
片刻只见她嚯的起身,“我知道了,王爷慢走。”
司马奕笑了笑,他已然达到目的,起身阔步,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梁殷见他出了门,才跑过去将大门关上,手里捏着玉佩,直奔屋子里。
床下的箱子里,她记得有一粒药丸,由来已久,只是药效是否丧失,还未可知。
她翻了许久,终于找出药丸,瓶子甚小,瓶口的塞子塞得牢牢的。
暖阁,常鄞王府的暖阁,便是高洋如今的安身之地吗?
她又放下了瓶子。
若是去常鄞王府,被司马奕捉住了怎么办。她要为了高洋而去冒险吗?
梁殷摇了摇头。
可是她若不去,让高洋就此病死,她又有何颜面再去见高甄呢。
高甄对她总是这样好。
高甄唯一的弟弟,要死于自己的见死不救,那她与当时高洋的行为,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