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生近来犯了病,不知怎么的,变得茶不思饭不想,闭眼总是浮现出阿夏的眉语目笑。
甚至好不容易睡着了,梦中亦是翻来覆去地寻觅着阿夏的身影。
他觉得他当真是病入膏肓了,竟敢暗生非分的情愫。阿夏是个娇滴滴的格格,如何看得上一无所有的孤儿。
越想越郁闷,随即闭门不肯见那魂牵梦绕的美人儿——阿夏。
“路生,你再不开门,我就要砸门了,砸坏了回头跟阿玛说是你弄坏的。”阿夏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路生一反常态,便使出浑身解数威胁他。
路生迟疑了一下,“别别别,我开我开。”
门一开,阿夏闪身入里,她上前一步,路生退一步,退至炕沿边,两人之间距得极近,十分暧昧。
察觉到他有意躲避,却依旧展颜一笑:“瞧瞧我的新发型,找洋人做的,好看吧?”
路生不由抬起眼来,只见她卷卷的头发下一张鹅蛋粉脸,眉眼弯弯犹如月牙,是活泼的灵韵。
他痴痴道:“好……好看。”
话未说完,脸先闹了个通红,涨到耳根。他本生得白净,红得更似那墙头挂的辣椒,又热又辣。
“哈哈哈,”阿夏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也好看。”
路生只觉跟前的人携来一室少女清香,心一下子猛地跳了起来,双手搓着,找不到放处。
“我喜欢你,”阿夏素性虽豪爽,脱口而出时,也红了脸。
路生不防她会如此直白,嘴角微微动着,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格格在吗?王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阿夏闻言,望向他,“路生,你等我,等我回来,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路生闷着头,摆弄着衣角,“可不可以喜欢你。”
然而,阿夏早已走远了,这句话只是随风轻轻飘过,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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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溥仪逊位以后,拨给王公贵族的俸禄一律停发,失去了政权,庄粮地租更是一分也收不到,瑞亲王的身份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然而亲王府开支巨大,瑞亲王只得靠变卖家产度日,陷入了坐吃山空的境地,越发激起了他强烈的复国意愿。
于是,他不惜与日本人重组宗社党,盘算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坐在瑞亲王身边的是木村浩至,正侧耳倾听瑞亲王的谈话,神色间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阿夏原以为只是些寻常家事,这会子瞧见木村浩至,不由忆起辍学被阿玛送去日本的那几年,便是认木村为义父,并易名木村玲也,接受了殖民主义的洗脑。
如今木村来家中必然与阿玛的复国大计有关,念头转到此处,她乖巧地朝木村道:“父亲。”
木村点头,随口说道:“玲也出落得真是可人,用中国话来说,瑞亲王可谓教女有方啊。”
瑞亲王道:“哈哈,木村阁下说笑了,只要你助我夺回大清天下,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是仁者,而我则是勇者,我想仁勇结合——”木村一面卖着关子一面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