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不正经,三十岁的人了,还是这样吊儿郎当。
怎料他一松手,那窄窄的布条弹在后背,发出了轻轻的声响。
于是,发现了调戏她的新姿势,玩味更甚,又勾起。
全身血液都流向了脸颊,沈挽筝窘迫得无处可躲,转身面对他,却不敢看他的眼,“你这人怎么……”
词穷,不,一直是黔驴技穷。
“我怎么?”
他低头,唇凑近她的左脸,存心的,又转向右脸。
沈挽筝立在原地,盯着脚尖,只觉那呼吸拂过,她缩了一下,再一次拂过,她又缩了一下。
见她躲,他更笑。
这张丰神俊朗的面孔在眼前放大,他撅着嘴就要亲她,差一点碰上,他停了动作,笑道:“脸红了。”
沈挽筝双手噼里啪啦地打在他胸口,最后被他握掌心里,“不管以后看到什么新闻,你只记住,我不会有事。”
她鼻子一酸,“好,这是你答应我的。”
“嗯,我答应你的。”他说,“万一的情况下,我会安排你出国。”
“我不要,我想和你在一起。”
“七尺之躯已许国——”
沈挽筝伸手捂住他后头的话,“遍地狼烟,相濡以沫。”
“你这样哭,将来打仗,我可要做逃兵了。”他不忘开玩笑,“温柔乡是英雄冢啊……”
她破涕为笑,“你这个人怎么总不正经。”
“今晚不走了?”他还是转到了这个话题。
沈挽筝还没回答,整个人已经被他抱起,进了青砖楼。
灯光柔和,薄薄如轻纱,缠绵暧昧的颜色。
她唬了一跳,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些字眼。
傅雨祁俯身,准备完成方才那个将吻未吻的调戏,她闭眼听到心跳的同时,也听见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他妈了个巴子,又来!”他气急败坏,孩子似的锤床沿。
“大帅,大总统的电报。”
“说什么了?”他坐起身。
“催您进关,奔赴云南剿平叛乱。”
“跟他说东三省不稳定,恳请他收回成命。”
“是,大帅。”
他看她,扬扬眉,勾起一丝不怀好意地笑,她推搡他欺压而来的身子,“你、你,等一下。”
对上不解的目光,沈挽筝指指盥洗室,“洗洗去,你身上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
“鸳鸯浴如何?”
她将他头一蒙,隔被子打他,“让你混说,让你混说。”
傅雨祁就势反压她在身下,“读过杜甫的诗吗?”
“读过一些,兴许认得几句。”忽然一本正经,她倒有些不习惯了。
“客至可曾读过?”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他摇摇头,“花径不曾缘客扫,下一句?”
“蓬门今始为君开。”她脱口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蓬门……”他手钻进被子,移到她裙下,“今始为君开。”
沈挽筝恍然大悟,长腿儿蹬他,嗔怒道:“流氓,禽兽,不要脸!”
“谢谢夸奖,”傅雨祁面露得意之色,伸手解扣子,脱下衣服,裸露出精壮的体型。
“你作什么?”在他还未脱光,她拥被挡住视线。
“洗澡。”
哗啦啦的水声想起,是他进了盥洗室。
沈挽筝莫名松了一口气,与这个家伙待一起总是异常紧张。
向后靠,枕到一个硬物。
她伸手去摸,原来是一本书。
东洋史要。
犹记得第一次相见,他同样拿着这本书,卷边的页脚,足以说明反复读了多遍,看来对于日本觊觎东北的问题,他十分上心。
应付日俄两个国家,的确很不容易。
“递毛巾过来。”蒸腾的雾气,他的声音混着水声。
沈挽筝应了,到盥洗室门口,毛巾递过去,谁知他大力一拽,跌进了水光淋漓的胸膛,挣扎,却是羊入虎口,为时已晚。
莲蓬头淋了她一身。
他促狭一笑,发间睫毛挂着水滴,轮廓显得柔和了几分,“我替你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