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

“我对阿远一见钟情。”

“扯七八蛋。”顾怀远又轻轻打了他一下。“你之前若是不认识我，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阿远妹妹，我说的一见钟情不假，只不过这不是你我第一次见面罢了。”

顾怀远半信半疑。

“罢了罢了，看来你果真是记不得了。

可是，可怜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呢。”顾尹一副为情伤的样子，真真假假，倒是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顾怀远也不想纠缠下去，“你为何会瞳术？”

“哦，那就叫瞳术？原来这摄人心魄的事不只我会用啊，竟然还是一门术法。”顾尹竟还有几分失落。

“可这瞳术不是任何人都能习得的，只有西楚边黎一族血脉才有机会接触，而在这边黎一族中，能随心所欲操纵瞳术者，更是少之又少。”说到此处，老李头顿了一下，看了顾尹一眼，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看你小子，也不过就是个半吊子水平。”

这一句话，犹如一桶冷水，当头浇得顾尹面如死灰。

顾怀远看得他这副模样，心中窃喜，还是老李头厉害，叫你小子之前这么得意。

“这世间万物，阴晴圆缺，亏盈自有天意。瞳术虽是厉害，但终是歪门邪道，背了天意，施术者也会耗损心神。尤其对学艺不精者，损耗甚重！”老李头故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都语气。

顾尹突然觉得五脏六腑都疼起来了：“哎呦呦，阿远妹妹，我平生第一次施展瞳术就是为了你，若我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负责啊！”边说他便边往顾怀远身上靠。

顾怀远一把推开了他，“少扯谎，你若未施展过瞳术，怎知你会瞳术。”

“我平日里都是对小猫小狗施法。”顾尹继续捂着肚子喊疼。

“小子，你家中有人来自边黎？”老李头问到。

“不知道不知道，我阿母在我幼时便没了，阿爹又不管我我，这秘籍还是我七八岁翻家中旧物找到的，哎呦呦，阿远妹妹，我好疼啊。”这小子呻吟了半天。

顾怀远看了眼老李头，对付起这种泼皮无赖，她还真是束手无措。

就在这时，顾尹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翻，没了知觉。

“喂，顾尹。”顾怀远喊到，她往前探了下鼻息，“只是晕过去了。”

“你这丫头尽是招些烂桃花。”老李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顾怀远充耳不闻，“师傅，过来帮我把他抬到床上去。”顾怀远终究是女子，力气还是小了些，她俯下身去，想要将顾尹抬起来。

“阿远妹妹，你真好。”耳边却是响起顾尹的声音。顾怀远吓得一惊，手一松，顾尹跌撞了几下，顾怀远这才定下神，将他紧紧扶住。

“咳咳咳，阿远妹妹，我说你这是要……咳咳咳，要谋杀亲夫啊，啊啊啊啊！”话音还未落，他便被顾怀远狠狠踹了一脚。

“少贫嘴，给我躺床上去。”顾怀远将顾尹扶上了床。

“你小子啊，少说点话，少耗点心神。”老李头在一旁搭把手，一边说。

刚把顾尹扶下，窗口便飞来了一只信鸽。

老李头和顾怀远心中皆是一惊，看了一眼顾尹，只见那人正躺着闭目养神。老李头这才不动声色地走到窗前将信鸽身上的信取了下来。

“危险，速退。”老李头眉头微皱。

“师傅？”顾怀远见老李头脸色不对，试探着问到。

“丫头，我们收拾一下，今晚就起身。”

“可，那小子……”顾怀远指了指那头躺着的顾尹。

“把他留在这里。”

“可是，他目前状况……”说到底，顾怀远还是有些担心的。虽然顾尹看起来是烦人了些，不过他这件事到底还是与自己有些许干系的。

“咳咳咳，阿远妹妹，你们要去哪？”顾尹此刻又不知好歹地插了一句话。

“莫要管闲事。”顾怀远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她想，若是他在多说一句话，老李头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扔在客栈里。

他这会也知趣了，闭嘴不说话了。安安分分地躺着，一双眼睛盯着顾怀远，就像被家长斥责后委屈巴巴的孩子。

顾怀远看到他这神情，觉得好笑又气人，把脸转了过去，不去看他。

“小子，我问你，你知道丹水谷如何走吗？”老李头问。

“丹水谷？”顾尹听闻这个地名后，收起了他那副委屈巴巴地神情，立刻正经起来了。

“叔父，阿远妹妹，你们要去丹水谷？丹水谷你们千万别去，那地方死过好多人，怨气重，闹鬼。我还亲眼看到过……”

“你小子还去过丹水谷？”

“我只打算去看看热闹，寻思着能不能找到什么兵法秘籍什么的。

白天那地方进不去，有兵守着，你说也奇怪，仗都打完了，他们还守着那战场干什么。好像听说在找些什么。

哎呀，乱七八糟的，我也不知道。咳咳咳，咳咳咳，一口气说这么多还真费神。”

“然后呢？”顾怀远有些迫切，但凡牵涉到那人，她定是安不下心来的。

“我摸黑去的。那天夜里，趁人不注意，我溜了进去。

那场景都真是惨烈，我就不说了，莫吓着阿远妹妹。

我当时捂着鼻子，在尸体堆里翻东西，你们猜，我后面看到什么了？”顾尹故弄玄虚，神秘兮兮地问到。

顾怀远和老李头没有说话，只是顾怀远攥紧了手。

“那时，四下都静了，只留月光惨白地照在地上，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装成死尸乖乖的躺在地上。

我大气都不敢出，死死地闭着眼睛，只觉得周围悉索悉索的响，啧啧啧，那声音，我一辈子都不敢忘掉。

后来，那声音渐渐没了，我才敢睁开一条缝，只看得见一道白影慢悠悠地向山林里走去。”

老李头和顾怀远一脸“编，你继续编”的神情看着顾尹。

顾尹直呼冤枉，“那鬼神之事我也是不信的，可是，你们要知道，我们西楚向来流传着巫蛊传说，他们说啊，这西楚皇帝就通晓鬼神之术，不信，你们看，那昭国的战神不就死在他手里了嘛。”

“一派胡言！”顾怀远怒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