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八斤本能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向厨房冲去,嘴里焦急的问:“怎么了?莲花,你怎么了?”
手下意识的去推厨房门。
令他没想到的是,厨房门并没有从里面反锁,一推就开了,里面一片春光耀眼。
海八斤热血直往头上涌,失去了理智,在白莲花欲拒还迎的挣扎中就地上演了一场辣眼睛的毛片。
两个人激情四射,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惹得楼上楼下的租户走出屋子,聚在一起盯着海八斤的出租屋议论纷纷。
“那户人家是在杀人还是在打人,有个女的叫的好惨!”
“千万别出凶杀案哪,我们报警吧。”
“先去找房东吧,打开门看看情况再说!”
房东得知消息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用力拍着海八斤的门:“里面在干什么?”
海八斤和白莲花赶紧停了下来。
海八斤惊慌地答道:“没、没干啥呀!”
房东严肃的问:“没干什么?那怎么会有一个女人不停的惨叫呢?你开门让我看看!不然我就报警了!”
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出租屋出现凶杀案,不然其他的住户都得跑个精光,而且还会影响以后房屋出租的。
海八斤和白莲花一听,扫兴的对视一眼,赶紧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
海八斤跑去把门开了,以为只有房东一个人会进来,没想到房东身后一票看热闹的人全都跟着涌了进来。
当大家看见一脸桃红的白莲花时,什么都明白了,众人意味深长的笑着问海八斤,这个女人是谁。
海八斤撒塃道:“我老婆。”
不能说实话,说了实话,自己身为男人没关系,可是白莲花的脸面就保不住了,她那么怕羞的一个人,非臊死不可!
众人听了他的回答,脸上暧昧不明的笑容散去,理解的打趣了几句便走了。
海八斤把人送出去,关好门之后转身看见白莲花在哭,心疼的不得了。
他连忙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柔声问道:“莲花,你这是咋了?觉得丢人了?没事,我都说我们是夫妻了,没人对你说三道四的。”
白莲花哭的惨兮兮的:“丢人是一方面,我是气你咋这么不懂得尊重人?
我都挣扎成那样了,你还……你....叫我咋对得起嫂子!”
她猛地推开海八斤:“我们不能再一错再错下去了,以后咱们别再来往,连面都不要见了!”说罢,抓起海八斤刚才给她买的东西就想走。
奈何东西太多了,拿起了这个,掉下了那个,自己一个人全都拿下太难了,白莲花急得直掉眼泪。
其实海八斤只要多想想就能看出她是在演戏给他看。
真要是觉得对不起他老婆,就不应该临走时还想把他给她买的那些东西全都带上。
大多时候并不是心机婊多高明,而是上当的人死心塌地的爱着她,所以选择性眼瞎心盲。
海八斤急了,死死抱住白莲花不让她走。
不曾吃肉,不知道肉滋味,也就不企盼,可是一旦尝过肉滋味,再想戒掉,那就难了。
白莲花于海八斤而言,就是那一块戒不掉的肉。
而且因为二十年前尝过,二十年内断了供应,现在再次吃到,所以显得弥足珍贵,他再也不愿失去了。
海八斤情深似海地道:“莲花,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白莲花和海八斤交往,其实是有些提心吊胆的。
海八斤的老婆彪悍异常,谁都不敢得罪她,谁得罪她了,她敢拿菜刀砍人!
白莲花一直担心哪天事情败露,被海八斤的老婆打上门来,而她是小三,被打都没人同情,还会被人拍手叫好。
现在听海八斤的话,好像要抛弃糟糠之妻,迎娶她进门,白莲花不由的在心里窃喜。
只要两个人结婚了,她就是名正言顺的海八斤的妻子了,谁都不能找她麻烦!
白莲花柔柔弱弱地装着她的白莲婊,泣不成声地道:“八斤,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离不开你。
我也知道嫂子脾气不好,动不动就爱发火。
性格呢,又粗枝大叶,不懂得关心人,不然你父母也不会那么早就过世了。
可嫂子再怎么不好,也和你一起挨过穷、受过苦,你抛弃她娶我,我、我良心会不安的,咱们别伤害她好吗?”
海八斤见白莲花误会了,有点小尴尬,他解释道:“我没有想要抛弃我老婆……”
然后又鼓起勇气道:“……反正我们这么相爱,而且已经人到中年了,扯不扯证无所谓,我……我想让你……做我的外室,你……你看成吗?”
他见白莲花僵硬地看着他,抱着她啃,安抚着她。
“莲花,我知道这样很委屈你,可我真的离不开你!而且你也离不开我,既然这样为啥我们为了名分要分开?”
白莲花心里气炸,又想像二十年前白玩了老娘,连点嫖资都不给吗!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这座肉塔从自己身上推到沙发下。
蜷成一堆哭的梨花带雨:“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怕当小三被人唾骂。
可我闺女现在那情况,我哪有心思想别的,一切等我闺女没事了再说~”
尽管海八斤一再保证,她闺女的事她不会不管的,可白莲花就是不肯再从他。
海八斤见状,只好意犹未尽的罢了手。
晚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白莲花和海八斤商量起她和白洁的未来。
弟媳的家是回不去了,白洁还有一年就高考了,到时肯定会考到省城的大学来。
她打算在城里租间屋子住下,白洁平时住校,节假日可以乘车来省城和她住。
等她明年高考考到省城来,到时母女两个就可以在省城正式安家了。
海八斤听的沉默不语。
白莲花身体不好,根本就不能干啥活儿。
就算她身体好,城里国营单位一批又一批的下岗潮,到处都是下岗工人。
工作难找,白洁又要读书,她娘儿俩搬到城里来住,各项开销的钱哪儿来,这不是指着他来出吗?
海八斤做生意做了这么多年,早就不是二十多年前初见白莲花时的那个单纯少年,因为喜欢白莲花,恨不能把自己的一切给她。
赚钱的艰辛,让他变得对钱财看得特别紧。
他自认为每个月给白莲花百八十块钱,买几件衣服,就已经能弥补当年没有和父母抗争娶她进门的愧疚了。
何况前几天白莲花还从他手上要了三千块钱去了,这么大一笔钱给了她,啥都不亏欠她了。
白莲花是海八斤心头的一点白月光,他能白养着她,可要他一并连白洁养着他就不甘心了。
那是别的男人跟白莲花生的孩子,让他养,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头上绿草青青似的。
白莲花故意在海八斤面前畅想未来,就是让他自己识趣,主动掏钱养着她母女两个。
可是她说得唾沫横飞,都快把床给淹了,海八斤却毫无反应,白莲花气得都想骂人了。
刚才在厨房嫖她的时候,这个王八蛋不知多贪婪,生怕没能把给她买衣服鞋子包包的钱给嫖回来似的。
现在要他出钱出力养着她母女两个,他就装聋作哑当缩头王八!
白莲花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转了转眼珠,娇声婉转道:“八斤,你在汉正街的那个男士服装批发门市部还要人不?我去你那干活儿,行吗?”
干活儿是不可能干活儿的,混工资才是真正的目的。
而且还能腰杆笔直的在海八斤面前说嘴,不是他养她母女俩个,是她挣钱养活她和白洁,这多励志啊。
海八斤不假思索的断然拒绝:“你以为在我那里干活很轻松吗,来了货得扛仓库里,有时一包货有一百多斤,像小山一样背在背上,你做不来的。”
白莲花马上抽抽嗒嗒起来:“做不来也得做,我饿死了事小,我闺女咋办?
再说我也只用辛苦几年,等我闺女大学毕业了,我的苦日子就熬到头了。
既然你不想让我去你那里干活儿,那我去找保姆的工作,听说现在保姆的工作好找。”
海八斤一盆凉水泼在她的头:“保姆的工资很低的,包吃包住一个月也就两三百。”
白莲花道:“两三百足够小洁的生活费了,我就去给人当保姆~”
当保姆就得住在雇主家里,那他还怎么和她再有鱼水之欢?
海八斤沉默了好一会儿,迫不得已道:“你别去给人当保姆,一天二十四小时伺候人,别把你的病累的恶化了。
我给你在城里租间房子你母女两个住,每个月给你三百块。”
他见白莲花趴在他怀里不吭声,解释道:“我知道,三百块钱你母女两个过日子有点紧。
可是你也知道,我家里那只母老虎那么厉害,我赚的钱全部被她把持着。
我的私房钱上次全都给了你了,我每个月也只能抽出这么多钱给你了。”
白莲花在他怀里拱了拱:“八斤,我知道你为难哩,这已经太谢谢你了!”
心里想,既然你只愿意出这么一点钱,以后不会让你轻易从我身上尝到甜头的。
海八斤见白莲花这么善解人意,很是欣慰,忍不住想求欢,被她娇嗔的拒绝了。
一对各怀鬼胎的狗男女在互相算计中相拥睡去。
而白爱家夫妻俩却只能在他们白家那幢破旧并且堆满杂物的老屋里收拾了一个狗窝,一家大小勉强栖身。
自从昨晚深更半夜家里突然出现了不少蛇,那些蛇似乎在她家安营扎寨了,一条都没离开,一直盘踞在她家里。
姚翠花一大早特意去镇上买了不少雄黄回来往屋里洒,想要把那些蛇全都驱走。
谁知那些蛇像是成了妖,根本就不怕雄黄。
见她洒雄黄,不少蛇窜出来要攻击她。
吓得姚翠花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的跑了。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
最诡异的是,那些蛇在大开着门的堂屋里摆出“滚出白家”四个大字。
足足有一个小时,摆字的那些蛇才乱了阵形,在屋里乱爬。
这诡异的一幕村里许多人都看到了,纷纷议论,说这些蛇全都是白家的列祖列宗派来驱赶白爱家一家人的。
屋里到处都是蛇,有家不能归,白爱家去他大哥那里骗钱也没得手,老爷子老两口说什么也不肯再留白威三姐弟在他家住宿了。
姚翠花越想越心塞,睡意全无。
恶声恶气的对白爱家道:“你看你爸妈心多狠,不照顾我们也就算了,几个孩子的死活他们也像眼瞎似的看不见。
咱村里哪找得出像你爸妈那样狠心的老人?谁家的老人不疼自己的孙子孙女,就你爸妈铁石心肠!”
彩玲一想到昨晚她姐弟三个去投奔她外婆舅舅,人家装聋作哑连门都不开,一肚子怨气到现在还没散。
闻言,冷冷怼道:“咱们村里找不出像我爷爷奶奶那么狠心的老人,可在姚家村就找得到!”
姚翠花闻言,气得冲着彩玲一脚踹了过去:“我不已经跟你解释过好多遍了吗。
你们昨天晚上那么晚去你外婆舅舅家,他们都睡下了,哪还能听到你们叫门的声音?
他们要是知道你们来了,早就开门让你们进去了!”
“得了吧。”被蚊子咬得睡不着的白威戳穿姚翠花的谎言道,“你少替外婆舅舅他们说话了。
昨晚我们喊门的声音那么大,左邻右舍都被吵醒了,外婆舅舅他们没被吵醒?他们是死人?”
姚翠花恼羞成怒,又踹了白威一脚:“你这孩子咋说话的,你爷爷奶奶他们才是死人!”
白爱家皱了皱眉:“你干啥扯到孩子爷爷奶奶身上,他们又没惹你!”
“咋没惹我!”姚翠花喊了起来,“要不是他们不买我娘家的李子,会有这么多事吗!”
白爱家一听这话赶紧闭嘴,怕姚翠花和他没完没了的闹。
白威被踹了,心里委屈,继续道:“妈净顾着帮你娘家说话。
就算昨晚外婆舅舅他们睡死了,没有听到我们的喊门声。
那刚才吃晚饭时我姐弟三个去外婆舅舅家,他们咋也没收留我们哩?”
姚翠花强词夺理道:“你外婆舅舅不是跟你们说的很清楚吗,他们家里没有多余的蚊帐,咋留你们过夜?”
彩铃听得气不过,怼道:“不管外婆和舅舅怎么对我们,在妈这里总是有理由的。
要是换做爷爷奶奶他们这么做,妈早就破口大骂了。”
姚翠花脸上挂不住了,坐了起来,对着彩铃劈头盖脸一顿好打:“叫你睡觉你不睡,哪那么多话!欠揍的赔钱货!”
已经夜深人静了,整个村庄已经进入了梦乡,除了从白家祖屋传来的打骂声、哭喊声和白爱家的阻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