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凤抚动树叶，光影在维安身上晃动。一旁的约尔利时不时的看维安一眼，眼底带着复杂。

上古兽人的身份被知晓了，夜族也已经有部分兽人清醒了，维安就再也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

最先改变的，就是他的穿着，不再是一身的兽皮衣兽皮裙。而是约尔利从来没有见过的，被维安和宋清称为衣服的东西。

上身一件宽松的白色立领衬衫，脖子上搭着一条领带，衣袖折到了手肘处。下身西裤皮鞋，身下坐着一本杂志，身后放着一件黑色风衣。

宋清正在给阿修杰他们处理伤口，偶尔起身一看，就看见约尔利和维安两人在一旁吃烤肉。

维安一身装束倒是让她眼前一亮，看着维安愣了一下。

维安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微微抬了抬头，道：“包扎完了来吃饭了。”

宋清感觉有些微妙，她似乎从维安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动作不快一点，你可能就没得吃了。”维安道。

宋清没理会他，仔细的把阿修杰和雪琳的伤口包扎好。用来包扎伤口的正是维安换下来的兽皮。

她刚刚处理好他们的伤口，一旁的草丛中跃出一个银色的影子。

宋夜叼着一嘴的药草回来了。

宋清把药草交给了菱纱，让他们现在就启程回部落。

菱纱和阿修杰三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宋清看了一眼阿修杰，道：“回去再把我教你的练扎实点，兵贵神速，把速度提高。”

“做我的徒弟，别给我丢脸。”宋清冷冷的训斥了一句。她教阿修杰，是因为阿修杰比其他兽人有天赋和资质，谁知道现在竟然被打的都认不出来了。

“你们可以走了，另外把上古兽人的事情告诉你们的族长，不想被他们全灭的话，就好好准备吧。”宋清的话是对阿修杰和雪琳说的，雪琳是一个十分聪明的雌性，她知道该怎么做。

阿修杰自然也不会是蠢蛋，而且今天那些被训练的兽人士兵，充分说明了在不久的将来，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一两年的时间，足够那些上古兽人练出一只能够打压这片大陆上其他兽人的军队了。

“你……”雪琳张了张嘴，牵动着脸上的伤，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想说什么？”宋清看向雪琳，见阿修杰也在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个冬季，来的迟但时间会比较长，你们连在冬季生存都是难事，所以先活下来。至于应对的方法……”

宋清顿了顿，转身看向维安，道：“看见他了吗？这也是上古兽人，他不是说要守护你们？所以这个冬季，你们就像以前一样好好的过。”

雪琳点了点头，阿修杰深深的看了宋清一眼，然后才和雪琳他们互相搀扶着往部落走。

看向前方的路时，他眼底是明亮而又坚定的光芒。

宋清注视了他们一会儿，才走到河边把手洗了，接过约尔利特地给她剩的一块烤肉。

“见到上古兽人，老实了？”宋清发现了约尔利的变化，随口说了一句。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约尔利来说定然是难以置信的，但是维安就这么在他面前坐着，他就算不想相信，也不行。

只从老兽人那里听说过的无比强大，而且会带来灾难的上古兽人，竟然出现在了灵山大陆。

而且不是一个两个。约尔利被这样的事情冲击之后，似乎沉默了许多。

“人类是什么？”约尔利看着宋清问。他记得维安说宋清是人类，不是兽人。

宋清没解释，只是道：“就算我说了，你就能听得懂吗？”

约尔利咬了咬牙，他实在不喜欢这种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但是宋清说的就是事实。

“我手上的伤……”他开口道。

“自己处理。”宋清回了一句，兽人的恢复能力很强，他手上的伤虽然因为带着维安找那些上古兽人而恶化了些，但是并不影响。

宋清吃完后，看着维安，道：“你和鸠凤很熟？”

“熟，也不熟。”维安把风衣搭在右肩上，靠着身后的一棵树，双手揣在裤兜里。

“能找得到他吗？”宋清问，如果可以，她希望立刻就能立刻这个大陆回到现世。

维安想了想，说道：“能是能，不过风险太大了。”

“你到我房里来那天，我曾经感受到过鸠凤的力量，空间颤动只有他才能做到。”维安撩了撩一头长发，对着宋清道，“有空了？帮我剪个头发。”

宋清：“……”

维安伸出手，一把剪刀的影像出现在他手上，波动几下后成了实物落在他掌心。

已经见过他用同样的方式拿出衣服的约尔利和宋清已经不惊讶了，接过他手上的剪刀，宋清让他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我不是理发师。”开剪之前，宋清开口道。

“太长了，剪短点。”维安丝毫不在乎，宋清抬手直接剪断了拖在地上的长发，只给他留到了腰的长度。

“你刚刚说空间震动？”宋清摸了摸自己长长的头发，考虑着要不要也来一剪刀。

最终还是把剪刀还给了维安，道：“这个有点抽象，不过我也遇到有点类似的事情。”

是柒出手的时候，她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力量，但是在她身边有着细微的震动感。

现在又空间震动，还挺贴切。

维安一愣，随即起身，转过来面对着宋清，神色微敛，有些凝重的开口问道：“能具体说说吗？”

宋清把那天和柒在河边遇到的事情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维安彻底沉默了下来，他思考了半晌随即勾唇微笑，悠悠道：“人类，还真是幸运呢。”

宋清眸光微沉，维安这种戏谑中带了几分隐约的嘲讽的语气让她看向维安的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似乎从维安确切的知道她是人类开始，维安的态度就逐渐的开始变了。

他对人类抱有敌意。

宋清道：“你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一起犯罪的同伙。”维安嘴角笑意不减，甚至在他的笑容中隐含这几分冷血。

这是宋清在组织里经常会接触到的，一种笑容。杀手在处死猎物前蔑视猎物的笑容。

不过维安身上那近万年沉淀下来的宁静和政客千经百炼的温和，把这几分冷血和残忍压了下去。

伪装的完美无比，宋清也是凭感觉发现了类似同类的气场，然后才从他脸上的笑容中，看出了几分不同。

她有点好奇：“你之前是什么职业？”

“国家总统？想试试吗？”维安半开玩笑道，“你呢？——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宋清本来到嘴边的话落了回去，沉默下来。

“雇佣兵？”维安半疑惑半肯定的开口。

“差不多了，是杀手。”宋清道，“你说的犯罪同伙是谁？”

“在其他人眼里看来是夜王鸠凤，不过你最好叫他阿洛斯。”维安没有隐瞒宋清，宋清一惊，这么快就能找到鸠凤了？

但是听维安的话，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