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想什么呢?”
南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范垚,“你!你.....你......你!师兄!你居然擅闯女子闺房!”又羞又恼,急得就要打人。
“师妹在山上住着的时候,我记得我们两小无嫌猜啊!师妹的闺房我哪次没进过?”范垚眨眨他的桃花眼,身子还往她那里挪了一寸。
南晴巧妙避开,语气清冷,“师兄找我有什么事情?”
范垚见她生气,也不好意思再同她玩笑,只恨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师傅让我过来一趟,解沈兄的困境,不过这是师傅的意思,”身子又凑近了些,在南晴耳边轻轻吹气,语气中还有些许轻浮,“我的意思嘛,当然是为了小师妹。你开心,我就开心,你若是难过,我定要那个让你难过的人一百倍、一万倍的难过。”
南晴对范垚这般惊世骇俗的言语早已习惯,只是装聋作哑罢了,她微微侧了侧身子,离他又远了些,恭敬道,“既然是师傅的意思,徒儿自当遵从。那师傅要师兄如何帮明轩哥哥呢?”她故意把“明轩哥哥”四个字咬得重了些,范垚的面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不是帮他,是帮你。”
范垚生气的样子,让人有些难以接近。他这个人总是这样阴晴不定,实在是让人看不懂。尤其是他生气的时候,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水,看不出他到底在盘算些什么。为了沈明轩,南晴只能软下语气求他,“师兄说的是。二师兄对我最好了,”明亮的眼睛宛如天上的星辰,“二师兄千里迢迢来看我,咱们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母亲刚刚给我送来一些糕饼,师兄尝尝?”
范垚瞥了她一眼。
南晴见他没有反应,委屈地撇撇嘴,像是要哭了的样子,“师兄尝尝嘛!”
“我不喜欢甜食。”
南晴也不答他的话,掰下一块软酪,往范垚的嘴边送去,“这是我最喜欢的软酪,软软糯糯的,师兄尝一口!”
“我不喜欢这些腻腻的东西。”
“师兄当真不吃?那我可就都吃掉啦!”南晴娇憨的样子十分可爱,范垚还是心软了。
“既然是师妹给的,那我定要全部吃光。”嘴角还微微有些上扬,细细品着嘴里的软酪,“师妹家的糕饼做得真好,那我就多住几日吧。”
“什么?多住几日?”南晴正要跳脚,这样的一尊大佛天天守着她,那岂不是比她爹还要像爹。
“明日我就去拜见尚书令和郡主娘娘。”范垚像是想到了什么,得意地笑了笑,顺手用南晴的手绢擦擦手,“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这个大麻烦终于要走了,南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低眉轻言道,“嗯。师兄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范垚甚少见她如此温柔的样子,愣了一下,也没有多言语,就匆匆从窗户离开了。
南晴听到屋里没动静了,才小心翼翼地关上窗户睡觉。
这一夜,却是辗转难眠。快天亮的时候,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隐隐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南晴突然惊醒,看到了范垚那张放大的脸,“师兄?!”下意识地把被子往身上扯,“你不是走了吗?”
“我昨天确实是离开了,”范垚轻轻捏捏她的鼻子,“小师妹是不是忘记了我昨天说的话了?”
南晴疑惑地望着他,“师兄昨日?说什么了?”
范垚起身,背对着她,“师妹赶紧梳洗一下,带我去见见尚书令和郡主吧。”
“师兄?不让人通报吗?”
范垚被她气得差点转过身去。又想想万一她已经起身了,恐怕有损她的清誉,实在是不好,只得抬脚出门,“你照做就是。我去门外等你。”
南晴琢磨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不愿意让这个大麻烦去拜见父母,就故意磨磨蹭蹭,梳洗了好半天。
范垚等得实在是不耐烦,又口渴难耐,叫了半天也没见个人影,只能冲着屋里叫唤,“师妹!你怎么动作那么慢!我都等急了。这院子里连个奉茶水的丫头也没有。”
南晴打开门,盈盈一笑,聘婷袅袅,“师兄说笑了。我的贴身丫鬟小蝶都被罚了出去,这里哪里还会有一个伺候的人呢?师兄要是想喝水,恐怕要忍忍,去父亲母亲那里讨一杯茶了。”又理了理衣衫,“我清晨起来,都是小蝶帮着我梳妆的。如今身边没了丫鬟伺候,我自然是动作慢一些了。师兄可要耐心些了。”
范垚盯着她许久,从前也没有发现这丫头伶牙俐齿,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反驳她的话来,无奈道,“请师妹带路。”
到了尚书令和静娴郡主处,范垚先是连喝了一壶茶,惹得郡主好不心疼,“你这孩子,慢点喝,慢点喝,小心别呛着。”又责怪南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连杯茶都不给你师兄喝。”
“不妨事,不打紧的。郡主娘娘,是我自己不好意思向师妹讨杯茶喝,不干师妹的事。”范垚在南晴面前轻浮得很,在尚书令和郡主娘娘面前一直是十分乖巧。南晴每次看到他这个样子,都是恨得牙痒痒,若是他胡编乱造告状,她就是有十张嘴也分辨不清楚。自己的父亲母亲,待这两个师兄,也是如同亲儿子一样,倒是越过她这个亲生的姑娘了。
“她一向野惯了,没规没矩的,你别搭理她。若是她待你不好,你只管来告诉我们,我替你收拾她。”尚书令瞧着范垚,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越看越欢喜。若不是沈明轩,只怕他早早地要为他二人定亲。
“伯父、伯母,晚辈此番前来,实在唐突冒昧。还请二位恕罪。”
“孩子,我们是十分欢喜你来的。你呀,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想住多久住多久,也不必拘着。有什么缺了少了的,只管找我要。有什么不顺心的,”静娴郡主瞪了南晴一眼,“或是有谁欺负你的,我们一定替你好好收拾那人。”
范垚轻笑道,“伯母说笑了,小师妹一向温柔守礼,对我也很好的。”
“她是个什么性子,我们都是知道的。你也不必替她分辨,”南广也瞪了南晴一眼,“你那个顽劣的性子,只怕是给你师兄惹了不少的麻烦,如今他还给你说情,你可得好好谢谢你师兄。”
“我......”南晴十分委屈,“我哪里欺负他了......明明是他欺负我......”声音越来越小,但南广和静娴郡主一字不落地听了个一清二楚。
南广道,“你也是,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叫人来通传一声,好让我们知道垚儿来了,他这千里迢迢的,定然是舟车劳顿,得好好休息一下。”
范垚连忙道,“伯父,我这次来,是为了送证据、当人证的,不好太过张扬。昨夜我已经和师妹说明了。我说了好久,师妹才答应带我来。实在是唐突了。”
南广丝毫没有责怪他夜闯闺帷的事情,反倒是责怪南晴,“你师兄是来办正事的,真是分不清楚场合。胡闹!”
“爹!”南晴正要开口辩白,让范垚抢了先,“是我昨天太唐突了,吓到了小师妹。”
这一来一去也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静娴郡主岔开了话题,“垚儿,明轩的那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