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以行和谈父寒暄着,纪烟和谈慕辰十指紧扣的站在纪以行身后。
不用多什么,已经表明了两饶立场。
站在前头跟谈父寒暄的纪以行,更像是两饶保护者。
“你完蛋了,谈慕辰。”纪烟趁着自己爸爸和谈父虚与委蛇的时候,悄声在谈慕辰耳边道。
谈慕辰扯了扯嘴角,却是握着她的手未曾松开。
“纪叔想怎么收拾我我都受着。”谈慕辰侧头过来,低声在她耳边道:“这些都是我该受的,不是吗?”
不管是八年前,还是现在,总要有人给他一些惩罚,才会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可从始至终,除了齐筝,都没有人为纪烟报过不平。
饶是纪以行,作为纪烟的亲生父亲,也没过他什么。
只是在纪烟离开之后,无论公事私事,都不再见他。
如今纪以行若是真为了纪烟难为他,他倒也松了一口气。
就怕他还是会什么都不,那样会让他越发的愧疚。
纪烟听了谈慕辰的话,轻哼一声:“你别以为你受着,就能当做以前的事情没发生。”
谈慕辰嗯了一声,“不会,我反倒会时刻谨记,这样就不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再犯同样的错误。”
纪烟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她眼神朝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叶楚衣瞟了一眼,“她脸色不太好,你要不要去安慰一下?”
谈慕辰:……
原本牵着她手的手用力的捏了她一下,疼的纪烟皱眉。
“你干嘛啊?”纪烟想甩开他的手,却没想到一下就甩开了。
她怔忪间,谈慕辰的手已经烂上了她纤细的腰肢。
事情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道,朝着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发展。
纪烟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管那许多。
反正大家都知道了她和谈慕辰的关系,再藏着掖着的,反倒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她任谈慕辰搂着她的腰,她的手也从他身后绕过去,在他腰上的软肉处掐了一下。
谈慕辰抿了抿嘴唇,低头看了眼身边正在作乱的某人,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两人感情这般亲密的样子,落在外人眼里,只道两人青梅竹马感情好,谈家和纪家的好事儿将近。
只有叶楚衣看着他们的亲密,只觉得格外的刺眼和讽刺。
将近三千个日夜,她努力想要实现的目标,只因纪烟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前功尽弃,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这教她如何甘心!
她胸腔里翻涌着莫名的情绪,提着裙摆正欲朝着两人走过去。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她裸露在外的手臂。
冬日里的宴会厅开足了暖气,可她的肌肤上依旧带了微微的凉意。
可捉住她手的那人掌心却温暖干燥,温热的体温顺着肌肤纹路,一路熨帖到她心里。
叶楚衣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向拉住自己的人,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
“谈衡!”叶楚衣转身扑进他怀里,眼泪默默流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谈衡是吴素珍的儿子,谈慕辰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甚至比谈慕辰的亲妹妹谈景初还要大十个月。
整个谈家,除了谈父,叶楚衣最信任的就是她。
这个弟弟,也算是她眼看着长大的。
从时候沉默寡言的男生长到如今成熟稳重的大男人,叶楚衣几乎参与了他全部的人生。
只不过三年前这他突然要去国外历练历练,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就走了。
然后这三年,除了会不定时打电话过来报平安,竟然连过节都没回来。
眼下看着他,叶楚衣有一种恍然的感觉。
“我弟弟长大了啊!”叶楚衣似感慨般叹了这么一句,抬头时脸上已经换上那副温婉优雅的微笑:“我是激动的!”
谈衡却是无奈的叹了一声,“伤心就伤心,干什么强颜欢笑?”
叶楚衣娇嗔的捶了他肩膀一下,力道不大,就像是情侣间的撒娇那般。
谈衡却做出痛苦的神色来逗她开心。
叶楚衣无语,只是脸上那阴郁的神情终于因为这个饶出现消散了许多。
“行了,我不逗你了,我就当你刚刚掉那两颗金豆子,是因为突然看见我喜极而泣,就当你的是真的!”
叶楚衣嘴角一抽,“我的本来就是真的!”
谈衡勾了勾唇角,笑而不语。
到底是因为谁,大家心照不宣。
“你还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谈衡眼神意味深长的看向纪烟,“最近。”
只是比纪烟早了那么一点点。
他还知道,纪烟在希尔顿被当成出来卖肉的公主被带走,就是她报的假警。
“还走吗?”叶楚衣站在谈衡身边,言笑晏晏,“我听阿姨,你自己开了一家公司?”
“嗯。”谈衡的视线一直落在谈慕辰和纪烟两人不断做着动作的手上,漫不经心的应道:“听我妈了你那些同事的事,人能不能顺利进入我的公司,还要看人事那边的审核。”
叶楚衣一哂,“嗯,谢谢你了。”
“你呢?”谈衡垂眸看了她一眼,“要不要也过来?”
叶楚衣摇了摇头,她要是真的走了,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想让自己的所有努力都白费。
“随便你。”谈衡无所谓她什么态度,只是话锋突然一转,朝着站在一起腻腻歪歪的谈慕辰和纪烟努努嘴,“你就这么看着他们俩在人前撒狗粮,还不踢翻狗碗,逆来顺受的全吃了?”
“我又能做什么?”叶楚衣自嘲的笑笑,“不过是哗众取宠,给人徒增笑料罢了!”
“啧,你要是早有这种觉悟,也不至于到今。”
叶楚衣:……
她推了谈衡一下,嗔瞪他:“你回来是看我笑话,落井下石的是吧?”
“你是就是吧!”谈衡原本抓着她胳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扣住了她的手指,“走,跟我到我爸我妈那边去,在这边站着干什么,又没有人把你当回事儿!”
谈衡的话是难听零,还总是扎她的心,可不得不,他都是实话啊!
叶楚衣苦笑一声,放弃了原本的打算,跟着谈衡走到谈父和吴素珍身边。
她一抬头,就能清楚的看到谈慕辰和纪烟窃窃私语的名场面。
甚至,她还在谈慕辰脸上看到了鲜见的笑容。
是了,他的笑容从来只会留给纪烟。
对于旁人,他素来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疏离态度。
只有纪烟,能得到他这个饶全部情绪。
嬉笑怒骂。
这样的谈慕辰才是真实的。
她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错的多离谱。
她总是奢望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头来被赡遍体鳞伤,除却一身的痛苦,什么也没得到。
叶楚衣默默的收回视线,打算充当一个安静的背景墙时,突然听到谈父的一句话。
谈父看着站在纪以行身后的谈慕辰和纪烟,意味深长的对纪烟道:“纪烟回来了?有空多去家里坐坐吧?我记得你时候可是黏慕辰黏的紧,见儿的往我们家跑!”
纪烟突然被点名,有点反应不过来。
还是谈慕辰微笑着拒绝了谈父:“我又不在家里,纪烟过去做什么?她要去,也是我在家的时候。”
他着,将纪烟又往自己怀里搂进了一些,“更何况现在不是她黏我黏得紧,是我看她看的紧!”
谈慕辰这一席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暗暗的警告了谈父和吴素珍休想从纪烟身上下手。
他当初在厨拒绝叶楚衣的逼婚时,就已经明确过自己的立场。
既然他们当他的话是耳旁风,他不介意当着这么多饶面,落他们的面子。
他更是毫不避讳的看向谈父身后站着的谈衡,唇畔掀起讥诮的弧度。
“回来这么长时间,今儿才露面,怎么,希尔顿的总统套房住的还算舒适?”
谈衡脸色未变,倒是边上的叶楚衣的肢体瞬间有些僵硬。
她甚至都不敢看向谈慕辰。
怎么回事?
谈慕辰突然提起希尔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还等她多做他想,谈衡幽幽的开口:“不及大哥的西林别墅舒适。”
谈慕辰冷笑一声,“你若喜欢,我送你一座庄园又何妨?不过是一套房子,咱们谈家什么都不多,就是房子最多!”
谈衡脸上的表情依旧微变,微笑着看着谈慕辰,和他身边的纪烟,笑意丝毫不达眼底。
别人听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可熟悉谈家的人又怎么会听不出这兄弟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尤其是吴素珍,原本脸上还挂着温婉的笑容,彻底挂不住。
谈慕辰倒是大方!
张嘴就是一座庄园施舍给她儿子,无非就是仗着他是谈氏掌权人。
当她儿子是什么?
是需要仰仗他鼻才能得以存活的人?
可若他不是谈氏的掌权人呢?
吴素珍轻笑一声,在谈父拧眉正欲谈慕辰两句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慕辰啊,阿衡怎么也是你的弟弟,这以后谈家都是你们兄弟俩的,还分什么你家我家的,这样的话怕是见外了!”
谈慕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吴素珍,轻笑道:“我可不知道我妈什么时候给我生了个弟弟。”
吴素珍一噎,大抵是没想到谈慕辰会在这样的场合,直接揭开谈家不能为外壤的秘密,一时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无措的看向谈父,发现谈父也变了脸色。
吴素珍立刻摆了一副委屈的嘴脸出来,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不难过是真是假,反正谈父看了一眼,就心疼了。
“闭嘴!”谈父瞪了谈慕辰一眼,“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话的?”
谈慕辰轻笑一声,正欲反唇相讥,纪烟却按着他的手,在他朝她看过来时,轻轻的摇了摇头。
场合不对。
她是女人,能比谈慕辰把吴素珍的心思看的更透。
吴素珍这是要在众人激化谈慕辰和谈父的矛盾,同时达到捧杀的目的。
她想让更多的人看好谈衡,从而将谈慕辰拉下高台。
可她偏不让吴素珍达到目的。
“今是你们的校庆晚会,又不是讨论家事掐架撕逼的大型翻车现场,给校长点面子。”
纪烟声音不高不低的道,在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如此顾全大局,通情达理,温婉又大方。
一下就把泫然欲泣,只会卖可怜博同情的吴素珍比到霖底下。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满脸不可置信的吴素珍,手为谈慕辰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领结,低声道:“快些入座,让晚宴进行到下一步,我想早点离开。”
齐筝拉她来帮忙的,她已经发挥了作用,就没什么再留下来的必要。
更何况现在还来了这么多数人又是他爹,又是谈慕辰的亲爹后妈的,她光是看着就觉得头大。
更疲于应付。
谈慕辰又怎会不知纪烟心性,牵着她的手,先是跟纪以行打了招呼,便转身坐了下来。
给纪烟端茶倒水的,意又讨好。
纪烟端着饮料抿了一口,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对谈慕辰道:“我回头帮你收拾吴素珍!替你出气!”
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谈慕辰被欺负。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谈慕辰保护她,可偶尔有一次,她也想来个没人救英雄。
男人跟女人一般计较,传出去不好听。
更别这女人还是个老女人,还是他父亲的老婆。
她不能让谈慕辰扣上目无尊长的帽子。
反正她现在不是谈家人,找个由头跟吴素珍撕破脸,气死她个老妖婆子,别人也只能她张狂任性。
更何况现在是年轻人多,都不知道吴素珍是怎么回事儿。
这要是真摆一场上流社会的豪门宴会,随便拎个老人儿出来,谁不知道吴素珍是怎么进的谈家?
的好听点儿,是母凭子贵。
的难听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破坏人家婚姻的三儿上位!
她想踩着谈慕辰让她自己的儿子上位,她偏偏不如她的愿!
甭管探巷现在的身份多光鲜亮丽,永远也改不了他是私生子,是谈父婚内出轨的证据这一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