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季氏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走了过来。
厅里黄氏和陈子亮目光都移到孩子身上,反而给了陈枝繁一个喘息的时间。
他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想到王掌柜之前对自己的照顾,他就无法出真相。
可听闻了黄氏的,王掌柜所做的其他动作,心里确实像吃了个老鼠屎一般恶心。
他这招是要,彻底将他们兄弟两人给逼到绝路啊。
货被扣下,家底全都抵在了那上面,还被扣上坑蒙拐骗定金的骗子。
家底名誉都会被毁之一旦。
“这孩子,一让他爹抱住就不哭了,平日也没见如此挑人,这是隔着大老远闻到他爹的味了啊?”黄氏一遇见自己的两个孙子就没了烦心事,伸手逗弄着他。
季氏也无奈一笑,她是如何哄都哄不好,这才抱着来了前厅,谁知一被陈子亮抱着就乖的不校
陈子亮轻轻拍打怀里的孩子,笑道:“这大半夜不睡,明日指定睡一,可能折腾人了。”
几人围着孩子议论起来,陈枝繁也一时定不下主意,也熬不住夜苦道:“这事明日再议吧,亮儿今日也累了,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黄氏心疼丈夫,也更心疼儿子,催促道:“你爹的对,明日再也不迟,你快些回去睡吧。”
陈子亮也不多留,他知晓父亲今日犹豫了一日也定下主意,自己也不能逼太紧,点点头和季氏回了后院。
留下两人,黄氏绝口不提这事,扶着陈枝繁回了后院。
第二日父子两人都起的有些晚,日上三竿这才悠悠醒来。
不仅黄氏急,隔壁陈枝叶心里也急。
他本想早些把货给人送去,可黄氏拦着还有事没处理,等两人睡醒了再。
他也不能跑去将两人叫醒,只得独自在院子里坐着等候。
“大哥,你可算是醒了。”陈枝叶看到陈枝繁腿脚不利索的走来,连忙去扶:“这腿脚可是累着了?”
陈枝繁挥挥手不在意,他眼下一片乌青,遮不住的疲惫尽显于脸。
昨夜冥思了一夜,直到亮时才昏昏睡下,就连做梦也是忧思这件事。
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二弟,有件事我要同你。”
陈枝叶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笑道:“嗯,大哥你。”
陈枝繁叹口气,手握紧,闭眼将事情告知与他,“昨夜我没详细的和你庐江那边的事,我们承了焦公子的恩,不仅将货要回去,还得知了幕后是何人算计我们…”
陈枝叶表情一点一点凝重起来,放下杯子问道:“果真是有人算计我们?是何人?难道真的是我们身边的人?能如此了解我们还坑了那些掌柜定金的人,应是熟悉我们…”
“是王掌柜。”陈枝繁睁眼了出来。
陈枝叶哈哈大笑,还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大哥!你开什么玩笑,王掌柜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况且这事对他也没有好处啊,咱们货被扣下,他铺子的货从哪进?”
他对上陈枝繁肯定的目光,心一点一点的凉下去,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当真是王掌柜?”
陈枝繁轻轻嗯了一声,“我也没有想到,这事应是不会错的,是庐江那边的人供出来的。”
陈枝叶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低语喃喃道:“怎么会是王掌柜呢?他一直以来都和咱们合作啊?况且旁的掌柜咱们是骗子坑定金时还帮咱们话的…”
“难道!这也是他的主意?”陈枝叶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此事,立马暴跳如雷。
“太缺德了!这事做的太缺德了!怎会有这等人!”他来回在厅里走动,实在不理解这事为何会这般的结果。
两人愁眉苦脸的,可事情总归要解决。
“大哥,你这事要如何去办?”陈枝叶上前几步,全听陈枝繁的安排。
陈枝繁昨夜考虑一夜也想出了这事确实不能再退让下去,这罪名他们担不得。
可仅仅凭自己的一面之词,还定不下王掌柜的罪名。
他站起身,慢慢的往外移动着,和身侧的陈枝叶道:“咱们去找爹娘。”
陈枝叶似是被触动了心里的某一处柔软,忍忍自己的泪意,扶着陈枝繁往陈家老宅处去。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主意,可还是想要二老给自己定心。
二老的震惊同样也不少,陈老太太抓住陈枝繁的手问:“这…原来真有心思如此歹毒之人…竟想出如此损人利己的招数!”
陈老爷子沉声没有发话,毕竟是常年在外面闯荡的人,心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上不了门面的事会经历的越来越多。
以往数十年里,两兄弟常年在外奔波,在镇上这边经历的不多。
如今一来就抢走了大批饶生意,难免不会招人记恨。
就连王掌柜之前,也是自己去寻货,只到遇见陈氏两兄弟的货不错后,才渐渐有了联系合作起来。
自己进货,和从旁人处进货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偏偏王掌柜又掌握不了陈氏兄弟的货源,时间久了,随着他的需求量增加,野心也随着增加起来。
这才冒险出了一计,将两兄弟彻底坑到底里去。
陈枝繁被自己的老母亲拉着袖子,心定下了几分,低声道:“爹,娘,我是这样的想的…”
他慢慢的将自己计划讲了出来,让二老定夺。
陈老爷子抬眼看了两人,问道:“你们确认这法子有用吗?若是鱼不上钩怎么办?”
“那就逼的他上钩!”陈枝叶忿忿道,路上大哥早已向他出了自己计划,他思来想去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陈老爷子叹气,感慨道:“爹娘已经老了,这些事情还是要你们自己作主,既然想到了,那就去做吧,大不了重头再来,咱们陈家岂是这般服软的人?”
陈枝繁和陈枝叶听了心里都有些难受,二人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行了叩拜礼。
陈老太太抹了抹眼泪,忍住哭呛道:“去吧,有事就回家,爹娘都在呢。”
已经近乎年过半百的两兄弟此刻像个孩子般,渴望父母的关爱。
他们两人计划好,当即就出发去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