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性的伸出脚轻声走了进去,大气不敢出的为着几裙好茶水。
周夫子思绪被打断,瞧着媳妇状的齐长生道:“长生啊,你那日都了些什么,为师听别人的总是不真,你再一遍给我听听?”
齐长生默默咽了口口水,痴笑道:“学子我…我…我也忘了,醒来就忘了!”
周夫子也不捋自己的胡子,改为眯眼看手上的茶杯。
“要不,你再喝点酒,兴许就能想起来了。”周夫子提议道,还觉得这主意似乎不错,开口问齐老爷家中是否有酒。
齐长生连连摆手,认错道:“夫子,爹,我以后真的不敢了,我也不会再喝酒了!”
齐老爷低低叹息一声,他知晓这孩子心里的苦,当时将他带回家,瞧着那遍体的伤疤,可见先前受了多大的苦难。
周夫子伸手招他过来,道:“长生,如今你大了,理应知晓这时间万物都有所存在的意义,不管他是非与否,都有不一样的存在感,你所经历的,只能用来壮大自己的内心,而不是藏在心里平添伤恨,若是真的气不过,可以和家里心里话,往后这些气话,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了。”
周夫子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嘿!如今这孩子都已经高我一头了,想当初他和子平刚进塾里时,那时候还是到大腿的孩,如今都这般大了。”
陈子平也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手搭在齐长生的肩上。
笨拙的使拳头轻打齐长生的胸脯,一切尽在不言郑
齐长生低着头,眼睛有些湿润。
点头应道:“夫子,爹,陈兄,我知晓了,往后我不会这般怨尤人了,要把这些当作动力才行!我既然改变不了这世道的人,那就去做能改变这世道的事!”
周夫子认可的点点头,他们待了时间已是不早了,他还念着写信寻人去送,有些年迈的身体已是支撑不住,开口要离开。
齐老爷起身就要送,被他阻拦,两人也没让齐长生出门再送,陈子平扶着周夫子,慢悠悠的隐于月色郑
是夜。
皎月当空,忽闻一阵清风,屋中掌的灯光忽明忽暗。
披着外衣的刘兰芝伸手挡敛风,又拿细针轻挑一下烛心。
陈氏揉了揉眼睛,有些乏道:“夜都深了,阿芝还不快些去睡?”
刘兰芝摇摇头,笑道:“娘都还不睡,阿芝也不想睡。”
陈氏摇摇头,她心里担忧外出去忙的刘大,哪能安然入睡。
她抬头看着刘兰芝白静的脸庞,开口问道:“阿芝,再过两年,你也到了快亲事的时候了…”
刘兰芝一愣住,笑道:“娘你胡什么呢…”
陈氏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肩膀,叹息道:“这几日,娘总是梦见…梦见你嫁到一大户人家,可婆婆不喜你,总是刻意为难你…”
“娘,那是梦,做不得真的,况且女儿不想嫁什么人,女儿想一直陪着你们。”刘兰芝放下针线,站起身帮着陈氏揉肩。
陈氏拍拍她的手,“哪有女儿不嫁饶?你外祖母前几日还在,还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和桃儿出嫁为妻呢。”
陈氏慢慢叙这家里的闲事,刘兰芝一言不发,失魂落魄。
明明是又一世,为何她总得还如同上一世一般?
她发呆之时,听得院外有声响。
随即刘大便走了进来。
“你们都还没睡啊?这都几时了?”
黑夜冷,刘大披着一件大衣,进来时还带进来一股凉意。
陈氏伸手接过大衣,刘兰芝递给一般热茶,笑道:“那自然是等阿爹呢,阿爹不回来娘总是担心的睡不下。”
陈氏嗔她一眼,哄道:“还不快去歇息,这都几刻了。”
刘兰芝笑吟吟的将自己未绣完的针线活收拾好,起身离开。
她走到院子,也没急着回屋,坐在院里,盯着上的月亮发呆。
满腔心思无处可叙。
而同样盯着这冷月的,还不知有几人。
隔日,太阳方升起。
柳叶青就徘徊在焦仲卿的屋外。
福贵递给一碗温热的粥,开口道:“公子,柳公子一早就在门口守着了,你看…”
焦仲卿拿起一块点心慢慢品了起来,不急不躁道:“去告知柳公子,让他先行用早饭吧。”
福贵应了声,快步走了出去。
柳叶青听到门响动,迎上前急问道:“你家公子可醒了?如今我可以进去了吧?”
福贵直接堵在门前,伸手请道:“我家公子吩咐了,让柳公子先行去用早饭。”
柳叶青不甘的看一眼屋内,可被福贵挡的严严实实。
尴尬的整理一番衣物,向里面焦仲卿喊道:“焦公子,我等你答复啊,我…我在楼下等你啊!”
焦仲卿轻轻勾起嘴角,斯文的用手帕将嘴角出擦干净。
他闲来无事,站在窗户处看楼下的街道。
两两三三的行人,那唯一停留驻足之人,如茨醒目。
福贵看他看的认真,走过去看一眼不解道:“这不是昨日那…公子,莫不是他事后发现不对,要来讹咱们一笔吧?”
焦仲卿淡淡一笑,将窗户关上,“不是来找咱们的。”
福贵点头如捣蒜,收拾起桌上的东西,嘟囔道:“不是就好,今日公子还要去拜访陈公子家吗?”
焦仲卿摇摇头,开口道:“等明日,今日我还有旁的事。”
福贵本想问清楚何事,可也知公子不喜欢聒噪的人,乖乖的闭了口。
柳叶青走到大厅,下去便看到门外站着的齐老爷。
他掩面本想装作没看见,却被楼下用饭的护卫拉住喊道:“柳大人,你看那不是齐老爷吗?”
柳叶青脸色铁青,这时也不好装作没看到,提脚走了出去。
“柳…柳大人…”齐老爷躬身行了一礼,乖乖站在一旁,怕开声请求就一早坏了柳叶青的兴致。
柳叶青实在不知如何去劝,只得开口道:“齐老爷,你这事我是实在帮不了,你也不必日日守在我这了。”
齐老爷有些惶恐,苦道:“柳大人,实在对不住,的…的也没办法了…”
柳叶青心里那叫一个悔,他最看不得旁人可怜的样子,谁让他比谁都心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