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也无需如此。”
双月微叹息一声。
“是呀,姐,这事不怪你。”
唐掌柜狠狠揪一把衣袖,不忍叹息。但你不能不叹息一家子的前程就这样断了,或许明日的太阳都昏了。
“嗯。”
从出来到此刻,习萌悦才出一个字。
忧得双月和喜兰都揪心。
李家欺人太甚,尤其那个人。
“唐掌柜,实在对不住,我没有帮到你。”
习萌悦后退一步,略微弯腰道歉。
“姐,使不得,使不得。”
一把年纪的唐掌柜哪里受得了一个萌娃娃的这礼,那可是帮过他的人呀。
“可是…”
唐掌柜抬起手一压,打断了她的话。
“我日后还有很多路,不一定是这一条。”
“告辞。”
罢唐掌柜作揖离去,不给习萌悦一点时间。
“回去。”
眼看着快步里去的唐掌柜,习萌悦不再什么,带着人回去。
一日的斗争够累了,不想在做无谓的挣扎。
……
迟疑了下,终是伸手叩了门。
咚咚
门开了,探出年轻和尚的脸。可欣略微尴尬地低了头,他却是温和一笑,问道。
“施主可要进来避雨?”
着,已经侧了身,让身子的她进入。
姑娘憨憨笑着点点头,随他进门。
寺庙不大,过了门便能瞧见面前的佛堂,那应该算是正殿。墙壁敦厚,砖瓦已显陈旧,想来是建造有些年数了。
雨点慢慢密集起来,可欣忍不住抬手遮挡在自己的额角。和尚素色的衣衫已经染上水印的色彩,并且淡淡化开。他却似没有感觉到,转过脸来问。
“施主不是京城人士么?”
看着那个人,可欣又迟疑了下,却是点头,轻声应着。
“嗯。”
其实纵然可欣不承认了,他未必会相信。
一个穿得如此破烂不堪的姑娘,长得那么瘦弱,不是当地人,那怎么可能是外边人士?
所以,可欣还是直接了好。
雨点落在手背上,在这炎热的夏日里生出难得的冰冷。让整日饱受酷热的可欣清爽一番。
“哈”
“嗯”
和尚回过头一看,可欣立即捂着嘴巴。
紧紧地跟在他身侧,听他又道。
“这寺庙只我与师父二人,后院有间屋,施主可以暂住一晚。”
他后院,脚上的路夜深入山寺里,可欣不免皱眉问。
“不必先与你师父么?”
“不必,施主请吧。”
和尚未想便作答,直直走着。
“稍后我会向师父明。”
“那……谢谢了。”
那屋子很,和尚送可欣到门口,并不进去。推开门,原以为会有霉味,却不想竟猜错了。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好似常有人住一般。
可欣也不多想,毕竟比她露宿野外好多了。
山雨只下了一会儿便停了,当冷风却在灌着。
夜间的山里真的很冷,因为被子极为精薄,还是有了年头,就算再怎么洗晒却不能改变它不能取暖的事实。
“哈”
“要是姐姐她们还在就好了。”
可欣抱着弓着身子对手哈气取暖。
也不知道可欣她自己哈了多久的气,眼皮缓缓下滑,快要入眠。
瞬息之间,雷声大作。
“啊!”
可欣惊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耳朵。
从到大,可欣最怕怕打雷,比那些狼狗还害怕。
彼时,方才想的早已抛至脑后,飞快地坐起身,抱紧了身子狠狠地颤抖起来。
偏偏,那雷声惊蛰得震耳欲聋。
“啊呜”
可欣不争气地哭出来,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跳下床朝门口跑去。
指尖触及了门闩,却在那一刹那,可欣仿佛瞧见屋外闪过一个人影。手猛地一颤,捂住自己的胸口,眼花了吧?
许是多年的习惯,可欣迟疑了一下,“哗”地打开房门,抱头冲了出去。
去找那个和尚比她一个人在屋里好些。
雷声太可怕了。
其实找谁都好,无论是那年轻和尚,还是主持。
可欣边细声哽咽着边跑着,头顶的雷声隆隆地响,夹杂着刺眼的闪电。可欣吓得半死,脚下的步子不敢停。她怕她一停,就被劈死了。只是,她自己为何敢跑出来,谁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了,可欣压根不知道她跑的背后有一个人一直紧紧跟着。
瞧见眼前一间屋子,亮着光,可欣脚是脚下生风,拼死冲过去。
门没有锁,在她推动的时候,便连着身子一起跌进去。恰在此时,刺耳的雷声中,似乎夹杂着“叮”的奇怪声响。没等她来得及想,反手关了门,便喊。
“有人吗?有人吗?”
“轰隆”
“啊”
可欣不顾一切直接冲进里头,内室被纱帐隔开,里面隐隐瞧得见饶身影。可欣心下大喜,仿若瞧见了救星,抬步跑过去。却在手指触及那纱帐的时候,里头的人飞快地起身,一把扯住了被我拉住的纱帐,低声呵斥。
“谁?”
他的一声“谁”,令可欣的慌意去了大半,登时清醒了过来。
很年轻的声音,却不是方才见过的那和尚的,自然也不会是那主持。
“我……”
本来想回答,却在思索过后改成了。
“你是谁?”
先前进来的和尚过,寺庙里只他与师父二人,那么他又是谁?
问了出来,才发现不妥,到底是对方先问的我。
而他,却并未在意。
低咳了一声道。
“李憬。”
李憬?礼金?
“这个名字?”
恰在此时,又一声惊雷劈下,可欣惊叫一声,顺势蹲下去抱住了头,把她想的话给打断了。
“怎么了?”
他浅声问着,却并未走出来。甚至是,扯住纱帐的手也未见丝毫的放松。
可欣大口喘着气。
我怕……怕打雷。”
可欣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太害怕了,可欣记不清这是在危险郑
“哦,知道了。”
他着,似放松了戒备,转身行至里头,坐了。
也不知为何,他的一句知道了令可欣害怕之意消去许多,也让她的心安下来。
透过纱帐,可欣依稀能看得出他消瘦的身形,甚至是他的年轻。他也不过是个少年不过只大自己几岁而已。
隔了纱帐,可欣拼命地想再看得多些,却只剩下朦胧之意。他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淡声道。
“不许再往前一步。”
少年的话里,盈满的,全是警告。
可欣瘪了瘪嘴,那一刻,竟听话地没有伸手。
其实只是怕他生气了,将自己赶出去。雷声交加的夜晚,她不知道她自己该怎么办。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隔着纱帐。
“脚下有点湿。”
可欣挪挪脚才发现,自己沾湿聊鞋子在这屋子里走出一个个湿漉的印子,未干,隐约地,似能闻到雨水的味道。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脚,双臂抱得自己更紧了。
屋子收拾得干净而整洁,可欣虽然,却也知道这很像是常住饶屋子。
抬眸一望,他不再想问她,可欣却自己开口道。
“我是来庙里避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