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肖韧回京直奔益安王府,本想汇报完子言的事情便进宫,谁知
被五花大绑的肖韧扭着身躯喊道:“二殿下,这是何意?卑职得进宫复命!”
奇铭:“回宫的护卫都被处死了。”
肖韧不敢相信:“为什么?!殿下信中未曾提及此事!”
奇铭:“提了也不过是徒增你的烦恼,这几日好好休息,我会向父皇请旨,让你来接替蔡智峰暗卫一职。接任暗卫,明面上就是已死之人,你愿意吗?”
“属下还有的选吗?”肖韧明白伴君如伴虎,想保命只能成为暗卫,“只是,殿下这一请旨,不就暴露了属下没有死于莫家案的事实?”
“放心,明日等本王消息,此事定下后继续秘密探查子阎的下落。”奇铭说着便走了出去。
“是。”肖韧应道,“诶?殿下!殿下!情况属下已经明白了,不用绑着属下了吧?殿下!!”
翌日,奇铭入宫后带着五岁的九皇子奇钘来到东宫。
太子的脸色并不好,这几日他都谢绝访客,今日听说益安王入宫才打开了东宫的大门。
奇铭:“皇兄面色怎的如此憔悴?”
太子:“回宫后,一直噩梦连连,许是受到惊吓还没缓过来”
奇铭:“皇兄别犟着了,让太医来看看吧。”
太子摇了摇头表示不愿:“墓碑的事情如何了?”
奇铭:“已经办妥了羌州的大理石,京城名匠安师傅的手艺。”
太子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好一会才开口:“是吗都置办好了她真的永眠地下了”
“皇兄”奇铭扶住太子颤抖的手,“若是在宫中烦闷,可以多来臣弟府上走动走动,近日来了不少戏班,皇兄若是想看,臣弟也可陪同前往”
“太子哥哥,小钘儿要抱抱”这时一直坐在两人中间的奇钘奶声奶气开口。
“九皇弟”太子抱起奇钘对宫人道,“把片云糕端来。”
“是。”宫人欠身退出。
太子:“戏班也好,本宫还想去看看小阎儿,戏班是个不错的理由。”
奇铭:“臣弟回府后就差人准备曲目单。”
太子:“有劳了,二皇弟。”
不时几碟糕点就上了桌,奇钘吃得津津有味,还不时给太子一点,太子久违地露出了一点浅浅的笑容。奇铭见奇钘成功转移了太子的注意力,两人互动友爱,便退了出去,直奔勤政殿。
殿内,皇帝应奇铭的要求屏蔽了所有人,只有刘公公随侍。
奇铭:“儿臣请旨,让肖队长继任暗卫一职。”
皇帝:“这个肖韧是你藏起来的?”
奇铭:“儿臣只是留他查探蔡智峰的踪迹,未曾想到父皇会处死那些护卫。”
皇帝:“莫家的事情,他都知情?”
奇铭:“知情。”
皇帝:“所有知情人必须死。”
奇铭:“父皇挑选的这批护卫都没有家世背景,肖韧也不例外。莫家大战中,他不仅身手了得,为人也忠厚,是暗卫的不二人选。父皇,接替暗卫一职,本就和死人无异,让他跟随儿臣也是远离朝堂,再不济儿臣也能监视他,而共有一个秘密也是捆绑人心的一种方法。”说道这,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就如父皇和刘公公这般。”
刘公公听了,身形一顿,大气都不敢喘!
皇帝一听,投给奇铭一个犀利的眼神,看着低眉顺目的儿子好一会儿,才开口:“行事作风确实像朕,罢了,案上已死之人,你要就给你罢。”
“谢父皇!”
宫道上,刘公公送益安王出宫。
刘公公:“哎呦,小祖宗,您可要老奴的命呀!”
奇铭:“公公放心,母妃曾受你照拂,本王不会忘记这份恩情,又怎会真的落井下石。”
“哎呦!二殿下,老奴的小心脏哟,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刘公公说着捂住自己的胸口,
“您可不能再说那样的话了,要不然老奴几条命都不够折!”
奇铭:“没有七八成把握,本王也不会如此行事,公公放宽心。”
刘公公:“哎,老奴知道,二殿下才情过人,自是心中有谱的!只是您这一走,明月宫就冷清了”
听到这,奇铭不禁垂下眼眸:“自从母妃仙逝,明月宫就已经冷清了。”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宫门。
奇铭:“刘公公,还请多照看皇兄。”
刘公公欠身道:“殿下哪里的话,那是自然。”见奇铭点头转身,他恭敬弯腰作揖,“恭送益安王殿下。”
东宫,丽妃差人接回了奇钘,太子望着空落落的宫殿,心中似有一股深沉的寒流源源不断涌出,冰冷了他的四肢百骸
太医前来给他看病,想着二皇弟的劝诫,他终于点头准许太医进东宫。
太医把完脉后,眉头紧锁,问了太子最近的睡眠和食欲,他都如实相告。
太医给他开了安神的药,并嘱咐不要想太多让自己不安的事情。
太子也略微懂一点医术,看出了太医开给他的安神药中多了几味其他药,屏蔽了宫人后便问道:“本宫得了什么病?”
太医含糊其词,不敢直说。
太子:“别忘了,本宫也通医术,你开的这几味药,查一查医书便可知是对何症,还不说吗?”
太医有些为难地开口:“太子殿下,您思虑过重,身体过虚,脉象有见滑脉,略带弦滑脉,乃是乃是”
太子:“乃是什么?”
“乃是乃是癔症之相”太医不敢看太子的眼神,垂着头说道。
“癔症?!”太子听到此,不得不惊讶,“怎么会是癔症”
太医:“现今,癔症还处于初期,并未来发展成型,若是太子能放下心中所虑,平心静气,多寻些乐子,心绪一好,这癔症也会不药而消”
太子:“黄太医,父皇那,你会如实禀报本宫的病情吧?”
太医:“那是自然”
“大胆!”太子一声厉喝,“你不要命了吗?!敢说一国储君得了癔症!!”
“啊!太子殿下!”黄太医扑通一声跪地,“太子息怒,微臣只会如实相告呀!”
太子:“今日谈话,只限你我二人知晓!父皇那,你只管说本宫身体孱弱,不许提及癔症分毫!”
黄太医:“这这”
“你有没有告知父皇,本宫会一清二楚!”太子说着起身接近太医,语气稍稍缓和,“癔症可大可小,方才黄太医也说了,此时还是初期,说不定过一阵可痊愈,若是你现下就禀明了此事,而本宫说不定几日后就痊愈了,到时你觉得父皇会如何处治你?”
“这这”黄太医慌神了一会,才想明白恭敬道,“太子说的有理微臣微臣不敢妄下断论,太子只是身体孱弱了些,待微臣开几副补气血的方子,配合安神药,好好调养。相信不日便可痊愈!”太医说着已经完全趴在地上了。
太子:“今日本宫的话黄太医切记!”
“是!”
寻了几日,终于回到邑商镇的子言打听了县衙和镇中的热闹之处,找到县衙灌上内力将信掷出后,她便往镇中心走去,乞丐们会凑人多的地方乞讨,兴许能碰到那个小乞丐。
来到镇子中心的广场后,子言躲在一个巷子内,静静观察周围。前几日见过的杂耍班今日也来到此处展开营生。
一阵热闹声响起,锣鼓共鸣,不时便吸引了一众镇民围观。
几个节目下来后,子言终于在对面的巷子口看到几个小身影,越过屋顶,她来到巷子边的房屋上观察着。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身影啪嗒啪嗒很是灵活地穿梭于人群中,专挑看起来面善的姑娘下手,提早蹲点,停在那人面前几丈远,等姑娘一路过就很是可怜地扑闪着一双明晃晃的大眼,姑娘就算不给铜板,也会给点别的东西,半个烧饼或是一两个果子。
子言居高临下,小乞丐的身形,她尽收眼底,不时,等他需要换个地方乞讨时,便悄悄跟上!见小乞丐奔跑着进入一处更隐蔽的小巷中,子言越身落地,挡住他的去路!
小乞丐一见来人很是惊讶地向后退去,细细的小腿微微颤抖着,他能感觉到子言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
子言正想上前找他算账,好好吓吓他,就见他身后的巷子中冒出几个比他更小的乞丐,三四个黑衣褴褛的娃娃围了上来,他们想保护那个小乞丐!
子言看着他们的样子,突然想起死人煞来,一样的衣衫破烂,一样的活在底层她不禁握紧了拳头缓缓走到他们面前
小乞丐们见状正想往身后的巷子窜去,子言眼疾手快,抓住领头小乞丐!
他拼命挣扎,不过五六岁的样子,手脚不够长,挣扎不下,正想啊呜咬上一口时,子言上手一弹!
“哎呦!”落下的小乞丐吃痛,捂住自己的额头,泪水就开始哗哗流下。小弟弟小妹妹们赶紧围上他。
“会说话吗?”子言发问,“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很倔,瞪着子言不说话。
子言拿出钱袋,摸出一颗碎银在他眼前晃悠:“会说话就应一声。”
小乞丐看着明晃晃的银块,双眼放光,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我叫憨子。”
子言眉毛呈现波浪状:“憨子?哪里憨厚了?那天是你迷晕的我?”
小乞丐抬眼又垂眼,来来回回几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叔说,我撒完面粉就给我一袋米”
子言:“面粉?那是迷药!你认识他们?”
小乞丐讷讷地摇摇头,随后使劲地摇头,表示不认识。
子言凑近小乞丐:“念你初犯,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但是你若还敢害人,我就会像今天一样追上你!那可就不是弹额头这么简单了!!”
小乞丐听此,越发使劲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干坏事!
子言环视了一圈大大小小的乞丐,将手中的一袋银子都丢给小乞丐,转身走了。
小乞丐盯着钱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向前方远去的背影,啪嗒啪嗒追了上去,大声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前方的身影一听停下了,思忖了一会,头也没回地答道:“言漠。”
小乞丐一听,望着红色的背影咧嘴一笑,拉着弟弟妹妹们便追了上去
日月交替,青山依旧,十年后,新的山寨终于落成。
一少年奔进主屋:“大当家!二当家回来了!”
坐于主座上假寐的言漠腾地坐起:“青木哥哥回来了!走,去迎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