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本名赵无根。
他自小家道落魄,家中人连饭都吃不起了,所以让他受了宫刑,打算送入宫中做太监。
这样一来,不止饿不死,还有钱拿回家。
可没成想连入宫当太监都是要给介绍费的!
这个赵无根家中最后也没能凑足入宫的钱,还白白让他没了两颗宝贝。
这之后赵家虽然家境渐富,可这无后的毛病也只能让他收养弃子为他养老。
赵云亭一听这事儿,频频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这个老东西胡说八道!”
“老朽都说了这事儿知道的人甚少,要不是当年亲老朽手操的刀,也不可能会知道此事!”
“此事我怎能听你的一面之词?我必须去见我爹!我要亲眼所见!”
“不肖子孙!这是你爹一生之痛!你还要在他伤口上撒盐不成?!”
此时女鬼还不忘自己的使命,一把掐住赵云亭的喉咙,低声耳语:“你怎么这么希望自己被戴绿帽呢?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哦?”
赵云亭被掐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喉咙深处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双手乱挥,眼神反白,随时一副要嗝儿屁的模样。
老郎中见状立刻开劝:“徒……徒劳嘛你不是?我说你!别看了就是你!都是鬼了还这么不懂事!你把他掐死了你有好处吗?”
“和你有关系吗?”女鬼没好气地剐了他一眼。
老郎中脸色一变,暗道不好。
“你这女鬼年纪轻轻的,你得听老朽一劝呀!你把他弄死了,他不就也成了鬼了?到时候他屁颠颠地跑去投胎,而你却因为世间的执着无**回,这到底是你报复他,还是在报复你自己?”
女鬼听罢,手劲一松,将赵云亭甩在地上。
“赶紧走啊!”老郎中眼神疯狂暗示他出门口,“我来拦住他,毕竟我与她无冤无仇,她没理由害我!”
赵云亭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嘴里嚷着“有鬼、有鬼。”
婢女见状去扶,被他一把推开:“去见老爷!备车……备车!”
屋内。
原本面目狰狞的女人瞬间泄力倒下,临空变成一只黑猫被老郎中接住护入怀中。
他抱着昏迷的猫走入内室,掀开床帐。
红莲正躺于之上,呼吸舒缓。
他简单地替她把了脉,随后走回拎起药箱离开。
“徒儿呀……为师还真没想到,你这装个鬼,真被鬼附身了……”
……
司侦邢早已在派人在京兆府恭候赵云亭大驾。
赵老爷见到自己儿子过来,惊讶非常。
待对方说出来意,他神情又复杂了几分,犹豫片刻,只得默默点头承认。
“如此说来……艾怜儿腹中之子是我的……”赵云亭双手紧攥牢门栏杆,面色苍白,“我……我杀了自己的亲骨肉……”
“云亭,你不该来……”赵老爷眼中含泪,“我既已经承担罪责,你就不该再来的……我多次与你提过,那红莲心机颇深,切不能与她来往甚密!她挑拨你与我关系,甚至挤掉怜儿想坐上正房之位……今日一切皆是她一手策划!”
“红莲……”赵云亭这才回过神来,“起初我被她迷惑……现在一想……这女人确实处处都有掺和……”
“你听爹的话,回去之后与那红莲断绝关系……”
“不!”
“你……”
“我要杀了她!”
“你疯了?!”赵老爷立刻狠狠地拽住他手腕,“此时动手,那便前功尽弃!”
“放心,我们不会让他动手的。”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京兆府尹沈岸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昨夜审案加整理此案线索,搞得他一夜未眠。
“赵云亭,本官都听见了,你不只是杀了自己的亲骨肉,你还杀了自己的结发妻!现在又想杀了自己的妾室……”说罢他又打了个哈欠,“带走带走!本官先把这玩意儿审了再睡!”
……
就在审理赵云亭期间,安庆侯府小姐陆千枫前来报案。
说是最近经过元宝巷时,总感到钱宅那处墙略显阴森,随即命人拆墙砸砖。
没成想真被他们砸出一具白骨!
由于是候府的小姐,这沈岸也不好多问为何觉得阴森就随便砸别人家的墙。
总之这墙内的白骨才是重点。
很快有人又送来线索,说是这白骨身上的衣饰与数年前去云游的那位女道一模一样。
这位女道之前一直住在赵家。
赵家里父子又多了一案。
而赵思进按年纪推算,当时案发时他还小,所以解除了嫌疑。
这艾家毒杀案、赵云亭杀妻灭子案、墙内藏尸案、钱家毒杀未遂案,数案并审,震惊整个长安城。
现在长安城的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这人面兽心的赵家父子。
结案后没多久,红莲不告而别,赵思进则变卖了赵家所剩的所有家产,离开了长安城。
临走前见了苗妙妙,与她告了别,说是明年秋天再见。
这一案结了。
苗妙妙屁颠颠地回宫,准备去慧嫔的寝宫蹭吃蹭喝。
结果路过赖贵妃住处,听见里头叮铃咣啷的一通乱砸声,不由得好奇遛进屋瞧瞧。
“那个淑妃!好大的架子!仗着自己给陛下生了一皇子,就不把我这贵妃放眼里了!”
尖锐的声音刺得她耳膜生疼,原来又是个深宫怨妇在发牢骚。
正准备离开,只听得外头两个宫女窃窃私语,说是宫里的几个妃嫔现在只有淑妃生了一个皇子,其他人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把太后急坏了。
这太后准备这几日回宫,亲自为皇帝挑选新人,赖贵妃的地位可能会受到威胁。
“娘娘,您小心自己的玉体……”袁墨用手绢给她擦手,“丞相带话进来了,近日陛下选妃的事儿他已经安排好了,让娘娘您也不要大动肝火。”
“本宫再不气,也不能让这群女人骑到脖子上!”那双美目怒瞪,显然已经气急。
“娘娘呀,您不要急。现在陛下还未立后,您是贵妃,自然是六宫之首了!只要您有了一子,他日必将……”
“儿子!儿子!又是儿子!本宫要是说生就能生,何必受这气?!”
“娘娘,您不生,自然有人帮您生……”
袁墨四下看看,低声耳语:“日后陛下身边的女子众多,她们自然能生出一两个来……”
这又是一部宫斗剧的开端,苗妙妙打了个哈欠,幸好她不是那些参与选妃的秀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