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自言绯回国之后祁湛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跟大家聚聚了,拿上钥匙便出门了。
到“盛世”时,侍应生李洋早在门口等着了,祁湛把钥匙扔给他,李洋接过钥匙满脸堆笑:“湛哥来了,老板、温先生和几位哥儿都等着呢,还是老房间。”李洋是开业起就跟着宁历的,跟他们这几位公子哥也算是相熟了,平日里殷勤的很,宁历也不亏待他。
祁湛点头,压低帽檐戴上口罩往电梯去了。
电梯门刚一打开,就一股刺鼻的味道,混着女人的香水味和酒味,一个身材姣好化着浓妆穿着暴露的女人挽着一个大腹便便看上去却颇有些威严的中年男子,附在他耳边说些什么逗得他哈哈大笑,整个身子紧贴着那男子。
不是冤家不聚头,那衣不蔽体的女子正是张若,抬头看见祁湛,并未有什么异常,挽着身边的男子继续又说些什么走了出去,祁湛将帽檐又拉低了些,站在电梯里隔着口罩也能闻到张若方才留下的香水味,恶心的很。
到包厢时,宁历见他进来,从一堆衣不蔽体的女人中抽身冲过去掀了祁湛的帽子:“你tm的来见哥儿几个还捂这么严实。”
祁湛把口罩摘下来,冷眼看着他:“我不捂这么严实你这店别要了。”
确实,之前某天夜晚祁湛来喝酒,被狗仔拍到,他的粉丝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举着灯牌没日没夜地等在“盛世”,甚至有人花钱包场一个星期就为了能遇上祁湛一次。给泥小力愁的几天睡不着觉,他好好一娱乐会所活生生让祁湛这个妖精折腾成了追星现场,那些个常来的公子哥富二代们没少嘲笑他,好在祁湛出来说话了:“盛世,是我很好的兄弟的店,感谢大家过去捧场,但希望不要影响到盛世的正常营业,更希望大家能在见面会等其他正式场合和我见面。谢谢合作。“粉丝这才消停了些,但依旧有不理智的,最夸张的时候,有一个女粉丝每晚都来叫一瓶最贵的酒,自己一口不喝,随便送给哪个卡座的人,连续两个月每天在吧台逼问宁历祁湛什么时候来,一来二去整个“盛世”的人都跟她混熟了。
到后来宁历只好把“盛世”改成了会员制的,走起奢靡路线,只有消费定额以上的人才能成为会员,“盛世”一共五层,楼层越高消费越高。
温恒同几个年轻人在打牌,祁湛来时刚好结束一局,扔下手里的牌,招呼他坐下喝酒:“来来来,大忙人,见你一面真难。”
“不是说湛哥媳妇追到手了吗?怎么不带来给哥几个瞧瞧!”那伙年轻人里有人起哄了,这也是一起混玩的,只是年纪比他们小许多,感情不似同温恒他们几个那样深。
“老子媳妇是你说见就能见的?”祁湛没拿酒,喝了口气泡水。
有眼尖的小辈给他倒了伏特加:“湛哥,你最喜欢的。”
祁湛没接:“今天就不喝了,等下还要去接我媳妇回家。”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起哄。
祁湛佯怒:“别吵别吵,老子是有女人的,你们这群单身狗是不能体会的。”面上的得意怎么也按捺不住。
众人又打趣一番才散了各自玩开。
祁湛拉过宁历:“泥小力,你这破地怎么越来越差劲了。”
“怎么说话呢,我这地怎么了!”
“我刚才在楼下看见张若了,你不是会员制吗,怎么连身份信息都不核实,怎么什么苍蝇都往里飞?”
“我艹,哥,这真跟我没关系,我老早就吩咐取消了她的资格,咱们哥们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好吧!”
“那我看见的是鬼啊!”
“嗯,绝对是鬼,你把人家整那么惨,这种女鬼最阴魂不散了!”
嘴上打着马虎眼,手上可一点不闲,立马让人去查了今天张若是谁带进来的。
祁湛越坐越烦躁,不停地有女人过来搭讪,他都是爱答不理,懂事的悻悻离开。
可偏有不懂事的,一个胆大的女人过来,虽然大家都知道祁湛根本不会碰她们,也不用正眼看她们,但还是想试试运气,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吞云吐雾之后在祁湛身边坐下:“湛哥今晚有空吗?”祁湛立马跟她拉开了距离,他早就戒了烟,言绯回来之后更是碰也没碰过,就怕她不喜欢尼古丁的味道。泥小力正跟一个“兔女郎”耳鬓厮磨,手在她本就不多的衣料上游走,祁湛一脚踹过去。
宁历被人扰了兴致,拍拍屁股上的灰就嚷嚷:“我说祁湛你是不是有病,自己守身如玉就算了,能不能别碰老子,我tm又不是和尚。”
祁湛瞥了一眼方才来搭讪的女人,宁历明白过来,冲那女人招手:“滚滚滚,说多少遍了别烦祁湛,人家这会都名花有主了没听见啊,调到一楼去。”
女人立马花容失色:“老板,我错了。湛哥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她费了多大力气才从一楼爬上来,楼下都是些鱼目混杂的人,哪能跟五楼比,能来的起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在楼下一个月也不一定能挣到楼上一杯酒的钱,现在再次被打回原型,无疑是对她最好也是最残忍的惩罚。
小小的闹剧很快收场,宁历的人也过来汇报情况,他们确实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将张若的会员资格取消了,但她今天来的时候是跟着荣达的副总进来的,祁湛在电梯看到的那人便是荣达的副总荣禄。张若成立个人工作室之前就是荣达的艺人,荣达在娱乐圈是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张若想再回荣达,跟着荣禄那种色欲熏心的糟老头确实是能帮到她。
事情一澄清宁历示意他们退出房间:“怎么样祁湛,我说了这次不关哥们的事。”
祁湛点点头,只要张若不闹出什么过分的事来,他也不会赶尽杀绝,只是内心总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一时又说不上来。
祁湛让章以派人留意着裴知一的去向,按理说,裴知一是时候来找他了,除非她还有别的牌,这个人可不能小看了。
祁湛到厌倦的极点时,言绯来了电话,报了餐厅的地址给她,祁湛如释大赦,拔腿就要走人,被温恒拦下:“怎么没来多大会就要走。”
你是觉得没多久,他已经快要煎熬死了,以前也觉得没什么,现在是对这样的场合越来越厌烦了:“别烦人,我媳妇等着呢。”
温恒笑他:“你个妻管严,别藏着掖着了,带来给哥几个瞧瞧呗,这才几点回家干嘛。”
祁湛白他一眼:“回家干嘛要你管,回家有的是事干!”他才不会带言言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呢。
众人又起哄:“哦~~”
祁湛到时,言绯和谭月在门口说说笑笑,言绯今天穿着一套蓝色格子针织修身群,包臀的设计衬得她身材更加妩媚,搭配黑色皮质八角帽;谭月则是宫廷风泡泡袖上衣搭配高腰牛仔裤,不知她们说了什么,谭月正撅着嘴要亲言绯,祁湛上前把言绯带进怀里,谭月扑了个空。
“我说祁先生,你也太小气了,亲一下你媳妇怎么了?你没看见的时候我亲的多了去了。”
“哼,我没看见就算了,我眼皮子底下就我一个人能亲。”
“凭什么!”
“我是她老公!”
“我是她娘家人!”
“不行!”
“就行!你捂得跟个蚕宝宝似的,把言绯给我放开。”
“……”
两个小朋友的斗嘴被祁湛的电话铃声打断,又是温恒。
“我说,接到媳妇了吗?”
“接到了。”
“那赶紧带过来。”
温恒一再坚持,祁湛也不好再推脱:“我问问她。”
“宝宝,有几个朋友今晚小聚了一下,要不要过去见见?”
“很多人吗?”
“没有,就几个关系好点的。”
“也行。”
祁湛又看向谭月,用眼神询问是否一起,谭月比了ok的手势。
“清场吧,还有我媳妇朋友一起。”电话那头传来狂欢的声音。
从祁湛亲自接送的宝贝程度就知道言绯的重要性,其实完全可以让章以去的,在以前他可是连顺路都不肯送人家女孩子,所以电话一挂,宁历就招呼着不相干的人赶紧出去,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宁历和温恒等人继续玩牌的玩牌,喝酒的喝酒。
他们三人到时,一开门,里面的人排成一排:“湛哥媳妇好!”让言绯有些不好意思,也被逗笑了:“大家好,我叫言绯。”
谭月一个没绷住笑出声,大家也跟着笑。宁历上前跟言绯握手:“你好,我叫宁历,跟湛哥穿开裆裤长大的。”
接着是温恒:“祁家媳妇好,我叫温恒,也是跟祁湛穿开裆裤长大的。”
众人一一过来寒暄了才落座。
宁历在一群虎视眈眈的坏笑眼神下原本给言绯和谭月都倒了龙舌兰,遇上祁湛阴沉的脸和充满杀气的眼神里,又默默让人给换了桑格利亚,没什么度数,也好喝,祁湛这才转移视线。
谭月把这一切收在眼里,打趣宁历:“我说哥们你怕祁湛干嘛!”
宁历瞬间暴走:“我艹,我怕他?!”
谭月:“你不怕他你不敢灌言绯。”
言绯:“月月,你到底是谁的朋友?”
谭月:“宝贝,乖,别捣乱,我正重操旧业呢。”
旧业是什么呢,在美国的时候一个中国男生当中跟言绯表白被拒绝之后觉得自己特别没面子,就在背后抹黑言绯,气得谭月上蹿下跳,平常就好口舌之快的人瞬间功力大增,把人约出来:“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可怜,自卑成这样,自己没本事人家姑娘看不上就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没一点气度,也难怪人家姑娘看不上,就是换个母猪怕也不愿意给你下崽,我都替你爸妈寒心,给你送出国就为看你丢人啊?信不信老娘给你踹到非洲让土著教你好好做人!”
“语不惊人死不休”,男同学想了半天也没找出反驳的话,表面上看着挺善良一小姑娘一大串唾沫星子差点没淹死他,后来男同学换了言绯清白,也跟谭月彻底成了死对头,凡是见面必怼,只可惜从来都是谭月赢。
宁历不知道个中缘由,但谭月看着就不简单:“小姑娘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你见哪个省油的灯好用。”
“行!可以!就冲你这劲,哥们必须敬你一个!”
“走一个走一个!”
谭月是爱喝酒的,那杯桑格利亚她没动,端的是之前那杯龙舌兰,又让宁历更加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