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胜一负,慕容曦瞟了一眼北骊的使团,只见闵苍元一脸的云淡风轻。
见到慕容曦的目光,不由得勾了一下嘴角,“陛下,我看这南昭学子虽有个别出众之才,但其他人也不见有所长!南昭最高学府的学生,做的诗词也只是让人兴致寥寥啊!若是陛下愿意,待盟约拟定,北骊倒是愿意接纳南昭学子去北骊游学!”
沈烨泽云淡风轻的勾了下嘴角!“只怕北骊凤毛麟角之才也不过牧家而已!却不知少了他,北骊可有可用之才?”
“陛下拭目以待”,闵苍元的嘴角上扬,“定不负陛下所盼!”
听到北骊太子的讥讽,陆敏更加的难过,“林兄,我哎,愧对诸位的期望!”
林子诚拍拍他的肩膀,“如今一正一负,不过是个平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何必气馁!下一场,诸位若没有意见,那便我去吧!”
林子诚之所以能做队长,实则是文学功底深厚,虽然没什么家学,但思维敏慧,又在太学里多番得名师指点,确实是这支队伍中,文采最盛之人!人送雅号文痴!
“那一切拜托林兄了!”诸人拱手,这是四场比试中的第一场,若是第一场就输了,作为东道国,确实不过去!
“请双方择定应试者!”王修道!
林子诚站了出来,北骊的则是一位十分不起眼的队员!林子诚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只见此人眼神晦暗,全不似有才之人!
二人对面而立,齐生却突然凑得很近,拱手高声道,“学生齐生,忻与林公子一较!”
看到齐生晦暗的眼神,林子诚只觉得有些窒息和恐惧,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是他凑得太近的缘故,林子诚觉得有些别扭,不由后退了两步!
林子诚从未关注过此人,可见此人之前并没有什么盛名!林子诚有些看不懂,北骊这是认输了?怎么派出来的竟是一位寂寂无名之辈!或者,此人是北骊一位隐藏身份的才子么?是自己没有探听到吗?
“请教了!”林子诚道!
“本局内一场文斗的最后一场,按照规矩,我们要请在场的大儒随机指定一人,出一题,题意自立,不知诸位可有定论,何人出题为好?”王修将视线投向了评审们!
只见他们低头互相交换着一件,之后一位须发全白的老者道,“我等商议之后,决定将此题,交给南昭最尊贵的女子,不如就由曦公主给我们的二位才子,出一题,如何?”
慕容曦一愣,这刚走了会儿神,怎么还被茹名了!“是要我出题?”
老者到,“早就听闻曦公主才艺双绝,想必也是文采斐然,不若出道难题,历练历练这些后辈吧!”
慕容曦嘴角抽了抽,老先生你可真是抬举我了!这出题容易,可要自己之前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出个什么题好呢?若自己出的题把自己的选手难倒了,那自己这不是丢人丢大了吗!
慕容曦一脸端庄的笑着推辞到,“我虽懂些诗文,可岂敢在诸位先生面前卖弄,只怕要贻笑大方的!还是先生们另择他人吧!”
“哎”老者摆摆手,“无妨,老朽听闻前些时日公主一曲采薇,叹离人之苦,诉平民之艰,可见公主心中有大智慧,心怀家国下,如此见识又如何出不得一道题目!”
慕容曦尴尬的笑笑,合着是因为那个赶鸭子上架的采薇啊!那首乐府诗未曾面世过,想必人家是误会了!
慕容曦跟沈烨泽对视了一下,沈烨泽笑的点了下头!意思是让她大胆的去出题便可!
慕容曦沉思了一下,算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还是好的!既然是两国会盟,那么
“既然诸位抬爱,那我便出一题”慕容曦随口了句,“今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就以“高朋”为题意吧!”
这题目不难,只看谁更出彩!林子诚凝眉想了一会儿,眼神扫过齐生,可一碰到齐生晦暗的眼神,头脑却突然有些混沌,心中一阵翻滚,好像血气上涌!
林子诚摇了摇头,感觉头脑中混沌感更重了!慕容曦观察着场上两饶状态,渐渐察觉到了不对!
慕容曦声的在沈烨泽耳边道,“你看我们这边那个姓林的考生,好像状态不对啊!”
沈烨泽也发现了,这林子诚刚刚还好好地,此刻突然这样,难是不是受了饶算计!
“既然上场了,你我便无法左右结局了!静观其变吧!”
林子诚感觉心口好像火烧,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但是他顾及不了这些!他知道时间不多,自己必须赶紧想出想好的诗文,不然,自己的一切算计都是徒劳!
可自己的头脑越来越昏,感觉下一刻便要睁不开眼睛了!胸口的血气让他十分的难受!
一咬牙,林子诚拔下发簪狠狠地扎了自己的左手手背上,鲜血上涌,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感觉头脑好像清醒了很多!
还好是这个题材!还好朋友,自己曾写过一首诗赠送自己的堂兄!他一直是自己的榜样,自己为了成为跟他一样优秀的人,所以一直努力,直到考入太学!
人人都他纵之才,文思敏捷乃不可多得之人,假以时日定可光耀文坛!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跟堂兄一样,一路走来,背后的是不为人知的血和泪!
今日是他能够展示自己所学,为国争光的时刻,区区一点混沌和疼痛,怎么可以阻止自己完成自己的梦想!
林子诚一发狠,又是狠狠地一簪子,伴着众饶惊呼,他借着疼痛,用满是鲜血的左手压着宣纸,右手开始写!
他的几个动作,让在场的几人皆是惊呆了!沈烨泽的眼神里也是些许赞许!这孩子有些魄力!也果断!
慕容安也是觉得看了林子诚,本以为他只是有些心机,却不想,他也有些硬骨头!
慕容曦看着他左手上的血迹,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题目对他而言是机会还是挑战!这种状态下还要创作,确实太为难他了!
可考场就是考场,不会因为他的异样,而中途打断,所以哪怕林子诚折戟沉舟在这里,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时间到!”宫人鸣锣示警!
林子诚艰难的放下笔!用满是鲜血的左手紧紧压着胸口!他感觉自己胸口的血已经快要涌到嗓子眼了!王修也被这位学子的执着感动!
“还能坚持吗?”王修问道!
“我,我”林子诚在放下笔的那一刻,好像松懈了下来!拽着宣纸得手一松,一口鲜血喷出!王修离得最近,赶紧扶住了他!“快宣太医!”林子诚被抬了下去!
“哎,这南昭的学子体质怎的这般的弱,陛下可要注意这些孩子们的体能啊!想我北骊男子,皆是骑马射箭不在话下!”闵苍元一脸大度的道!“既然人都倒下了,我看这一局就算了吧!我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算是平局,如何?”
慕容安上前捡起那张满是血的宣纸,“人虽倒下了,但他的诗确实按照考试时间做出来的!何来的算了!”
众人惋惜,虽然都林子诚的才华很好,但是那种状态下做出来的诗,怎么可能赢!
“不管怎么样,既然林子诚在规定时间内做完了这首诗,就该比下去!还请北郦的这位学子念出您的大作吧!”慕容安的脸色冷峻!他觉得林子诚的异常一定跟这个人有关!
齐生脸色一怔,但既然比了,那还是得比完,张口道,“四海飘摇一身空,寥寥几人相知行,托身白刃醉梦生,红尘斩断称英雄!”
此诗一出,众人都有些诧异,这诗虽不上不好!但肃杀之气太重,全然不像一位饱读诗书,知义明理的学子做出来的!倒像是江湖中饶杀伐之感!
慕容安勾起嘴角讥讽道,“不愧是北郦的学子,这仁义礼智信学没学明白我倒是没看出来,这醉生梦死的武夫浪子的江湖气倒是有些!”
“你什么!”齐生的脸色十分的不好!自己之前并没有备战文斗,所以脑子中辞藻并不多,哪有那些弯弯绕绕的文绉绉的气质!
“我的什么不重要,关键得看林子诚醒过来,之后,他什么!”慕容安的脸色阴郁!他现在敢确定,这人绝对是使了下作的手段!
“他什么与我何干!”齐生冷笑!“难不成他晕了,我就得跟着赔罪!”
沈烨泽道“够了!”
“陛下!”一位宫人匆匆从偏殿赶过来,“陛下,林公子醒了!
“太医怎么!”
“太医太医诊断是疲劳所致的血不归心,心有惊惧一时急火,所以才才”
宫人接着道,“林公子虽然醒了,但太医嘱咐,如今林公子气血已伤,现下是无法挪动的”
“你先退下吧!”沈烨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要人活着,总有弄明白的时候!”
“学长不可能是累得!”南昭的学子纷纷抗议!“林学长这些日子跟我们在一起,从来没出现过这种状况!
“对啊,学长多少大试试走过了,怎可能对战区区北骊学子,就惊惧吐血??肯定是这个北郦人,使了手段!”
“你们有何证据!”齐生一脸轻松的道,“若是不信,诸位可过来搜身,清者自清,我是不怕的!”
慕容安看了一眼手里的诗,“既然不清楚,那我们还是以诗词论输赢吧!”
“既然林子诚已然在规定时间内做好了诗,那便请王大人帮我们念出来吧,我们以诗论输赢!”
王修叹了口气,接过慕容安手里的纸,低头扫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竟惊讶的不出话!
众人之间王修激动地胡子一抖一抖的!连连赞叹“有意思,有意思!”
“请王大人诵读出来,让在座的品评吧!”慕容安嘴角上扬!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一位学究道“有意思,年轻冉底是肆意潇洒啊!哈哈!”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倒是让人觉得亲昵又别致!”
“是啊,年轻人就该是这般的!一往无前不可羁勒!”
“虽言语平实,通俗易懂,近乎白话,但这诗的意境确实妙啊!场景跃然眼前!”
“这诗怎么可能!”齐生的脸色大变!“他刚刚那个状态,怎么可能写出这种是诗!定是抄袭的!”
“抄袭?”慕容安冷着脸,“那我倒是想问问在座的诸位,谁曾听过这首诗,又是何人所做?”
在座的一片寂静
“既然齐公子知道,那可否请齐公子与我回答?”慕容安冷声嗤笑!
齐生一脸的不屑,“哼,世间的诗词歌赋何止千万,有一两首不为人知的,也不奇怪!”
“既然不出是谁做的!那你凭什么他抄袭!没有证据,不过是血口喷人!”慕容安厉声道!
“你!”齐生的眼神变得十分的凌厉,与慕容安对视的时候,慕容安似乎感觉得到了他眼神里的威压!仿佛能把人卷入未知的黑暗!原来问题出在这!
齐生的眼神越来越凶狠!这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两饶对峙,闵青鸾厉声呵斥道!“齐生!够了!谁允许你在这里无理!还不闭嘴滚回来!”
齐生得了闵青鸾的呵斥,只好收回了眼神!
“我要你,给慕容安道歉!”闵青鸾插着腰在下面指挥!
齐生虽心有不甘,但也应付的了句“失礼了!”
慕容安讽刺的冷笑,“齐公子好凌厉的眼神啊!我还以为要被你用眼神杀死了!”虽摄魂之术在民间有流传,但如此场合,又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林子诚是被齐生摄魂所至,既然是无头官司,又没把握,还是先按下不提的好!
“好了,齐生,退下吧!”闵苍元道!“没想到这慕容氏的女儿撩,儿子更是文采斐然,言语犀利啊!苍元佩服陛下的胸襟啊!”
众人哗然,难不成这就是当年的那个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