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得了她吗？

听昔望着自己的手掌，光滑洁白，可是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

可偏偏，对女帝就是下不了手。

黑衣人冷声道：“主子，不可再犹豫了。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杀死女帝，否则您的身子，很快就撑不住了。”

他们本来就是处于黑暗中的，一生都见不了光，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要是前功尽弃，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听昔道：“女帝的警惕性很高，想杀她不容易。”

也不知道是对黑衣人说的，还是故意说服自己。

“主子，您如今深得女帝盛宠，只要抓住了她的心，不愁她不会松懈。床上，是人最放松的地方，您可以……”

黑衣人一边说一边观察听昔脸上的反应，发现他的脸越来越难看，声音便渐渐地变小了。

生怕听昔会改变主意，他又道：“主子，妇人之仁到头来受伤的只会是您，弟兄们忠心耿耿，跟了你这么多年，就算不为自己想，好歹也考虑一下弟兄们的处境。”

黑衣人试图以情动人。

可听昔并没有听进去，只是淡淡道：“我会考虑的。”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听人说，女帝对主子动了情，主子该不会也沦陷其中了吧？

念此，黑衣人道：“主子，您不会是动了真情吗？”

听昔冷笑：“你觉得可能吗？”

他是没有心，从出生那一刻就被人当成傀儡和替身，为别人卖命，没有自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摆脱束缚，成为人上人。

从小舔着刀口过日子，那些血淋淋的事情告诉他，人只有无情才能活下去。

他是不可能动情的，绝对不可能！

直到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听昔还在心里念叨着这句话。

可最终不仅没有说服自己，反而还心心念念着夏安晴，那些相处的画面怎么甩也甩不掉。

心中一阵烦躁，他甩了甩袖子，窗口底下的两盆花哐当一声破碎在地。

从令庆宫回去，夏安晴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她挠头苦想，怎么也想不明白，脑子涨涨的，烦闷得扔了几本奏折。

墨枝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捡回去，什么也不敢问。

“你说听昔这人奇不奇怪？以前还跟我浓情蜜意的，现在翻脸就不认人了。”时至今日，夏安晴终于明白被人甩的挫败感了。

墨枝认真地想了想，道：“会不会是摄政王最近心情不好，或者病了。”

主子对摄政王的感情她都看在眼里，一直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的，可后宫哪有真情，都是在互相算计。

主子不在宫里长大，心性单纯，是不会明白那些尔虞我诈的。

夏安晴轻轻地闷哼了一句。

墨枝道：“主子，在宫里每个人都被盯着，都会有心事。有些事情，还是看开的好。”

“朕又怎会不知？”

她看过的宫斗剧没有百部也有几十部了，后宫的争斗她都明白，但她现在只有听昔一个人，给了他最大的恩宠，听昔犯不着疏离她。

话说回来，他好像也就是这几天变了的？

沉思间，夏安晴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联想起了慕灼。

夏安晴惊讶地抬起头：“难不成，跟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