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枝垂眉,犹豫了一下,突然说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主子,摄政王一个月没来宫中了。”
夏安晴脚步一滞,随后若无其事地道:“秦霜这几天有去摄政王府吗?”
“秦姑娘去了,近几日埋头研究药,谁也不见。”墨枝瞥了她一眼,见她神情淡然,接着道,“摄政王的病,好像一天比一天重。”
夏安晴唉了一声。
“朕知道了,吩咐药房,秦霜需要的所有药材,务必都要拿到。听昔的病,就麻烦她帮忙治了。”
夏安晴心情复杂,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越想心里越隐隐作痛,好似有什么东西失去了。
半年太久了,她要缩短时间,尽快帮助林景逸拿下狼国国君的位置,然后以命换命。
“近日进贡的好东西,全都送到二皇子宫里。还有,吩咐戚无悰,把这件事情散播出去,一定要人尽皆知。”
说到这儿,夏安晴眸子暗沉。
墨枝应了一声是。
夏安晴话锋一转:“风麟现在在哪儿?”
“听宫人说,在太后宫里。”
夏安晴眉毛一挑:“是太后让他去的还是风麟自己去的?”
墨枝应道:“太后叫过去的,奴婢听说,太后和麟王爷相处得不错。”
“不错?”夏安晴重复了这个词,面露狐疑,“墨枝,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主子说的是太后和麟王爷的关系。”墨枝聪明,仅仅是一句话,便知夏安晴心中所想,认真斟酌片刻,道明自己的看法。
“奴婢觉得,太后心地善良,宽厚待人,麟王爷聪明可爱。他们两个能和睦相处,是因为主子的缘故。尊敬太后,又对麟王爷教导有方。”
模棱两可的答案,谁都没有得罪,把问题重新抛回夏安晴身上。
夏安晴蹙眉:“你不觉得,母后对风麟的关心多了些吗?”
并不是她性格多疑,实在是母后的言行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她平生最厌恶的人便是怜妃,在怜妃失势以后,不仅没有对风麟落井下石,反而尽心照顾,前几日还向她明里暗里提出了扶养风麟的想法。
说起母后为人,温婉大度,宽己待人,可就算再大方,也不能容下怜妃的儿子。
夏安晴越想越觉得蹊跷,去了谨太后的宫中。
宫人一见到她,远远地便进屋回禀了。
刚踏进屋里,谨太后正好出来迎接。
“华儿今天下朝这么早?”
“嗯,母后用过早膳了吗?”
“用过了,过来这边坐。”谨太后拉起她的手,笑得亲切而又热络。
随后,她给了侍女一个眼神示意,侍女便悄悄出门了。
夏安晴看在眼里,佯装不知。
“奏折不多吗,怎么有空来哀家宫里?”
“奏折先留着,有点事情想跟母后聊一聊,便过来了。您可别嫌我念叨。”
谨太后故作不高兴地睨了她一眼:“怎么会呢,你来了,哀家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好几天没见着你了。你这么说,哀家心里可要难受了。”
谨太后的样子像极了以前,即便母女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依然没有生分,看到对方满心欢喜。
可夏安晴总觉得,两人之间缺少了什么。
过去她从谨太后眼中看到关怀和慈爱,如今却只剩下故作亲近的热络,笑容底下埋藏的是虚情假意。
她的直觉向来准确,这一次也不会错。
夏安晴隐下心里的猜测,笑道:“母后前几日跟朕提了风麟的事情,朕觉得此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