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太后缩回手,笑容慢慢收住,疑惑道:“哀家记得你以前不赞成此事的,消息怎么……”
夏安晴观察她的神态,心里暗暗思忖着,母后想扶养风麟绝不是一时兴起,前些天没少提起这件事,怎么她松了口,看起来反而不太高兴?
夏安晴不知道谨太后葫芦里装的什么药,说道:“风麟的品性母后应该是清楚的,是个好孩子。过去的恩怨朕已经放下了,事情和风麟无关,不应该让一个孩子活在仇恨之中。朕想,如果由母后照顾他,以后风麟长大了,一定能成为国之栋梁。”
“哀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跟你提了这件事情。孩子是无辜的,他一个人在宫里生活,你平日国事繁忙,难免照顾不周,加上哀家老了,一个人待着闷,想有个孩子做伴,才跟你提议要扶养他。华儿……”谨太后再次拉住她的手,道,“你心里可别多想,即便把风麟收到名下,母后心里最爱的依然是你。”
谨太后小心翼翼解释,怕她怀疑的样子,看起来颇有些欲盖弥彰。
夏安晴心想,也不知道是身份的变化,还是别的缘故,她和母后,真的是生分了。
夏安晴淡淡一笑:“怎么会呢,母后如此宽容,是大慕国之幸,值得朕学习。既然母后没有意见,找个合适的日子,把这事办了吧。”
谨太后转了个话题:“对了,哀家听说你最近宠幸狼国二皇子一月有余,冷落了摄政王?”
夏安晴迟疑了半刻,说:“景逸是个很好的人。”
谨太后不好意思道:“华儿,哀家知道,后宫的事哀家不该多言的,可摄政王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帝君,你登基之前的结发丈夫。冷落了他,难免落人舌根。你自己,可要把握好度啊。母后是过来人,知道被冷落的个中滋味,你可别寒了摄政王的心。”
想起过去的事情,谨太后心里还是恨得牙痒痒的。
她自从十五岁进宫,就受了一段恩宠,怜妃没有进宫前,先帝跟她还算相敬如宾,后来先帝魂被勾住了,冷落了所有人。她跟先帝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那种孤独的滋味只有她明白。
结发夫妻情分应该是最深的,不应该被其他人破坏。
夏安晴只是笑笑:“母后,朕心里明白。”
看她这语气,谨太后知道自己的劝说并没有奏效,叹了一口气。
“你明白就好。”
华儿到底是帝王,她的事,她能提议,却不能越矩插手。
这时,风麟来了。
一进屋,就兴高采烈地跑到她跟前。
“阿姐,你来了。”
谨太后娇呵道:“你这孩子,念了几天书,还是没大没小的,还不快向皇上行礼?”
风麟听了,欲要行礼,夏安晴止住他。
“不必如此生分,过来阿姐这儿坐着。”
风麟求之不得,乖巧地在她身旁坐下,撇了撇嘴。
“阿姐,你好几天没有来找麟儿了。”
望着他天真烂漫的脸庞,夏安晴的心平静了不少。
“阿姐听说你学习了射艺,可有成效?”
风麟高兴地接话:“阿姐,我能打中靶心了。不信你跟我出去,我表演给你看。”
“这孩子,学了没几天,就敢夸下海口了。”谨太后无奈道,话里话外充斥着宠爱。
夏安晴笑着说:“既然麟儿说了,我们便去看看吧,母后也一起去。”
出到院子里,宫人很快就拿来了弓弩。
架子放在旁边,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或者立得不稳,朝着他们直挺挺地倒下来。
“太后娘娘!”
“皇上小心!”
“主子!”
“麟儿小心!”
伴随此起起伏的几阵惊呼,电光火石间,谨太后把风麟护在怀里,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