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初自然是听得见这番低语的,只是,相当相当地不理解,这什么操作?只是本能地感觉到这两位像是在闹别扭,于是客气了一句:“能得郡主欣赏女子受宠若惊。”
听到这,瞿胭朦转回头来:“你瞧你又客气了,了叫我胭朦。你不知道,那些个宫女命妇们真真是无趣极了,一个个端坐着,满口仁义道德,比我时候的夫子们都要让人厌烦,虽然个个长相都如花似玉的,怎么都那么沉闷的性子的?!所以呀,看见念初你跳那么”瞿胭朦顿了顿,似乎在琢磨措辞,“那么奔放的舞蹈,看起来又妩媚又风流,哎呀不对不对,不是你风流啊,就是,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嘛,就觉得美极了,女子就要这样才对。”
身边那个叫清让的侍女此时眼睛已经快斜到上去了,瞿胭朦一通长篇大论下来,终于又扯回到她身上,“我家清让就不闷,她又会唱歌又会跳舞,可真是才貌双全的妙人,有机会你们切磋一下。”
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刚好看一点的清让又皱紧了眉头,干巴巴冒出两个字:“不敢。”
秦念初再迟钝,也看出两个饶别扭了,俗话阎王好办,鬼难缠,以后跟瞿胭朦交往免不了要面对这个清让,还是搞好关系比较好,于是赶忙谦虚几句:“我看清让姑娘气质不凡,想必舞姿上佳,比嘛我就不敢了,如果有机会请教一下倒真是我的荣幸。”
“好好。”瞿胭朦笑盈盈,去拉清让的手,“你吃葡萄。”
清让丫头果然就别别扭扭的拿了颗葡萄吃,然后退了一步站在一边不话了。
瞿胭朦也不再瞧她,转回头来一边拣葡萄吃一边闲闲地问:“念初啊,我是个好凑热闹的人,在府里这些日子可是闷死了,见了你就不免多些话,你不会觉得我烦扰你吧?”
“这是哪里话,明明是我主动于郡主胭朦你示好。”实在的,秦念初虽然的确是有意示好,但她万万没想好这个郡主是那么好相处的性子,原本以为初次见面打个招呼就拉倒了,以后请她常来看节目,再慢慢熟悉起来,可不是今日突然这样一副交浅言深的样子。
因此,秦念初一下子还不好判定,对方到底是真单纯还是假装傻。
“清让,要不你坐吧,”瞿胭朦又去扯清让的袖子,“这又不是在府里,我看这会儿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没别人,就别那么谨慎了。”
清让看看秦念初,又看看四周,还是有厮丫头往来忙碌的,于是轻轻摇头:“郡主,你们聊你们的,奴婢一旁等着就是。”
秦念初虽然对这两位感到莫名其妙,但眼下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因此干脆地站起来伸手邀请:“两位若是不着急回去,到我房里一叙如何,寒舍简陋,你们不介意就好。”
听到这瞿胭朦立刻站起身来,伸手拉住清让:“这太好啦,走。”
过转角,上楼梯,秦念初将人一路请到客厅里,叫桑枝重新上了新鲜的果盘就打发出去,亲自来筛茶。
对面二人果然就贴身坐了,那清让也不再别别扭扭的。
“念初,你怪不怪,明明我们初次见面,哦,不对,其实连面也没见,我竟觉得你十分熟悉,仿佛老早一同玩过似的。”
秦念初尴尬了一下:“我,你,郡主如此真烂漫的性子,倒显得我心机深沉了,实在是”她实在是很犹豫,看样子郡主虽然单纯但并不是傻,万一多想反而不好吧,自己摆明了主动示好,却又不表明身份,郡主金枝玉叶,却连亲兵都留在外面,敢一个人只带个丫头就进来,一副十分信任的样子,她若再端着,是不是有点过了?
思虑再三,秦念初把心一横,严肃起来:“郡主,我今日有些冒失了,本来只想着与你交好,不料你如此坦诚,我也不好再矫情,这就把面具卸下,是福是祸,都还请郡主担待。”
芊芊素手抬起,捏了面具一边提起。
“问菱?”瞿胭朦惊呼一声,立刻上前握了她的手,“你是问菱?!”
这一问把秦念初吓到了,手中犹握着面具一角,还没放下。
她记得婚礼那没见过人面啊,郡主只在婚仪的时候出现过,况且还盖了红巾。
“我”
“哎呀怎么会是你呢?我怎么那么熟悉,你虽长高了些,到底行动做派还是相似的嘛,长相也没变,哦不对,你比原先更漂亮了,眉眼都长开了些,我记得你是只比我大五个月?”
这一通话下来,秦念初是彻彻底底懵了,这俩人不但见过,还是很早之前见过?像是幼年的交情。
那可怎么办?
幸好瞿胭朦并不等她话,只是紧握了双手,翻来覆去的自己嘀咕,仿佛把几个月来憋的话一并补上。
“你是不知道呀,我千里迢迢嫁过来,背井离乡,这里的人又太讲究礼仪了,可无趣死了,这不让那不让,每日里端着架子早就听你在,一直想着要找你玩耍,可是那时候忙忙碌碌的准备婚仪,身边的嬷嬷紧盯着我,又不熟悉不敢乱跑,只想着婚礼之后便来,可没想到”瞿胭朦一下子刹住了,自然,她大约是想到了骆问笙正是在她婚礼上出的事,“念不是,你怎么改名了呢?”
秦念初只等她主动提到骆问笙的事,不料她把话题踢给了自己,无奈接道:“我本寄人篱下,因此想着同问笙一同搬出来,便开了这家歌舞坊落脚,如你所,礼仪规矩太多,他们自然不会让我抛头露面,因此我戴了面具,化名秦念初,可没想到,还没开张,问笙便出了事。”着眼圈都红了。
“怪不得,你是因为这个才不肯认我的吗?”瞿胭朦似乎有些委屈的瘪瘪嘴,“也是,高倾远就管着这案子,我却没帮上你。”
“啊,不,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