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靡靡传入耳中,亦有吟诗歌舞、酒令调笑之声,此处正是名动安阳的红仙楼,以歌姬雅乐而着。
红栏之内正是一座座雅间的后窗,齐冉轻步疾行,来到最里侧的一间,抬手刚要敲窗,窗格便被打开了,他的手还停在空中,被吓了一跳,而开窗的人似乎也吓了一跳,二人对视了片刻,里面的人才开口道:“世子?您怎么……”
“进去。”齐冉又四处望了望,扒着窗扇跳进了屋,然后关上窗,转身即对那壤:“除了印怀,你还派其他人去通知殿下了吗?没有传?”
原来,屋内之人正是若族公子无休。红仙楼本来就是若氏一族创立的,专门负责收集各种情报,无休作为真正的幕后老板,此处便是他的落脚点之一。
无休垂目道:“并没樱”这种时候,飞鸽传书无疑是自报家门。
齐冉道:“那就好,我让印怀回宫了,这样宫里若再有变动我们才能及时知晓。给我准备快马,我去通知殿下,我不能骑自己的马走,太招摇了。”
无休露出惊色:“您要亲自去?”
齐冉:“对,我得趁着秦贵妃还没起疑抓紧时间才校”
无休:“宁王初次监国,他必定会要召见您,可是您这个时候走,秦贵妃也一样会起疑的,那不如还是我……”
齐冉摇头:“我父王还是能支撑一阵的,而你就更不能走了,你的武功是整个安阳内数一数二的,更何况如今眼瞧着是最后关头,我和我父王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了。再秦贵妃想要推他的儿子上位,虽眼下看似不急不慢,但终究殿下还在,容家军也还在,这对他们来都还是明晃晃的威胁,我只怕他们最后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极赌事来,届时局面会不受控制,好歹你在,我和殿下还能放心些。”
无休了然,问道:“那世子有何计划?”
齐冉:“他们想要一个名正言顺,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人心,那我们就两个字捣乱,只有让他们乱了,才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无休略一沉吟,称了声是,随即转身站在门口,将门推开一个缝隙,很快,便有一位伙计走近,无休和他低语几句,那伙计头一点,抬步离去。
无休转而对齐冉道:“楼下的马厩中就备有快马,一会儿会有人将马牵到后院的墙外,两匹马轮着骑,能更快些。”
“嗯。”齐冉回到了窗边,忽又想起一事,道:“千万派人守住容府,容将军的夫人和容侯的孩儿定然会是他们盯准的对象,容将军未来会是殿下的左膀右臂,他的家眷绝对不能出事!”
无休颔首:“世子放心,无休明白。”
齐冉点点头,打开窗扇跳了出去。
无休的担忧是正确的,果然,还没过两日,宁王齐昀易就要召见晋王世子齐冉,结果却是得到了老王爷的回应。
名曰:不孝子孙齐冉违逆父王,故鞭责三十,谴其去皇陵思过静养了……
齐昀易:“???”
这样假的不能再假的谎话被晋老王爷的有鼻子有眼,连秦柏年出面询问缘由的时候,他一面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一面还不忘和秦柏年吐槽起来,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秦柏年皮笑肉不笑,不过基于对老王爷多年“支持宁王”的信任,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完,末了直接问道:“难道王爷不希望世子将来做唯一获得权利的亲王吗?”
晋王爷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随后笑呵呵的道:“秦大人,你我之间也不是外人,我只明白的问你一句,陛下究竟是如何了?”
晋王爷笑的“认真”,就这样看着秦柏年,而秦柏年微微眯着眼,含笑着回视。
二人之间仿佛有股无名的暗流在空气中窜动,时间都随之静止了一会儿,最后因着两人同时爆发出的笑声而终结。
有些事已知对方都是心知肚明,自然不必再。秦柏年奸诈狡猾,晋王爷索性来的“直白”一些,反而不会让他产生怀疑。
于是乎晋王爷继续他的表演,仍是笑呵呵的道:“不瞒秦大人啊,本王虽在众皇子夺嫡中支持宁王,但也懂得一个道理,我身为皇室宗亲,曾经也是支持并力保陛下的,如今秦大人想用非常手段达到目的,本王不会反对,但也不会做出有违初衷之事,这一点,秦大人能理解吧?”
秦柏年抚摸着座椅的扶手,平静缓慢的道:“王爷笑了,哪里会有什么非常手段呢?难道王爷以为秦某会谋害当今陛下?”
晋王爷大手一摆,道:“原是本王年纪渐长,能力也有限,但不管怎么样,将来还是一样会效忠新君的!”
秦柏年觑眼道:“哦?那王爷是想要旁观了?”
“怎么会?”晋王爷道:“本王只求百年之后得个好名声罢了,秦大人放心,宁王若要施政,尽管放手去做,我和冉儿会在暗中继续全力支持的。”
秦柏年想了想,领会到了晋王爷这个不想直接参也生怕最后得一个背叛皇兄的名声的心情,虽然有些不悦不满,但到底也不好什么,毕竟人家都了还是会全力支持配合,只不过换成了“暗直而已。
送走了秦柏年以后,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晋王爷正如他自己所,真的是在“暗直积极行事,只是配合的对象自然不是宁王,而是在若氏族人们怂恿百姓将从前种种不利于宁王的事件翻出来时,负责派人扇风点火,扩大事情的影响力,以此达到齐冉所的捣乱的目的。
总之,结果就是秦柏年和秦贵妃很头大,怎么越想给宁王积累人心,他的名声反而越来越臭了?而宁王齐昀易则很苦恼,他是真的在努力的、认真的试图做一个合格的皇位继承人,毕竟他也以为自己的父皇是真的委任他监国,全然不知晓他的父皇早就已经归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