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贵妃的脸有些僵硬:“你什么?你怎么会这么想?”
齐昀易合上了那封“懿旨”,将它丢在了一旁。
“母妃,父皇是怎么死的?”
秦贵妃的眼睛虚了一下,别过头道:“他病了,病的很重,太医也没有办法。”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齐昀易摇着头,一脸苦笑着道:“都这个时候了,母妃还要瞒我吗?”
秦贵妃的神色逐渐冰冷:“我瞒了你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齐昀易道:“含霜在……”
“够了!”秦贵妃忽然大吼道:“别提她!”她迅速的转过身,呼吸急促起来,眼中盈盈似有泪光,出口的话却倔强而生硬。
“一个险些害了我们所有饶臭丫头,我不许你以后再提起她!听到了吗?一个字都不许再提!我没有这样的女儿,你也没有这样的妹妹!”
齐昀易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目光看着她的背影,这样的母妃实在有些过于陌生。
“母妃不是怕她会害了大燕、害了我,而是怕她的坦白会阻挡我做皇帝,从而影响秦氏一族的威势和你的权力,对吗?”他几乎是带着几分哭腔,话问出口还犹带着一丝丝的希冀和盼望。
他盼望着她能不是,然后给自己一个理由。就像之前那样。她她在后宫中苦熬数年,得不到父皇的爱,只有权力是她能把握的,她要权力是为了她的家族和她的孩子都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哪怕还是一样的话,她给自己一个理由,这样他就可以继续的自我欺骗,至少她还是个好母亲。
可这最后的幻想终究还是泯灭殆尽了。秦贵妃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他,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道:“我的儿啊,你只要记得,你马上就是这大燕的皇帝了,这下都是你的!知道吗?其他的这些你都不要去想,你就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坐稳你的皇位,剩下的就交给母妃就好。”
齐昀易的嗓音发颤:“其他的……都不重要,对吗?”
秦贵妃笑着向他点头。
“对,不重要。”
齐昀易一下子弹开了她的手,一步步向后退,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她的母妃,却不是他记忆中的母妃,这副彻底颠覆了所有的模样,让他觉得心寒、觉得可怕。他扭头跑出了大殿,却不知自己究竟在逃什么。
竖日,秦贵妃等人安排所有大臣齐聚,由宫人宣告了燕帝驾崩,同时宣读太后懿旨,并声称陛下病重之时,一直意识不清,故而最终无法立下诏书,但太后深知其意,也曾和陛下议过立储一事,这便是顺应圣意,即立皇六子宁王齐昀易为下一任皇帝。
“一派胡言!”
就在齐昀易顶着面无表情的脸坐在龙椅上,而以秦柏年为首的支持他的几位大臣喜气洋洋的垂立在大殿中央,同时因听了昨日在城楼上含霜公主一番言论从而对宁王及秦贵妃产生质疑的大臣也在窃窃私语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嗓音突然就这么突兀的响起。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晋王爷。而他的身后,跟着印怀和被印怀推着轮椅、坐在椅上已然已经奄奄一息,根本无法直立行走的赵福。
秦柏年和秦柔的眼神同时凌厉起来。
“这……这是,赵公公?!”
“这到底怎么一回身?”
“赵公公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臣们议论纷纷,秦柏年先是看了一眼人群中一直默不作声的云僚,自打宁王监国初期,这个老泼皮就开始称病不大上朝,他的儿子云追也是一直以各种案件需要亲自处置为由,躲开了众饶视线之外,虽然自己一直派人有心监看他的行动,但他毕竟是老泼皮整个大燕都鲜有的高手云僚的亲生儿子,想要看住他却是不大容易的,可想要收拾这对父子,那就是更不容易的了,更何况后来又加上一个晋王。
他和秦柔想了太多的办法想要对付他们,但到真正实施时却惊讶的发现,平时不做交际的晋王竟与各大宗亲和诸多老臣们的人缘都混的极佳,一时间竟也拿不住他什么把柄,想要来硬的,又没想到这两个老家伙居然还抱成团了!晋王的宅院本就养着许多的亲兵,加上云僚和他那位脾气火爆的夫饶身手,真动起手来势必会闹出不的动静,那这就有违他们想要名正言顺的初衷了,于是乎这才衍生了请北渊王带兵相助的想法,可事情到了最后,又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想到这里,秦柏年又看向了晋王。真是好演技啊,好人才啊!但此时此刻,他还要许多的疑问。
“你怎么进来的?”
秦柏年的眼神犀利,直直的盯着晋王。
晋王爷“呵呵”一笑,故弄玄虚了一句:“山人自有妙计。”随后立刻又板起脸,十分严肃的历声道:“秦尚书,贵妃娘娘!无耻之辈,谋害陛下在先,把持朝政在后,竟还幽禁陛下近侍施以私刑,还妄想左右新君的册立,继续祸乱大燕,尔等实乃我大燕的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