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内鸦雀无声,秦柏年觑起眼睛,阴森的杀意在他眼中一闪而过,随后他看了一眼晋王爷身后的二人,故作嗤笑的道:“晋王爷,你是失心疯了吧?”
晋王爷目光锐利,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秦柏年的面前,盯着他道:“究竟是谁疯了,秦尚书敢做不敢认吗?”
目光相对,仿佛有雷电火花在二人中间噼里啪啦的炸开,下一秒就要爆发的样子。
秦柔也从后侧的隔帘后走了出来,假作惊讶道:“赵公公!这……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段时间你去哪了?”说罢还挤出一个伤感的表情来,向众人道:“自陛下病时起,赵公公就不见了人影,我怕引起宫里宫外的惊慌,故而也不敢声张,只得一边加严了宫中的防御,一边派人暗中寻找公公的下落,如今陛下龙驭宾天,公公居然出现了我还等公公为我们解惑呢!你一直是陛下身边最得力亲近的,怎么陛下身体一直康健,会突然之间身患重疾?这段时间你又去了哪里?”
不得不说,秦柔的这一招实在高明,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并把矛头调转了方向。
疑惑的众臣们自然要把目光投向坐在轮椅上的赵福。而此时的赵福狠狠的瞪着高处的秦柔,红色的血丝几乎要从眼眶中逼出,他的双唇颤的厉害,却是发出了一连串的“啊啊”声。
他竟是哑了!
众人惊愕不已,秦柔做作的捂住了嘴巴,继而对晋王爷道:“王爷对公公做了什么?”
晋王挑了挑眉,嗓子里发出一声嗤笑。她这是想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啊可你秦柔未免太小看人了点。
“贵妃娘娘,要问这是谁的手比,其实不难,只看赵公公的消失,为谁行了方便就是。”
晋王爷说完这句话,就开始笑眯眯的看着秦柔。众人也都不傻,晋王爷的这句话让他们想到了当初声称陛下患病,再到秦氏掌握皇城、宁王监国,如今又眼见着要顺利登基了,桩桩件件,哪一条不是对她秦贵妃有利的?
秦柏年冷哼道:“晋王爷休要在此妖言惑众!今天是什么场合什么日子!陛下刚刚宾天,新皇尚未登基,晋王爷这是想要造反吗?!”
晋王爷嘴角一歪:“造反?到底是谁在造反?!”
秦柔忽然拿出了帕子拭了拭眼角,温切的道:“尚书和晋王爷两位就不要吵了。我知道,我一个妇人难以服众,晋王爷有些怨言和不满那也是有的,从前王爷与我们秦家、世子与宁王,向来都是亲厚有加,如今怕是觉得宁王德不配位的缘故?可就算如此,册立宁王依旧是陛下的意思,王爷您再不满,也不应该如此啊”话间,她的眼神浮动,声泪并济而下,当真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齐昀易慢慢的抬了一下眼皮,看向她的眼神却是复杂难辨。
晋王爷忍不住哈哈大笑,险些要为秦柔贡献的这段精彩演技鼓掌了,他点着头,道:“贵妃娘娘真是一张巧嘴啊,能如此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秦柔“叹”了口气,收起了帕子,“语重心长”的道:“晋王爷与陛下感情深厚,陛下骤然驾崩显是对王爷的打击不小,本宫和宁王是不会怪你的,王爷只管回去好好休息便是,至于赵公公,会有太医好好照料他,毕竟……”她的目光慢慢的、直直的飘向赵福:“赵公公是唯一能解释陛下病情的重要人证,王爷就不必为此劳心劳神了。”说完,她给了守在一旁的护卫年忠一个眼神。
年忠于是大步流星的直接朝赵福走了过去,印怀握着轮椅座背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警惕的看着他走近,赵福也是眼神忽闪着,双手抖的厉害。
然而人群中忽然闪出一个人来,横在了中间。
年忠愣了一下,及时停下了脚步,待看清了来人后,不禁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呵呵年护卫是要和我动手吗?”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僚。
秦柔的眼睛瞬间眯起,聚集起狠毒的历色来,又在下一刻散开。她平静的问道:“云尚书这是想干什么?”
云僚道:“不干什么,就是觉得贵妃娘娘刚刚说的一句很是不错。赵公公的确是殿下病症的重要人证,既然如此,查明真相,也是我这个刑部尚书的职责所在。”
工部尚书沈攸道:“云尚书不是在开玩笑吧?赵公公都这样了,你还要带他回刑部?那人还能活了吗?!”
云僚送了他一个“你人傻就不要跟我对话”的白眼,继续说道:“不过晋王来时也明确的说了,是贵妃娘娘对赵公公实施的幽禁和私刑,对此,娘娘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意思就是你今天休想蒙混过关!
秦柔的眼中开始有了怒意,秦柏年则道:“云僚!晋王疯言疯语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跟着凑热闹!娘娘已经说了,陛下病重之时赵公公就已然失踪,娘娘满宫上下寻找他的下落,今日见了,还要为公公寻个太医好好医治,倒是你们!在此时居然能带着失踪依旧的赵公公出现,还企图诬陷贵妃!到底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