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星夜(2)(1 / 1)轮回百遍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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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叮咛嘱咐,我都没怎么放心上。毕竟不是第一次被唠叨,我已经找到了规律:不反驳她,让奶奶说个开心。

生为人类路安霖的日子,是我能够放肆哭放肆笑的日子,趁着我外表还小的时候,只想多做一些没做过的事情。

这两个月我竭尽全力摸清我爸爸的底细,他三十岁出头,如今在市里面做一名初中的物理老师。我摸了头半晌,也不太清楚物理是什么,大抵就是将物体的一门知识吧。

也搞不懂爸爸明明是个物理老师,画画却也这么厉害。

我很臭屁地夸了他很多次,其中有一次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忽然俯身低头,吻在我的额头上。

……

琅玥山是什么样子的呢?我开始蹩脚地画画,拿过这个自称是我父亲的人的纸和铅笔,开始在纸上摩挲。

意外地,竟然有些像模像样的。

路安霖这个躯壳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孩子,手不稳,我拿着笔还一晃一晃的。这么一算,我也算是有六年没有拿过毛笔了。

“霖儿这么厉害,就更应该和爸爸去大城市里。”他摸了摸我的头,他似乎格外地喜爱摸我的头。

我半晌没说话,反倒忽然问他:“既然爸爸这么喜欢霖儿,为什么一开始霖儿没有爸爸呢?”

他一愣:“这是什么话……”

我捂嘴笑了会儿,走远些故作神秘地说:“我是说……你可别是个假冒的。”他一怔,反应过来后,随意丢下画笔就过来揪住我的小辫子。

额……老巧不巧地这一幕映入了奶奶眼里。老人家随即撇了撇嘴,抓住一个奇怪的重点:“父女两闹腾的,都不要奶奶了。”

我一听,随即丢下那个高大的男人,直奔我的奶奶:“霖儿最喜欢的就是奶奶。”

这话,在我这便宜老爸跟前,还是说得出口的。

谁知老太太不吃我这一套:“哼,再喜欢,不也还是要走嘛。”

我讪讪发笑道:“奶奶放心,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和爸爸一样不回家的。”有奶奶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啊。

……

原本我也可以待在奶奶身边一辈子,可我却被爸爸口中那个更先进的世界吸引了。以我短浅的见识没有看过的东西,我真的很想去领略。

所谓风雨漂泊才是人生。我们总是背到某些诗人的诗句,总是孤苦伶仃、总是漂泊惨淡、穷困潦倒,可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烦恼。你花时间拥有的了某一个东西,便在其他方面弱一些。所谓资源征伐战,便是如此。社会的资源是有限的,可是把握到机会的人是不会愿意分别人一杯羹的。

这么说……是得在我那个世界造个汽车飞机啥的,毕竟谁会讨厌金银财宝尽皆掌握在手里的感觉……我流口水……

我走的那天,艳阳高照,原本还连续下了很多天的雨,这下子倒也好了。车站路也挺远,家里有辆红色的电动三轮,只有奶奶和爸爸驾驭得了,爷爷连个三轮车都能骑翻车咯,电动三轮便在他某一日横冲直撞在树上之后,只摸了那一次便再也没有碰过。

爷爷骑自行车背着奶奶,奶奶侧坐在后面,我和一大堆我的行李——衣服,坐在电动三轮后面。

爷爷背奶奶倒似比平时认真,爸爸背着我,也不着急,时不时就慢下来等等两老人。我一边坐在车上,一边跟奶奶爷爷互动。她们问我冷吗?我说不冷——毕竟有个大衣围在身上。

我十分喜欢雨,喜欢这个世界的雨……至少喜欢家乡的雨。走的这天却庆幸天气还可以,不然爷爷奶奶就不能送我了。

车站里人挺多,也有许多我这样的孩子,我把最后的时光都用来和爷爷奶奶黏在一起。

奶奶开始叮嘱,每当这个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是个孩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多好……只听她说:“到你爸爸那边,每周给我打个电话。”

“衣服好好穿,别贪凉了。尤其是马上秋天了,记得加衣服。”

“听你爸爸话,但也记得好好管管他,你是个孩子不假,也好好照顾照顾他。”

“好好学习,继续拿奖状回家。”

“学习不好也行,实在学不好,咱就不呆在那里了,回来陪我们。”——这句话不是,是我爷爷插嘴的。

然后被骂了。

爷爷辩解:“你能不能别说这么多?孩子走了就不要说那么多。”我看着他们,爸爸去买票了,还没有回来。

我左顾右盼的,装做个孩子样,奶奶却说:“她记不住怎么办?”这句话是对爷爷说的,随后两人便说悄悄话咬耳朵去了。不过……两人很快又来唠叨我……

很久爸爸才回来,有些疲倦,黑眼圈也有点儿重:“妈,爸,你们也别担心,看着分开半年,其实不过三个月,加上平时的电话,你也别惦记。”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猜是很认真的嘱咐的。

谁知奶奶可能是吃惯了我的甜言蜜语炮,忽然眼一红:“不惦记?怎么可能不惦记啊?你这么多年也没个消息,现在这一回来,就要把我和你爷爷的宝贝给带走了。”

我实在是绷不住了,原本还嬉皮笑脸的,只一刻便已经泪流满面了,下一秒,便抱着奶奶嚎啕大哭起来。我嗓子尖还嗓门大,顿时就有路人在一边笑道:“你看这小丫头片子,哭呢。”

我一哭便停不下来。

奶奶总是说爸爸很执拗,总是固执地做自己的事情,也总说我像他,可谁承想我在哭这方面,才是最像他的执拗。

哭了很久,也不知是哭了多久。

直到上车的时候我还在哭,只不过哭泣的地点,从奶奶的怀里,变成了爸爸的怀里。没什么不同,只觉得哭累了,变成抽泣,之后便一个嗝一个嗝得不停。

我不停哭,爸爸沉默。

车子发动起来,与车子逆行的风也肆虐,窗外就像是不知什么怪物在咆哮。我想,那怪物也是悲伤的。

我忽然意识到:我从来都不把这个世界当做是一个关卡,既然是我经历的人生,那我就必须要扮演好路安霖这个角色。

我会好好活着,一直活到我不想活着的时候。

……

在关卡里,我也会做梦,这倒有一种连环梦的错觉——如果我是霖琊也是一场梦的话,那该怎么办?

一路昏睡,一觉醒来已经不是我熟悉的地方。

高速公路下、陌生的楼房和街道叫我眼一红,我又开始默默地流泪。

“等会儿到了我们就打电话给爷爷奶奶。”高大的男人手足无措。我们一起抬头看外面的风景,郁郁葱葱的树林之后,是隐隐约约城市的模样。这里,是黑暗与光晕交接的地方,是一眼看不清的雾气朦胧,是太阳没办法温暖的城市……

我打了个哆嗦,只顾着流泪却顾不上点头,只觉得拥挤、摇晃又不好闻的大巴里,不安的感觉一遍一遍袭来。直到我未来的监护人忽然间握住了我的手,我才觉得心里好受一点。

“我知道,我知道。”我连续说,“爸爸也是第一次当爸爸,可我也是第一次做别人的孙女,也是第一次做别人的女儿,更是第一次和她们分别……”

……

我只是想说:

我们都不舍得,也手足无措,那既然如此,就让我一个人好好哭一会儿吧……

走过六个不同的春夏秋冬,很多事情都有了改变,期间也有喜怒哀乐,却少有争吵。

其中小升初的时候,我的分数达到重点高中的条件。爸爸的意思是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我考虑到重点高中的费用,而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爸爸在的初中。我可是霖琊,可不是真的十三岁小女孩。我拍拍胸脯和爸爸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学习,他只是摇了摇头。

“霖儿,爸爸不怕花钱,只是那个高中的资源好很多,你也能够做许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如是说。

我自我反省已经13岁,便说道:“爸爸,我想做的事情就是,不成为家里的负担。”

思索我母亲去世,按照奶奶和爷爷那一辈的思想,我们家得有个男孩才算是留了后。原本他们还有让爸爸另娶的意思,可是我老爸杳无音信六年,一回来就说要带我走,叫老人家一句说闲话的机会都没有。

先前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完全没有要过生日的习惯,所以我连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都不记得,只每一年从爸爸那里接过一份礼物的时候,这才能意识到自己又长了一岁。

十岁生日那一天极其印象深刻,我的生日是在暑假里,那一日我们一家老小和亲戚们都在,爸爸的礼物和往年一样放在床上——是一个白色的毛绒胖熊玩偶。可我四下里找他,他却不在。

我下意识地去找他,可找了一个一个地方,都没有找到他。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我都闷闷不乐。奶奶问我怎么了,我如实告诉她。她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对我说道:“你爸爸啊,他还是固执。”

奶奶那天还告诉我,以前爸爸没回来的时候,妈妈的坟头每年也总是有一束花,她还以为是哪个亲戚或者亲家那边好心放的,这么看来,倒很有可能是爸爸放的。

像是推翻了我一直以来的思想——我这一世第一次有爸爸,可我忘了我也是第一次有妈妈……我出生的时候,那个将体温传导给我的女性死在了我的身边,我出生的这一天……还是那个女人的受难日,而我每一年的生日,更是她的祭日!

我原本是不在意的。不在意谁是我的父亲,不在意谁是我的母亲,更不在意这个世界的真假……

原来爸爸一直没能从妈妈的死中走出来,那他是怎么看我的呢?怪不得,怪不得爸爸他自此我出生就没看过我一眼……原来如此……

六年级一个暑假的时间,我就放飞自我到对小学的记忆很模糊了,也不知道班上有哪些学生。总之是稀里糊涂地上了初中,稀里糊涂地走进了七年级二班的的教室,一屁股坐下来,觉得自己坐在那里有些孤孤单单的。

这个时候,我很想逃跑。想钻进奶奶的怀里,想奔跑在田野之间。可一时想得入了神,一个孩子走进教室来在我眼前摆了摆手。

“喂喂喂!”他脸上有好看的小酒窝,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闪闪亮亮的。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我当时只这么想的,但却翘起二郎腿来挑衅地看他:“怎么了?”

他挑了挑眉,又笑道:“你怎么发呆了?”

我摆着自己是姑奶奶的架势:“我发呆与你有干系?”

我满眼都是这个笑得很肆意的男孩子,只看他扭捏了半天,忽然对着全班同学说道:“何子益喜欢路安霖!何子益喜欢路安霖!”

我低头琢磨……路安霖的确是我的名字没有错,可是这何子益是谁?我拉住这孩子:“谁?谁喜欢我?”我只见到他满眼的失望。

身边有个姑娘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对我说:“你不知道?他就是何子益啊!我记得我们几个六年级也在一个班上的吧!”

哈!失误失误!不过我还真的不记得了。

谁知那时候孩子们都很中二还是什么的,只听这瘦瘦小小的男孩认真地宣示主权:“早就听闻你的眼里谁都没有,现在看到,我算是相信了。但是这没有什么,我就喜欢你这样薄情的女孩子。”

啊……好羞耻的一段话,告诉他我800岁他会吓得哭鼻子吗?

“你也不必太认真。”我讪讪道,面无表情地装酷:“不过,只要你下次找人打架的时候带上我,我可以陪你玩玩。”

“你答应他了?”班里也不知道是哪一号人物质疑。

摇了摇头,我对那人说:“我就是想打人而已。”

这句轻飘飘的话,不知怎么就飘得远了,甚至飘到了爸爸的耳朵里——毕竟在一个学校。有个老师老爸的好处在这里也有所体现,没有人管我,倒是何子益被教导主任叫到办公室里去写了检查。

“有个傻小子追你?”午饭空档,爸爸对我说,“那个孩子是个可怜的孩子,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可能,又不是个好孩子。”

那我小的时候不也像个孤儿?这么大的孩子哪有什么好孩子坏孩子?抛开这些……“老爸你乱听什么谣言啊?”我坦言,“我不过就是想找我们班上混得好的带带我,再找几个混小子打一打。”而且何子益那小子被教导主任盯的紧了,暂时是没有架打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爸爸带来什么样的感受,是叛逆或者不学好?谁知就在我很紧张,紧张到吃不下第二碗饭的时候,他却说:“我找个阿姨教教你护身术。”

什么?“我没听错?”我忽然拍了餐桌,顿时在一旁用餐的老师全都面挂尴尬的微笑看着我,心底肯定是在想我又叛逆到拍桌子了。

我降低音量。

“真的?”

坐下来也依旧高大的男人笑的合不拢嘴,停下手里的动作,帅气地打了个拳给我看,然后说道:“很专业的那种。”

我一时脸上掩不住的惊喜,直接把碗里那个鸡腿都夹给他,他却又还给我几棵青菜和几块很软和的红烧肉。

也不管我是不是不务正业不学好,我老爸似乎只知道惯孩子……

……

教我学习护身术的那个阿姨是个很漂亮的阿姨。她无时不刻不是这笑着,见到我的时候,笑得温柔。单单从她的脸上是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的,说她是二十几岁的人我都相信。可当爸爸告诉我自己都要叫人家一声姐姐的时候,我的嘴张得有啃德鸡(肯德基对不起)一个汉堡那么大。

说是阿姨,她却像我的姐姐——额,挺合得来,我果然是心态年轻的妖怪啊!

她经常和我说一些外面世界世态炎凉的事情,也偶尔感慨这个国家的伟大,她喜欢给我买小完能(小浣熊对不起)的干脆面,或者支持我的吃像糠师傅(康师傅对8起)和桶一(sorry)的方便面,我的许多常识,都是从她那里听过来的。

有一次无意之间说到单亲爸爸,她却莫名提到我老爸,同情道:“单亲爸爸啊,总是又当爹又当妈的,我听你爸爸说过,你是你爷爷奶奶带到六岁跟过来的,倒是真的减轻了很多负担。看得出来你爷爷奶奶把你教的很好。不然啊,你爸爸又是工作又是家务的,哪里照看得过来呢?”

“我爸爸说我被教导的很好了?”我仰头问,她点了点头。看不出来嘛?他一方面生怕我变成坏孩子,却也意识到了,我至少还算得上是个好孩子。

甚至我觉得,即使我不是霖琊,而是普通的某个谁,也会成长的很好的。

在她啰里啰嗦之下,当晚我就回家帮忙分担家务去了,不过老爸开心倒是真的。

又说到我身上,当时我是全年级有名的小美女(自豪),每次一走出去,陌生人都会夸赞:“不愧是老师养大的孩子,看上去就是有气质。”

说到这里,那个阿姨就又说了:“你爸爸啊,他一年到头的连个外套都没有两件,我还好奇他这个资历的教师钱都花在哪里了,原来是你的吃穿上。”

谢谢!(我双膝跪地、五体投地)谢谢我的爷爷奶奶!谢谢我的爸爸!没有让我吃土,让我体面地活着!

但搞笑归搞笑,但我的确隔三差五就被老爸带去服装店和玩具店了……这样听起来,我就像是个坑爹的白眼狼一样……

这只后的每一日,我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身边的人委屈了。

……

事关何子益,有一日我恰巧路过又救了被打的他之后,他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在我身边了。这直接导致我早恋的谣言,已经壮大到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喂他吃冰淇淋?”老爸把我们叫到办公室里,一升到初二,老爸便自告奋勇担当了我们班的物理老师。

这不,谣言传到他耳朵里了,正满脸嫌弃地当面质问我们。

“他上次不是手断了一段时间嘛?路上遇到了,就刚刚好和他一起吃了冰淇淋嘛。”我解释。总之我清白着呢。

“拉他的手来学校。”

“他那天走在路中间差点就被撞啦!我把他拉过来而已。”

“两个人在班级里……”说到这里,老爸似乎有些生气:“亲……”这个字一出,我腿一软,这是哪门子的事儿啊?不过还好后面还有几个字:“……卿我我?”我松了一口气,觉得满身的冷汗。

“这我哪知道那些孩子怎么捕捉到我们两卿卿我我的?你懂的,就算是我们没什么,那些孩子也会自行脑补的……”我甩手将锅扔到那些给我戴莫须有早恋帽子的人身上。

谁料到何子益忽然间对我老爸说:“老师!叔叔!我是真的喜欢她!你就答应我们在一起吧!”总有一种错觉:他刚刚是想叫我老爸“爸爸”的……

那可不能随便答应啊!我冲老爸疯狂使眼神,我可总算是感受到金海凌不喜欢的那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了……

我不喜欢他之三个理由:

其一是他实在是太年轻了。第二是我心里有了金海凌,所以没那么滥情。第三嘛……还是源自于这个世界,不过是我的一场梦罢了。

……

可能我在妖怪里,还是算太年轻。

有一天何子益站在天台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朝下面呐喊道:“和我在一起,路安霖!你敢答应我就敢跳下去!”那孩子还满脸的笑意,跟开玩笑似的。

劝他不要轻生的老师给我拿来一个话筒说道:“你劝劝他,真的,说的好听一点,好好劝他,就算先答应他也行啊!”

我大大咧咧随意惯了,只觉得这小孩未免任性,这老师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用我那活了有八百年的脑子想了想,说道:“好啊,你跳下来我们就立刻在一起啊。”

那老师一脸土灰色地看着我,我则是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他怎么可能真的跳下来?

正这么想着,那孩子忽然就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来。

那一跳后来被称为那个时期二中的“中二之跃”,一个痴情的男孩子为了心爱的女孩子一句话,便摔了下来。

啊……顺带提一句,他没摔死,只是又断了一条腿罢了。我因为这个事儿被安排去心理辅导一学期。

我看到何子益**(脏话)绑着一个粗壮的腿从自家的车上,坐着轮椅被推下来的时候,真想一脚踹死他。就两层高的小破楼,下面还是软软的草坪,我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小霖……”他第一句话就是叫我,“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吧?”

“嗯。”我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随后我转身走开,管他哪个谁帮他推轮椅呢。

老爸取笑我那天救护车开走了,明明哭了很久,很难过,怎么这会儿却又这么冷漠?还说:“现在都不为你跳楼,未来还能干嘛?”

这话说的……你们听听……我嘴一撇:“那你呢?你为我妈妈跳楼了吗?”

“我就打个比方嘛。”老爸难得的跟我撒娇的语气。

此事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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