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段樾焦急的又往他身上踢了一脚。
元恒心虚,更觉得自己龌龊不堪,不知该怎么面对段樾,但迟迟不开口,还怕被段樾看出端倪,他再难在他身边驻留。
他只得硬着头皮,小声叫道“将军,是我”
“元恒?!”段樾难以置信,眼睛都瞪圆了。
尽管,他只说了四个字,还没说姓名,但他一出声喊将军,段樾心神为之震荡,骤然福至心灵,“元恒”二字,便脱口而出了。
“你怎么来了?”段樾还没缓过神来,想着自己是不是认错了,她的元恒不该出现在这里啊!
“将军是我。”元恒说道,他还在地上趴着,嗓音含混。
段樾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抖了抖身子,才急急忙忙的把元恒搀扶起来。
一回想到刚刚她还对他又摔又踹,她就后悔心疼的不行,拧着眉心,小心翼翼中又透着焦急地问道“还好吗?有没有摔疼?我踹疼你了吗?有没有伤到哪里?你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
她真是的,怎么能对元恒下这么重的手?!
他还是个孩子啊!
万一再被她打坏了,留下什么毛病,她可真就是该死了!
段樾十分自责,她出手前,怎么就不看一眼呢?!
若知道是元恒
若知道是他偷看她
段樾想到这儿,脑筋突然打结了。
元恒眼睛上还蒙着纱布,他也看不见人,只能感觉到段樾在他身边。
不知他是否穿上衣服,怕碰到他的身体,元恒浑身的肌肉骨架都是僵硬的,一点都不敢乱动。
“将军我没事”元恒听出段樾话中的担忧与焦急,愈发觉得自己禽兽不如,愈发自我厌弃。
段樾诚心诚意待他,他却怀有一颗如此肮脏的心。
听元恒说他没事,段樾依旧不放心,她绕到他身前,想仔细给他检查一下,发现他脸上还缠着布条。
这布条
不正是她
裹胸的时候用的纱布么?!
段樾莫名的耳根发烫,浑身都有点不自在。
她伸手想把他脸上的纱布解下来,指尖都快触到纱布了,她又缩了回去。
实在是她此刻这副模样没法见人。
她夜里睡下后,又突发奇想跑出来的,身上的衣服本来就不多,如今被水一湿,几乎都贴在身上了。
而且,还没有裹胸布,稍微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她是女子。
对了!
得知他是元恒,她便只顾着惊讶和心疼,却忘了问他
“将军,你怎么了?”元恒试探着开口问道。
段樾久不出声,元恒的心犹如从万丈悬崖坠落一般,是那么的不安和难熬。
“好元恒,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有没有”看到什么?
后面的话,段樾咬紧牙关也问不出来。
就连前面那一句,她说得也是磕磕绊绊的。
虽然,她只当元恒是弟弟,那也是寻常时候,这被他撞见赤身裸体的洗澡,段樾多少会觉得有些别扭。
毕竟,男女有别。
她与元恒也不是真的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