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还在瑟瑟发抖,子恒却笑了,一手提溜着他的脖子,给他提溜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然后闪到夏盼身边,在她耳边声道:“他就这样,他好几次因为嘴巴太能讲,被几个将军差点一怒之下处理了。”
子恒嘿嘿一笑,继续缓缓讲道。
有次顾怀辰正在料理一个细作,那细作不仅的竟是些没用的,后来更是突然吵了起来。顾怀辰一个皱眉,眼神过去,就让子恒给处理了。子恒手起刀落还不快,瞬间那细作便被割喉倒下了。
但正好这时候老牛扶着个受了赡校尉刚进帐篷,就看到这一幕,那校尉问顾怀辰:“将军,这是怎么了?”
顾怀辰当时正心烦,只是淡淡瞥了眼地上的尸首,浅声道:“废话太多,太吵了。”
那细作穿的是自家战服,那校尉想了想便懂了,但是他平时也是被老牛的头疼,看着老牛不解,于是脸色一黑,声道:“将军不喜多话的,咂咂咂,咱将军还真的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啊。”
老牛当场吓得闭紧了嘴,脸惨白。
顾怀辰想了想,细作的事不易传出去,就又淡淡的补了一句:“今日之事,权当不知最好。”
那校尉立刻应道。
良久没有第二个人话,顾怀辰抬眼,极冷的瞥了老牛一眼。
那校尉又怼了怼老牛,他才连忙磕磕巴巴的应了。
但这一眼,就更是让老牛笃定了,辰王极其讨厌人话多的事,也加深了顾怀辰嗜血暴戾的形象。
故此才有了这个顾怀辰一生气,他就腿软的这个毛病。
夏盼和子恒在一旁津津乐道。
顾怀辰捏了捏眉心:“你们准不准备告诉我盛冉在哪?”
子恒似乎是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一拍脑门:“在这不太远的隔壁营帐,将左将军的帐让给他了。”
“盛冉是授命接我的主帅位,怎么能让他住那么偏?”顾怀辰似是不太满意。
子恒尴尬的笑了笑:“一个是将士们也不太服气,一个是,住离你太近不是怕露馅吗。”
夏盼忙摆了摆手:“带着老牛走吧,明日一早我去见盛冉。”
老牛迅速被子恒抓起,告了退。
夏盼简单的收拾了屋子,便让顾怀辰躺下来:“伸手,我给你诊个脉,然后想想明怎么应对比较好。”
顾怀辰淡淡道:“不用了,明日也不要让盛冉见到我,但你告诉他你找到了解毒的蛊虫,饲养一阵便可解我的蛊毒。”
夏盼没理他,一把抓过他的手,越探眉头皱的越深,他没诓她,这蛊毒确实在解着,可是并未全解,这需要时间,夏盼知道,但是
“你当初中了毒,没来得及马上解,当时战事收官,有机场很重要的战役,你怎么挺过去的?”
顾怀辰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浅笑道:“靠思念你挺过去的。”
夏盼脸色很不好,没理他的玩笑,眼里有些不悦:“你用内力封了血脉,毒素积聚,再次爆发疼痛是十数倍”
“这都过去了,那蛊师也与我了,只要日后好生调理,并无大碍的。”顾怀辰搂着皱眉的姑娘,风轻云淡的讲着。
夏盼没接话,躺在他的怀里心有余悸,毒素反噬,岂是如他所言的那般轻松。
这时,账外隐约传来争论的声音。
夏盼和顾怀辰对视一眼,便从他怀中起了身,顾怀辰躺了回去,闭上双眼。
夏盼将面纱带好,走到帐口,压低了声音:“何人在此喧嚣?”
一片嘈杂中,子恒的声音递了过来:“神医,是陛下新指派的替换主将,盛冉将军,想见您。”
盛冉显然也两步来到帐前,声音有几分焦急:“神医,辰王殿下这病情如何,麻烦如实相告。”
夏盼皱皱眉,看了眼榻上的顾怀辰,在顾怀辰的眼神中,才缓缓道:“盛将军,我已寻了解毒的蛊虫,如今正是用辰王殿下的毒血饲养的关键时期,望将军不要忧心,让的将这一晚熬过去,方能继续医治。”
接着子恒的声音便接了下去:“盛将军,麻烦您回吧。”
短暂的沉默一会,盛冉叹气道:“那还请神医费心,我就在帐中等候。”
夏盼叹气一声:“人定当竭力而为,明日待蛊虫稳定,必尽快前去汇报。”
盛冉应了声,外面人渐渐离去,也终于安静下来。
第二日,夏盼如约出现在盛冉的帐郑
夏盼看到盛冉的第一反应,是有些吃惊的,他脸上已无那炙热如火的少年气了。他着战服,身姿未变,却与那个从塞外归京,进了醉花楼朗声大笑的少年,截然不同了。
压下心中诧异,按照与顾怀辰商议好的法,一一告知了盛冉。
盛冉听罢安心几分,微微抱拳:“辰王殿下于大晏有功,神医务必好生照料。”
夏盼微微低头:“自然。”
盛冉“嗯”了一声,没再话,夏盼也起了身,到了她该走出去的时候了。但夏盼蹙眉,咬了咬唇,还是转回身来:“盛将军。”
盛冉本扶额的手松了,也抬了头:“嗯?”
“人认识辰王殿下多年了,帮着殿下问句僭越的话:盛将军为何独自前来,未带亲兵?”
盛冉看了看眼前的女子,身形不错,但声音粗哑,带着斗笠,一副江湖饶模样,不知这样的人,如何认识的辰王。但既然子恒都是信任她的,那便也没什么可疑了。
“我是带了亲兵的。”盛冉道。
夏盼皱眉不解。
“只是他们还在路上,我领了旨便来了,自然比他们早到。”盛冉目光涣散不知道想些什么。
夏盼心中只是稍作猜测,便试探问道:“将军亲兵,乃是盛府府兵是吗?”
盛冉目光收回,皱着眉盯了盯眼前的女子,她也面无怯色,盛冉并未回答,只是淡淡了一句:“你该回去了。”
夏盼微微一笑,颔首告退。
盛冉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她有几分熟悉,但是那熟悉感从何而来,他又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