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陌看着远去的马车,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皇室夺嫡,自古不可避免。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的,不想做皇帝的皇子也不是好皇子,但旁观者清,在皇上这五个儿子里,不管是论能力还是论魄力,除了太子纳兰云皓,真的是没有谁能坐上那个位子了!
他能看懂的,皇上自然是也能看懂。萧锦陌淡淡的收回视线,看着女儿道:“阿潇,先随我回文夏轩,你母妃也急坏了。”
……
纳兰云皓效率之高,翌日早朝后,便将结果给了萧锦陌,不出两人所料,这背后的主使确是江淑妃无疑。
原本这刺杀太子之事与靖远王府是无关的,但奈何牵扯上了萧家的小郡主,是以纳兰云皓也就有义务给萧锦陌一个信了。
得到音信,萧锦陌再三思量之下,还是决定不告诉女儿了,最终只说给了妻子听。
玉眠初沉默了一阵,声音清浅道:“此事原本为皇子内斗,便是牵连上了阿潇,也暂且不用我们管,只是……”
她忽然抬首,对上了丈夫的眸子,问道:“如今距我送出信件已是过了半月有余,你,想必也知道我玉氏的其他祖训,那我们府中的江侧妃该如何?”
她早已告知了丈夫自己的身世,本来不在王府,她也没怎么想府中的那些人,只是今天突然提起了江淑妃,那她也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王府中还有一个江侧妃。
萧锦陌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终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
五天匆匆而过,萧恬一如既往的重复着自己的生活,研究医毒谋略,晨起习武练剑。
五日前在路上遇到的那场刺杀,的确是给她带来了不少实战经验,胜过多日空练招式。
萧恬从屋中走了出去,她看着天边的夕阳,眸中微微一暖,她走出未玉轩,忽然想再好好逛了逛这念园,毕竟,明日便要回府了,而下次什么时候再来也说不定了!
这十几天的平静,也终究是要到头了。回府便要再次面对那一帮牛鬼蛇神,跟他们斗智斗勇。而另一方面,马上就是中秋宫宴了……
她想起那日在马车中跟纳兰云皓细细商量过的事,眸光微动,马上就要上战场了啊!
萧恬边走边想,如今一抬头却是怔了,她竟是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竹安阁!她垂了垂眼眸,本想掉头回去,却不知为何,竟是不由自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萧恬轻轻的叹了口气,抬首扫了一圈屋内。这间屋子已经空二十天了,虽是每日都有人打扫,却还是有着淡淡的荒凉之感……
她绕过屏风走向了桌案,少年之前给她留信的地方,又看了看桌边的梨花木椅,她缓缓地坐了上去。
这些时日,她都没有再去想过那个少年,其实前世她有想过,若是阿辰没有再次失忆,他们的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罢了罢了,她心中所念的是当初的少年,情出自愿,事过无悔,所到之处,皆是命数!
但如今,萧恬看了看桌案上的笔墨,脑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记得,前世少年走时,留下的不仅仅是信纸和虎符,还有——他许诺给自己的画像!
想到这儿,萧恬忽然站了起来,看着洁净的桌案,脑中回忆着当时的画面,思索良久之后,她确定,二十天前,桌案上只有那么一封信!
萧恬又坐了下来,缓缓阖上了眸子,她想着,难道是时间太过久远,前世的记忆已经模糊错乱了不成……
她怎么记得那时这个少年还留给了自己一幅画,正是之前临湖水榭她想偷看的那张!
萧恬忽然垂下了眼睑,这间屋子尽是回忆,只是……
他们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即便前世他再次失忆了,但后来也确实是他了解了自己的性命!她自以为是的爱情,不远万里的和亲,处处都在敲打着那颗已然千疮百孔的心!
不恨他,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