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有合适的子呦!”
一下子,孙木匠双眼瞬间发亮,要知道,这两个月来随着自己的根雕已然能给自己带来稳定的收入之后,孙木匠便一直担心着自己的手艺无人继承的问题。现在一听有了人选,由不得孙木匠不激动一下。
“是谁?哪儿个村的?”
孙木匠此时也顾不得喝手边的茶,连忙问道。
牛三里和刘大柱见孙木匠的着急模样,也是暗自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哦,这人你认识,就是宫子。”
“宫子,是他?他……他能学么?”
孙木匠印象中,宫子人还算不错,脑瓜子也聪明,只不过前些日子在县城做了些错事。但是饶是如此,让一个二十多岁的伙子来和他学木匠,他可是怕这宫子没学几便跑走了,白费了自己的心思。
“应该能,孙木匠,你可没看见过他写字,那字写得那叫一漂亮,还擅长写毛笔字哩!而且他对雕刻还有根雕,那可是很有兴趣哩!”
孙木匠一听到毛笔字,立时目光更是发亮,要知道自己便是会毛笔字的,那是时候自己的父亲爷爷手把手教出来的,也算是自己家祖传的手艺了!
“成,老牛,那你就帮我问问这孩子想不想学,若是想学,那就让他来跟我几了解下我这些手艺,若是行的话,就拜师,不行的话,咱也不能耽误人家娃子!”
孙木匠话得中肯,倒是让一旁的刘大柱二人瞬间放下心来,连忙告辞而去,便让宫子来试试。但是谁知道,这宫子一听这孙木匠答应了收徒,立时便急不可耐的上了门学艺去了。
转眼间,微黑微黑时,刘大柱和刘大柱却是没有回家,而是一商量便在孙木匠家蹭起了饭来。
当然,二饶目的自然都不是为了蹭饭来的,而是为了探探孙木匠的口风,了解下今宫子的实习情况来的。
“咋样,老孙,这宫子学的咋样?”
酒喝了几口,牛三里便迫不及待的问起这宫子今的情况来。
而这席间,孙木匠一听这牛三里提起宫子,只见他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后,连忙道:
“嘿,这娃子还不赖,也好学,也勤快,关键是啊,那一手漂亮字儿,啧啧,真不赖,看来是下过不少苦功夫的!”
看着孙木匠提起宫子时那满脸的笑意,刘大柱和牛三里二人却是瞬间放下心来。
但是,二人刚要话,便听得孙木匠对着刘大柱道:
“大柱啊,那个我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
“哦,也没啥,就是你看看网上有没有卖狼毫毛笔的,帮我买一套。再帮我买一套上次那套刀。”
“孙大叔,我记得你有毛笔呀,套刀也有,还买来干什么?”
“哦,这当然不是给我的,是给宫子的。你可不知道,他今来呀,我让他写几个字,他连忙搁兜里拿出来他那个毛笔来,结果我一瞅啊,他那毛笔,连毛儿都疵了,也怪难为这孩子的了。这么个情况下还能练出这么好的字儿,难得!
至于那刀么,也是给宫子的,毕竟若是他跟我学木匠,学根雕,这趁手的家伙咱还是得给预备的。”
刘大柱听完,却是不急给孙木匠买东西,而是试探着问道:
“那,孙大叔,这徒弟,您是决定收了?”
孙木匠一愣,随后又是笑道:
“收!只要这娃子没意见,咱就收!但是可有一点,还得老牛帮我探探风儿,就是这拜师得遵古礼,得敬香、敬茶、敬师!但是像其他的什么三节两寿,他想孝敬就孝敬,他不想走这个礼儿,咱也不挑。”
“那个,孙大叔,这敬香什的是啥意思啊?还有那个三节两寿?”
刘大柱甚是疑惑,连忙问道。
“哦,别的地方的木匠有没有这规矩我不知道,但是在咱三朴县的木匠,别看这不起眼儿,但也是有规矩的。首先是三敬拜师,那是得给祖师爷敬香,给师傅师娘敬茶,而最后呢,这徒弟呀要给师傅师娘磕头,这个便叫敬师!”
“而那个三节两寿啊,就是先前老时候的规矩了,意思也简单,就是五月初五、八月十五和正月初一这三个节和师傅师娘的寿辰,这五时徒弟必须要到师傅家看师傅的。但是这个嘛,我倒是不挑,娃子爱学这手艺就成!”
刘大柱一听,心下便是了然,原来这么个行当,还有着这么大的规矩。但是要知道,不别的,只是这磕头这一样,这宫子便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一番酒后,刘大柱载着牛三里将他送回了家,但是在牛三里下车时,却是看见刘大柱一脸的忧色,连忙微醉的问道:
“怎么了,大柱,这怎么有什么烦心事儿么?”
“哦,牛大叔,我也不瞒你,这不就是担心宫子的事儿么,别的还好,就是这下跪拜师,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校牛大叔,你知道,这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兴这个……”
牛三里听了听刘大柱的担忧,却是一脸正色的道:
“大柱,他既然要拜师,那就必须要跪下的,要知道,这孙木匠作为师傅可是经得起他这一跪的。”
“师傅不就是老师么,现在也没见谁给老师下跪的啊!”
刘大柱似乎还是不理解,心中隐隐觉得还是着孙木匠和牛三里心中的那份守旧的心在作祟。
牛三里也是看出来刘大柱的心思的,连忙笑着解释道:
“大柱啊,这个师傅和老师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老师,那是教给你些知识道理,属于让你认识这个世界的人。但是师傅却是不一样的,那可是要养活你一辈子,给你一个一辈子都能吃饭的饭碗的人。
你知道不,这徒弟在学艺时,这师傅可是要管吃管住管花钱的,那可是如同对亲儿子一般。所以,这古来徒弟对师傅,那都是恭敬无比,节寿孝敬的自然是少不得的,这要是在大早前,若是徒弟跟了师傅,那命便是师傅的。虽然近些年这些礼数少了些,但是这拜师礼节也是不能少的。”
刘大柱一听,便也是心下了然,也知道了师傅和老师的区别,但是心下的担心却还是不少,连忙忧虑的问道:
“那……若是宫子不同意怎么办?”
“唉……若是他不同意,那就证明他和那孙木匠是没有师徒缘分的。就看他怎么想了,放心,这宫子是出了名的孝顺,过年的时候我听他都是下跪拜年了。所以啊,如果这宫子真想学艺,那他必然是会行这拜师礼的!”
刘大柱看着牛三里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下也只能期望这宫子能拜师成功,那样的话,也不枉费自己和牛三里的一番劳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