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色微变,心里涌上一股怒气,将寝宫里所有的宫人全部召集,一一质问。
殿内跪了一地的人,个个神情紧张,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了解皇后的为人,就算是受了怎样的委屈都不会拿他们撒气,莫非这次有所不同?
濮阳清弦微皱着眉,心里的怨气已经快压制不住,皇后终究是太柔弱了些,才让他人有机可乘。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有皇兄疼着护着,可近几年来,后宫多了些女人,便是大事小事不断。
“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在皇后娘娘的汤药里下毒。”
闻言,众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将头扣到紧贴地面。
皇后瞥向跪在自己脚边的一名小宫女,心里有些疑问,但却不敢确定答案。
“晴儿,本宫平日里的汤药可都是你打理的。”
闻言,她眼角泛起起了泪,抬眸望着皇后,对她卖力的摇摇头。
“是奴婢打理的,但是奴婢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下毒害娘娘啊。”
皇后瞥向楚溶月与濮阳清弦,心里拿不定主意。
晴儿是她贴身丫头,自小便跟在她身边,倒真是不会无故陷害她。
只是这么一来就更不好分辨了,她的嫌疑最大,却是没有任何动机的。
“你熬药时,可有离开过。”
楚溶月疑惑的问着,兴许是有人趁她不注意偷偷放的也不一定。
“偶尔是会离开会儿的,是奴婢大意了,请娘娘责罚,但奴婢是万万不会陷害娘娘的。”
“你自小跟着本宫,若你不做亏心事,本宫自不会冤枉了你,但若与你有关,本宫觉不姑息。”
晴儿闻言重重的给她磕了几个响头,这可不是小事,陷害皇后,残害龙嗣,哪一样不是灭九族的死罪。
楚溶月与濮阳清弦对视一眼,微叹了口气。
宫人没一个承认的,若是动刑的话,没准能查出来。
楚溶月将以前皇后服用剩下的药渣都一一查过,均是有少量的麝香参入,但送给风妃的这一份却是浓了许多。
知道这些后,她多少有些愤怒,想要将事情都查明,却是被濮阳清弦打断,不让她继续追问。
楚溶月离开前,先是替皇后把过脉,而后又嘱咐她不得再随意用药,才与濮阳清弦出宫。
她有些不明白濮阳清弦为何不让她继续继续追问此事,若是动些手段,定然是能让人露出马脚的。
“你是有主意了吗?为何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他们。”
二人驾马缓行,楚溶月坐在他身前,很是自然,好似早已习惯了一般。
“这些个奴才就算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陷害皇后,定然有人指使的,就算你逼问出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会将人控出来,日后免不了出现同样的问题。”
他说的极有理,事关生死,谁敢轻易承认,但这事又该怎么查才好。
“那我们怎么办,要陛下自己派人去查吗?”
“你放心,皇兄不是傻子,你看皇嫂她虽是受了冤枉很是委屈,但她清楚皇兄心里是有数的,如今看守皇嫂的人,看的可不是她。”
现在事情败露,那幕后之人便是那下毒之人最后的救命稻草,过不了多久,自会有人按捺不住。
楚溶月听了这话,却不见得有多喜悦,齐皇再偏爱皇后,但这次他也很是伤心,毕竟一个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且他是帝王,就像濮阳清弦说的,给不了她情有独钟,自然还会有更多的无可奈何。
先不说他登基这么些年,心性有无变化,在风贵妃的咄咄逼人下,他当真能保住皇后吗?
就算护住了,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呢?他还会相信她吗?
“你说过,他是帝王,女人只是他的附属品,如今的他还是你所认识到的皇兄吗?”
听言,他瞬间哑然,没有回答她的话。
不得不说,皇兄的性子却是和以前有些变化的,但他必须如此,太过心软他就坐不稳那个位置。
可他始终相信,他的皇兄,内心藏着的那份柔软,始终为最亲的人留着。
“所以,我们得帮帮他。”
楚溶月愣了下,偏头望着身后的他,对上他明亮的双眸。
“我们,我自是愿意帮忙的,但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他勾唇浅笑,温柔细语。
“那你便多去陪陪皇嫂,让她别太忧心。”
她点了点头,回过头目视前方,却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轻笑,疑惑了下,回想方才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真的很招人讨厌。”
他唇边笑意渐逝,围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让自己靠近她些。
“所以,你很讨厌我吗?”
楚溶月本能的将他的手掰开,这次他倒是没有勉强,但很想知道她的回答。
她也不回话,只是安分的坐在马上,目视着前方道路。
濮阳清弦见她不答话,明显有些失落,也不再言语。
到了别院,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提下了马,低头凝视着她。
“我明日要进宫,你可愿同去。”
皇后也不知何时开始服用那些药物的,身子须得好好调理。
她近些时日心绪定然会受影响,若是自己能去陪陪她,倒也未尝不可。
“我明日自己去便好,你不必来寻我的。”
他怔怔的看着楚溶月,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好似被泼了盆凉水,从头冷到脚。
楚溶月见他面色有变,才知是自己的话让他误会了,竟鬼使神差的开口解释。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耽误你的时间,不想麻烦你罢了。”
他进宫自是能帮上忙的,而自己仅仅是去给皇后解闷,担心自己会给他添麻烦。
闻言,他算是心里一松,既然她说没有别的意思,那便相信她,哪怕只是敷衍他的,此刻他也愿意相信。
他也不言语,蓦然伸手抓住她的肩,一把将她提回身前坐好。
楚溶月有些不明所以,他这又是闹的哪出,莫不是又生气了,他倒也不必这般小气吧。
“你做什么呀,这都什么时辰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去王府。”
“什么。”
她还未得到回答,濮阳清弦便驾马前行,让她憋了一肚子的疑惑。
“我去你府上做什么,你别闹了,我都累了,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