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了几日,禁足结束后的长公主似乎学乖了,平日也很少出寝宫。
不过最近几日不知为何,特意在御花园呆了许久,似乎在等谁经过一般,但又似乎不是。
宫女远远地看着长公主望向湖中发呆的神色甚是不解,但再多的疑问也没用,她现在也只能在那候着。
宫人形形色色,都不大敢打扰到长公主清净,每次路过的时候都小心翼翼避开长公主的实现。
最近一年长公主脾气长了不少,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大敢接近。
几日后,长公主又恢复如常。回到府中继续平日般所为。
伺候她的宫女因此才安心了一点,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长公主这几天如此反常。
李衡听完宫女的汇报,也只是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其实他大概是知道为何长公主反常,喜欢自己的人突然说要和自己断绝关系,然后离开京城去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某种意义上没办法得到一个人对她的好,有些不习惯吧。
长公主的党羽换个角度而言,是员外郎负责的,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员外郎想通了,和这些人不再联系。
而长公主自己还不够格,那些人自然是不服,人心不安,都散了。
李衡的想到这里,便感慨,不知道工部尚书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那人看开了。
自古便流言道,读书人最执着了。不过,这也是件好事。
李衡也不做多想。
员外郎是因那一眼而起,而此前长公主双眸中的嫌弃之意自然是伤透了他的心。
此番不过是麻木了,放手不管罢,看开又谈何容易。
长公主出生皇室,见先皇不宠爱自己,反倒特别喜欢这宰相家的小女儿,母妃不疼自己,反倒对这人格外客气,自己想要的东西母妃为她去先皇面前讨要都十分犹豫,而那人喜欢便转手将自己喜欢的给她。
虽然那人也不稀罕还了回来就是了。
但是长公主觉得自己从小就得不到该有的疼爱,是君陌的错。
而如今,唯一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愿意对自己温柔的人竟然也因为她而离开自己。
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出生皇室,想要的东西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为什么明明是有理有据,自己那弟弟,现在的皇帝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护着她。
虽然说君陌和她没什么仇怨,但是,夺走了自己该有的宠爱……
长公主的双眸闪出了恨意,但很快便收敛起来。
这几天看湖中风起的涟漪,心情如这涟漪一般一直波动,原本就因为执念而导致脾气不好,现在这么酝酿了几日,倒是越发显得不可控制。
先皇不宠爱自己,但是对母妃还是挺喜欢的,至少后宫权利没有给皇后处理而给了母妃。但是母妃一生安安分分,替后宫之事奔波劳累,自己在她旁边分担了些,但是还是微不足道。
母妃逝世后,她以长公主的身份说接手后宫之事,不知为何,先皇也同意了。
她不愿意母妃一生的事业,落于旁人手,更不愿意落于她的手里。
只是,自己不懂得该怎么做,宴会上做的那件陷害君陌的事情,事后自己也觉得太过愚蠢。
母妃从未教过她如何陷害她人,一直都让她躲着锋芒。
如今自己突然要这么做,也做不到。她突然有些埋怨母妃,明明一个在深宫手握后宫权利多年还不是皇后的妃子,不肯教女儿一些处事之道呢。
母妃能如此平安,到最后也只是劳累而死,想必是有些手段的,为了不教与自己。
她没想过,她是长公主,不是妃嫔,哪怕嫁人了,也有皇家撑腰,谁敢欺负。
不过是想着让她生性纯良,过得自在些。
只是,长公主不知道,暗自因此思来想去了许多,最后倒是弄出病来。
长公主病倒了,君陌一开始没怎么在意,但作为皇后的她也不得不去看看。
太医说,长公主这是心病,能不能早日好起来,得看她自己造化了,现在最多也只是开点药料理一下身子。
不过看样子长公主并没有什么朋友,哎,若是能和朋友聊聊心,许会变好些。
君陌没见长公主的时候,不知道她病得有些严重,听太医这番话也不知道何意。
只是看着长公主消瘦下去的身子和苍白的脸色,突然觉得心病也是很可怕的。
不知道怎么开口,君陌便坐在床边陪着长公主。
长公主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梦中,口中含糊的说了些话语,君陌听得不是很清楚。
为她捏了捏被角,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几日下来,长公主似乎没那么抗拒君陌,也开始正常的和她谈了些话,只是没说几句,便又回去睡觉了。
君陌不知道长公主这是为何而起,不好开口安慰,问过一圈宫女,也无人得知。
所以君陌向皇帝请示,要不问问牢中那个宫女。然而,或许是长公主藏得深,一时半刻竟无人知晓,这心病为何而来。
李衡沉默了许久,有些猜测,是不是因为员外郎。
只是他不觉得他长姐有曾动过心,而员外郎此刻去了地方进行水利工程建设,一时间也不可能召他回京,就为了长姐这场病为由,不大合适。况且人家好不容易放下了,这般不是为难人家吗?
只好传太医,让他开些药给长公主料理好身子,如今这般消瘦下去并不是办法,吩咐宫女好生照料。也和君陌说了一通,让她多些过去陪陪长公主。
一日,小酒突然求见。
李衡不解,但害怕是君陌出了什意外,连忙召见。
小酒上前,李衡见她神色并不慌张,便放下了心。
小酒开口道:“今日跟随娘娘,去长公主宫里陪伴。小酒懂些医理,见长公主似乎不是寻常病。”
原本皇后去陪长公主,是不带宫女在身的,所以早些日子,小酒一直没见过长公主,今日长公主的身边伺候的宫女被君陌吩咐去跟着太医,她便过去照顾一二,所以才见着长公主。
“嗯,太医说是心病。”
李衡随意的回答了一句,但是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开口问道,
“你就是为此而来?”
“奴婢只是觉得,长公主这般虚弱,像是曾经被人下过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