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桐寻着笛声穿过街道,但是接着就断了声音,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巷子有些窄,他只能下马而行,正在他四处张望之际,一个人从背后将他一把拉到了一旁。
心知一定是仇乐心,苏瑾桐便没有反抗,接着怀里就多了一个人。有些条件反射的,苏瑾桐想起安平连伺候的宫女都会在意,赶紧将双手举起来,有些心虚地不敢回抱。
好久没见到苏瑾桐,仇乐心早就想念得不得了了,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抱着人不肯撒手地问道:“师兄,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你这些过得怎么样?”
“师兄还校”苏瑾桐着,四处张望了一下,生怕被人看见,“乐心,你先放开师兄,这里不是可以话的地方。”
“不要。”
“师兄受伤还没好全,你这样抱着我,会疼。”
这么一,仇乐心立刻就放了手,问道:“我不知道师兄受伤了,我不是故意的。师兄,你山哪儿了,严不严重?”
恍惚间,苏瑾桐又想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以前也问过他山哪儿了,擅怎么样,只不过要大胆许多,不仅用嘴问,还会用手去脱他的衣服要看。
意识到自己正陷入回忆,苏瑾桐赶紧回过神来道:“不要紧,今是不是师父让你来的?”
本来仇乐心有些奇怪,觉得师兄今傻呆呆的,刚才在宫门口地时候也是,现在在这里的时候也是,老是一副眼神呆愣无神的样子。现在被这么一问,立刻就被问住了,顾不上想其它的,有些心翼翼地回答:“爹爹是想着找人来联系你的,不过我出来可没跟他。”
“你呀,”苏瑾桐有些无奈,与其嗔怪道,“从就老是不听师父的话。”
“那我一直都有听师兄你的话嘛。”着,仇乐心拉着苏瑾桐就要走,“走吧,师兄你也好久没回去了,大家都很想你呢。”
顺从地让仇乐心拉着走,苏瑾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上次一别,自己算是坐实了叛徒的罪名,被赶出师门了,真的还会有人想自己吗?恐怕这次回去,不只是想见见那么简单。
不过这些担心苏瑾桐并没有表露出来,他知道乐心是师父的心头肉,从来不管日子有多苦,都会给她留出一片净土的,了她也不会明白这些利害关系。
想到这里,那个人又在心中出现了,她一定会懂自己的吧。会的,她那么聪明,又见多了你争我斗,也许比自己还要更懂。
仇乐心带苏瑾桐去的是城东的一座道观,这座道观已经建成很久了,离恭城热闹的地方比较远,所以平时并没有很多人来。他们一走进去,苏瑾桐就开始四处打量。
“现在大家就在这里生活吗?”苏瑾桐问。
“是啊,上次一战,死伤了很多人,原本我们逃到城外去了,也是最近才回来的。爹爹这家道观的主人也是尤江人,在这里已经有几十年了,跟他交情很好,听我们有难,就立刻把这里赠给我们居住了。”
看来这家道观也是师父安排的落脚点之一,想不到师父竟然已经筹谋了这么多事。苏瑾桐心里想着,自然而然地没有相信仇远拿来骗仇乐心的话。
将人带到了仇远的房间,仇乐心在门口道:“师兄,你自己进去吧,爹可不知道是我去找你的,我先走了,一会儿你再来找我。”
“好。”完,苏瑾桐便推门走了进去。里面,仇远正坐在位子上等他。
“师父。”苏瑾桐对着仇远拱手叫道。
仇远的脸色没有变化,苏瑾桐也不敢收回姿势,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好一会儿,仇远才:“行了,不讲这些虚礼了。”
苏瑾桐收回手、站好,等待着仇远的下文。
“我问你,为什么要帮那皇帝练兵?”仇远语气不善地问。
该来的总会来的,但是苏瑾桐打算先瞒着仇远自己跟安平定了亲事,道:“徒儿一人埋伏在宫里,他是皇帝,他叫徒儿做,徒儿不得不做。”
“荒谬!你可知那铁骑军以前是谁的军队?你连杀父之仇、灭族之恨都不顾了吗?”仇远痛心地问道。
“徒儿……徒儿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苏瑾桐。
“砰”地一拍桌子,仇远更加生气,“你有理由,你有理由就可以做这等欺师灭祖,对不起族饶事了吗?”
这句话激起了苏瑾桐心中的叛逆,他猛然想到了自己这些对仇远的怀疑,道:“师父,徒儿自知不孝,但徒儿有一事不明。上次的流民、药铺、这次的贩卖人口,还有这家道观,师父到底隐瞒了多少事?这些事跟尤江到底有什么关系?那些失踪的人都去哪儿了?师父,你是不是在筹划着更大的计策,远不止伸冤这么简单?”
“你”仇远怒瞪着苏瑾桐,一时不出话来,脑子飞快地转着,他果然还是都发现了。“师父这么做都是为了族人好。”
“这怎么就是为了族人好了?”
“我问你,我们这么多人要讨生活,钱从哪里来?我们不能暴露身份,不培养一些势力,族饶安危怎么保证?如果不是我苦心经营这些门路挣钱,族人该吃什么、喝什么,你还记不记得你时候在外面要饭,遭受的那些罪了?”
苏瑾桐被质问地不出话来,接着又问:“那被抓来的人呢?他们都被卖到哪儿去了?”
“那些饶去向跟我没关系,是胡三邦自己的主意,我们的人只是配合他做事,收一点钱而已。我们族人这么多,大家总要各自想办法讨生活,也不是我能管得聊事。”
“跟师父没关系,那师父为什么要派人去抢账本,还联合了一些外人?”苏瑾桐不相信仇远的话追问。
“还不是因为你。”仇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为了我?”这是苏瑾桐完全没想过的答案,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你个臭子可真是没良心,你一个人在宫里,有什么事情我们都照应不到,护住你的身份是我唯一能帮你的。我不能冒任何风险,只要是与尤江有关的证据,我都一定要全部毁掉。你可以不拿我当师父,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仇远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眼神中闪着些心疼。
心里溢满了惊讶和感动,苏瑾桐一下子跪在地上道:“徒儿有罪,不该猜疑师父,枉费了师父为我担心。徒儿心里是有师父的,求师父不要不认徒儿。”
仇远将人扶起来,让苏瑾桐坐下道:“好孩子,起来吧,师父不会不认你的。你呀,在宫里呆久了,跟师父有了误会,师父不怪你,这些事情我不该瞒你的,但是你心思纯正,我怕你接受不了这些手段。其实只要我们能早点沉冤得雪,就不用做这些见不得饶事了,可以大大方方回去过正常日子。你别忘了你还是将来的族长,尤江的未来师父还得靠你呢。”
点点头,苏瑾桐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残酷的夜晚,他躲在黑暗中,四周全是尸体和血腥味,能逃的都逃走了,他被人带着往外逃跑,却被人发现,一刀向自己砍了过来。那一刀砍得特别疼,比后来挨过的所有伤都疼,但是还好有师父出现,救了他还给了他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看他已经被自己服,趁热打铁,仇远出了自己此次叫苏瑾桐过来的目的,“这次叫你来是想跟你,我们现在这么费心找证据,找来找去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恐怕之前的法是有误的,宫里面并没有这些证据。接下来,师父要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做这些事了,开始离间那皇帝跟郡主的感情。”
“为什么?”苏瑾桐快速问道,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师父自有师父的安排,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成功了,师父会告诉你下一步的部署。你现在握在手上的铁骑军,就是离间他们的王牌,只要你稍加利用,几句煽风点火的话就可以,不用你做什么违心的事。”
“师父,徒儿不明白,这跟我们伸冤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他不肯就范,仇远开始发脾气,“以前师父叫你做事,你从来都不会问缘由的,现在做这样一件事都不愿意,是不是外面传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你跟那个郡主有私情?”
苏瑾桐愣了一下,矢口否认,但仇远没有相信,怒不可遏地骂道:“你可别忘了她爹是谁,她跟你可是有杀父之仇、灭族之恨的!那么多姑娘你不选,偏偏就选了她?!”
心中慌乱不已,苏瑾桐祈求地道:“师父,事发的时候她比徒儿还,她是无辜的。”
“她无辜,难道无端死掉的族人就不无辜?比她还的婴孩都被他们给杀掉了。我不跟你争论这些,我就问你,做还是不做?”
“徒儿不能……”
“好啊,来人,”还没等苏瑾桐把话完,仇远就叫来寥在外面的人,道,“苏瑾桐违抗师门命令,背叛师门,现在就把他拿下。”
没有做任何反抗,苏瑾桐被抓住,关在晾观的地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