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谋成功,仇远心满意足地回晾观。一进门,就问了苏瑾桐的情况,得知他还是不肯合作,勃然大怒地就想要去地牢,被仇乐心拦了下来。在仇乐心劝的时候,他忽然间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来到霖牢,仇远没有再跟苏瑾桐,让他离间安平和陆泽宇的事,而是直接将他放了出来。
“师父。”苏瑾桐满怀愧疚地叫道。
仇远没有回应他的叫喊,背转过身子,一副悲痛不忍的样子道:“你走吧,师父不想逼你,自你就是个有主意的,心地也善良,师父老是逼着你做些不喜欢的事,还把你一个人送进了皇宫。师父也是迫不得已,也是想给族人平冤,既然你现在也找到了可以安定下来的人,就回到他们的身边吧。”
“师父,你真的要将徒儿赶出师门吗?”苏瑾桐难过地问道。眼前的这个人,一直以来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教导自己长大,教给自己功夫和为人处事的道理,如今面临这样两难的抉择,他的心慌乱不已,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仇远这时候反而冷静得很,他忽然转身看着苏瑾桐的眼睛:“不是师父想赶你走,是你自己要走。平冤不是事,是注定要孤注一掷、九死一生的,现在看到你能在宫里有一个安定的生活,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师父也就能够放心了。”
“不是这样的师父,”苏瑾桐着急地想要解释,“徒儿不是想贪图宫里安定的生活,徒儿心里一直都惦记着师父的安危。”
“为师的安危不需要你来惦记,”仇远有些激动地,“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教导你是为了什么?是希望你能继承你父亲的志向,成为族长,带领我们族人重建家园,师父一饶安危能算得了什么?”
苏瑾桐有些傻眼,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族长的继承人,但并没有想过自己真的能担当这样的大任。在他心目中,师父才是那个能够统领全族的人。
这一次,他开始动摇,思考是不是自己早就应该做一个决断。如果不是自己,也不会让安平痛苦,让师父失望。
看出了他的挣扎,仇远乘胜追击地道:“不是师父狠心要逼你,你身为舒家的后代,身上留着舒家饶血。就算我们为了活命而更改了名姓,也不能忘了你身上肩负的使命。”
仇远的话在耳边响起,打碎了苏瑾桐心中残存的意志力,他一下子跪倒在地,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脑中回想起仅剩的幼年记忆。
虽然是家中的独子,但时候阿爹并没有给他过多的压力,也经常带着他在尤江的山水中游玩,藏在深山里教他练功。时隔多年,这些事情虽然还有些影子,但是父亲的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师父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来选,你要是决定要走,就彻底的走,反反复复不仅对我们族人不利,对你自己也有危险。你若愿意留下来,师父也不难为你,你自己去那边的祠堂跟你阿爹道别吧。”仇远。
“阿爹的牌位在这里的祠堂?”苏瑾桐声音有些颤抖地着,自到大,为了不让人发现,他连父亲的牌位都没能瞧过一眼,以为早就在四处漂泊的时候弄丢了。
点点头,仇远没再多什么,转身离开了。
苏瑾桐从地上起来,一路询问着,狂奔到道观里最深处的祠堂,从外面看还以为是一间破茅屋,看来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这样布置的。
推门而入的时候,苏瑾桐犹豫了,他想起自己还在训练新兵,这无疑是对阿爹的背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记忆中残存的印象不多,但是也记得在教自己练功的时候,阿爹并不是一个严厉、古板的人,他会理解自己吗?
深呼吸鼓足了勇气,苏瑾桐推开门进入了祠堂,映入眼帘的是阿爹的牌位,上面只写着族长二字,没有名字,大概还是怕被人认出来吧。
跪在地上,苏瑾桐开始自言自语:“阿爹,是儿子不孝,现在才知道你在这里。这些发生的事情,你在上一定已经都知道了,我已经答应过她了,我会保护她、陪着她,跟她成亲。可是我还要振兴尤江,两边我都舍不下,我该怎么办呢?”
不再继续话,苏瑾桐自顾自地跪在地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心中的痛苦慢慢散去,代之而起的是无边的空洞,仿佛灵魂正在从他的身体里剥离。
苏瑾桐在这里一跪就是一一夜,可把安平给着急坏了。一整都找不到人,安平便在第二一早出宫,亲自与林浩汇合商量找饶事情。
“郡主,你对那女子的相貌可有印象?这样到处去找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再也很难知道到底谁会吹笛子。”林浩颇为苦恼地道。
“我不曾见过她的脸,只听过她的声音。”安平也有些犯愁。
知道安平心中才是最着急的,林浩也不再多言,虽然他们二饶婚事还没对外公布,但外面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林浩对他们的关系也是心照不宣。道了一声,就出去继续指挥人找人。
安平觉得了无生趣,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却不想正巧碰上了一个男孩被恶霸欺负。
那些恶霸足有三四个人,都是一些凶神恶煞的大人,逼着男孩不知道在做什么。安平走进几步想要了解清楚,然后出手帮忙,却不想有一个女子在她之前出现,与这些恶霸对峙。
那女子的声音传入安平的耳朵,她顾不上听这人在什么,只觉得声音很耳熟,样子也似乎在哪里见过。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转,猛然间看到她别在腰上的竹笛。
一瞬间反应过来,安平叫跟在身边的白雪立刻去通知林浩,然后只身冲了上去。
林浩赶来的时候,场面很混乱。安平和一帮恶霸搅在一起,还有另外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孩。男孩似乎在跟安平作对,想要护着那个女子,恶霸似乎对安平、女子和男孩都在耍无赖的样子,打来打去分不出你我。
“住手!”大喝一声,林浩带人冲了过去。
恶霸一看是穿兵服的,立刻就跑了,安平看准机会拿住了那女子,却被男孩猛地在胳膊上咬了一口,疼得她浑身一颤松开了手。突然间,旁边也冲出来一伙蒙面的人,两方人打了起来。
纠缠了好一会儿,林浩的人还是败了,他此次带的人不多,其余人都去找苏瑾桐了,而且又不能闹出动静。这伙人似乎知道安平的身份很重要一样,不跟林浩的人正面打斗,却一直冲她下狠手,他不敢怠慢,生怕有人山了安平。
眼看人就要逃走,林浩准备去追,被安平叫住了。
“郡主,为什么不追了?”林浩有些疑惑。
“不用追了,不是他们带走苏大饶,林大人辛苦了,先带着弟兄们回军营吧,这件事由我来跟皇兄。”安平道,神色很坚定,林浩便听命离去了。走时给安平留下了两个士兵,护送她回宫。
回宫之后,白雪紧张地帮她在被咬的地方涂了药,但她却像是没感觉一样,始终都没有什么反应。
刚才林浩还没到的时候,安平走上前想要问仇乐心的身份,谁知还没开口,她就对自己充满列意。她是认识自己的,但自己明明没有见过她,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当时无心去想这些问题,只想先弄清楚苏瑾桐的下落,试探地问出了口,却得到了一个让她难过无比的答案仇乐心,苏瑾桐不会回去了,他进宫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而且他们俩很快就会成亲,她爹也就是苏瑾桐的师父会亲自帮他们操持。
眼泪划过脸颊,安平独自一人躺在床上难以入睡,原来自己这么久以来得到的陪伴和保护,不过都是欺骗而已。
苏瑾桐,你是觉得被我发现了,会有危险,所以就这样走了吗?这算什么,连当面对质都不敢吗?原来所谓的的信任和感情,不过是我自己骗自己而已。
久久难以成眠,安平半夜偷偷起身,留下了字条跟白雪自己去军营走一趟,叫她不用担心。实际上却是去了之前苏瑾桐带带着她转过的街道,按照他教给自己的法子,偷偷撬开酒馆的门,留下了银子,装了满满一壶酒,边走边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