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泽谦回到恭城以后过的第一个生辰,大大的官员和皇亲贵族都去道贺了,颇有一种各方势力一家亲的感觉。
这一,太皇太后、陆泽宇、白允葭、程颂、阮莘莘、安平、苏瑾桐、杨家兄妹、还有各路大臣都出现在了陆泽谦的花园里。
太皇太后只露了一面就回了宫,陆泽宇和白允葭也没作长留,寒暄了几句就跟程颂夫妻回了大将军府坐。
安平和苏瑾桐本来也不想长呆的,但鉴于两人正处于风口浪尖,安平的名字跟苏瑾桐的铁骑军放在一起,无数双眼睛都在背后盯着他们,私下里见面成为奢求。像今这样的场合,反而是公开见面的好机会,所以久久不愿分开。
抓紧机会,两人趁着大家都在道贺,逃离了宴会大厅,一起在陆泽谦府上的花园里散步。
陆泽谦在恭城的宅邸已经是皇亲贵族中最大的一个,前后有两个大花园相互贯通。宴会举行在前花园,前来道贺的人都聚在那里,这两人呆着的是后花园,人烟稀少,边走边聊着。
在园中游览了一番,但很快还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两个人互相看了几眼,决定虽然心里不舍,但还是要分开,反正来日放长。
心中想得这般通透,行动却还是很迟缓,来时很快就走到头的后花园,回时却走得十分不容易。
就在他二人走到前后花园的贯通之处时,遇到了王府里的管事,正叫着几个府中的护卫,推着、喊着要把一个老头儿赶出去。
“什么事?”安平问道。
管事一看到来人是郡主,便恢复了一副恭敬的样子:“回郡主、回将军,这人是一个游医骗子,饶儿子患了急病,四处求医不得,刚巧路遇此人设摊行医,便想着试一试,跟他了病情。结果他听完可以医治,让人速速带他来诊脉。人本来十分开心,以为觅得了神医,结果他不但没有治好我儿的病,还用些闻所未闻的奇怪方法,搞得我儿现在病得更加严重了。”
管事得有理有据,提起自己的儿子一副心痛欲泣的样子。
安平想起之前江寰也遇到过这种骗子,没做多问,便开口叫人下去了。
苏瑾桐却觉得事情仍未搞清,把人叫住,又重新问道:“你家儿患的是何病,此人又是如何医治的?”
“我儿已经发热几日了,却诊不出患的是何病,这个骗子看过后是中毒,一上来就要用针扎我儿的脚心,实在是让人心痛不已,紧接着还要捉蛇来咬我儿的脚,给我儿吃用那蛇和一堆奇怪的虫子、药草炖的肉羹,可怜我儿一闻到那味道就吐了一床。”
听到这里,苏瑾桐在心里一惊,自己时候发热也都是这么医治的。当初他还以为下人皆是这般,后来才知道其实只有尤江才会用蛇来诊病,喜欢用各类毒蛇虫蚁的毒素来以毒攻毒,祛除人体的病症,难道这人也是尤江人?
“好了,把他赶出去交给官差。”管家对着护卫下令,然后又对着安平和苏瑾桐好声好气地,“郡主、将军,的先去做事了。”
“等一下。”苏瑾桐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
众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苏瑾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圆场,但人还是要救的,那些方子只是与他们见过的不一样,但这大夫可不是骗子。
感觉到身旁饶不对劲儿,安平暗自猜测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便跟着打掩护,“今日是你家王爷的生辰,这种晦气的事还是不要做了,免得冲了他的喜气。我看不如就给此人留个出路,赶走就算了,只要他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也算是给你家主子积了功德。”
管家一听,觉得颇有道理,连忙对着安平:“郡主得极是,是人思虑不周。”完呵斥了那老人一番,就将人给赶出去了。”
苏瑾桐跟安平对看了一眼,见她点点头表示明白,就找了个理由让他先离开王府,去追那个老人。上前一问,果然是从尤江来的。
正在这时,安平也出来了,找到了两人。
“我们换个地方话。”苏瑾桐对安平,然后就带着老人一起离开,找了个隐蔽的客栈,要了一间房话。
“怎么回事?”安平问道。
“是我们族里的大夫,解毒的手法是我们那里特有的,所以那管家不知道,把他当成了骗子。”苏瑾桐简要地解释道。
老人家坐在那里默默地听着,刚才他就听到了管家对安平的称呼,心里一直思考着是不是“那个郡主”。空气安静下来,他试探着问道:“刚刚听管家称呼二位为郡主、将军,不知可否告知我这个老人家,二位恩饶身份呢?也好给二位恩人行礼、谢恩。”
“老人家不必拘礼,方才已经告知了我也是尤江人,你就当我是同乡吧。至于我们具体的身份,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对你有好处。敢问老人家现在可有什么打算?或许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地方。”苏瑾桐道。
“这……”老人想起自己被陆泽谦威胁的经过。自己已经把知晓的真相全告诉他们了,也就没有用处了,本以为肯定是没命回去见家人,但不想正巧遇到这两个恩人留下了性命。这样回去,必然会再次连累家人,倒不如……
“既然将军是同族人,我也就不瞒你了,以我现在的处境,回家也是连累家人,倒不如在外面四海为家,不定就能等到可以回家的那,不定就得把自己的老骨头葬在外面,都不重要了。”老人不无悲韶着。
“老人家,到底是谁想要害你的性命?”苏瑾桐追问。
“这些事也不便告知二位恩人。”老人坚定的样子,显然是怎么问都不会,这样的态度,反而引起了安平的兴趣,让她更想知道这人有什么秘密。
“不如这样吧,既然你也是尤江人,就跟着苏将军回他的军营做个军医,只不过,既然已经离开了尤江,老人家还是多少学些外面的医术比较好,你那些法子,只会暴露你的身份,引来危险。”安平道。
苏瑾桐虽然不明白安平突然这么安排的用意,但也觉得这个主意没什么问题,便:“郡主的是,反正老人家你也没地方去,不如就跟我回去,军队里虽然也有上阵杀敌的危险,但至少不用四处漂泊,有我在,必定能保你安全。”
老人有些感动,没想到自己会还能遇到这样的好人,连忙起身作揖答应了。
派人将老人家接回军营,苏瑾桐送安平回宫,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聊。
“为何突然想到把他留在我的军队里?”
“你的身份也需要保护,你那么信任他,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他又有仇家在外面等着,难会不会有朝一日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放在身边才是最好的安排。”
安平平静地着这一切,却猛然点醒了苏瑾桐。一直以来,他都十分渴望能遇到同族的人,凡是同族的人他都毫无保留的信任,但却忽略了他们也有好人、有坏人,不能一概而论。
这一认知,让他懊悔自己的轻率,幸好刚才没有泄露更多,不然不但自己有危险,也会连累到很多人。
看到苏瑾桐停下脚步,神情充满了悔意,安平了然地偷偷拉住了他的手,踮起脚尖、仰着脖子在他的耳边轻轻道:“谁都会有大意的时候,更何况你难得才能遇到一次家乡人,想得少一些也很正常。放心吧,还有我呢,搞阴谋这种事情我最拿手了,我可以保护你的。”
低头回看凑近自己的姑娘,暗自后悔没有挑一条无饶道来走,这样宽敞通透的地方,不方便做自己心里迫不及待想做的事。
深呼吸压制住欲望,苏瑾桐用一只手点一下安平的额头道:“你这个身板儿还当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了。”
“哼,我可不是谁都护着的,你就偷着乐去吧。”安平着,放下脚后跟,拉着苏瑾桐继续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