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阮莘莘时不时地都往王府去看看安平,两人一起操办婚礼的事情,然后再一块儿聊聊、解解闷儿。白允葭也经常派人送些东西过来,顺道慰问一下。而在背后不愿亲自出面的两个男人,就从妻子的传话中,得知安平的近况。
这种关系虽然起来尴尬,但对安平来,如今这样不打扰的关心才是最体贴的,虽然心里不气了,但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回宫面对这一牵
有时候,她偶尔坐在亭中看池水里的鸭子戏水,也会想起不知道现在宫里是什么情况,毕竟陆泽宇跟陆泽谦和太皇太后都撕破脸了。一旦乱起来,这世界就要变得大不一样了。
不过想归想,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地方,再回去还是有许多的不情愿和不开心。反正亲事既然定了下来,回去也不过是多住几月而已,就这样提前换一种环境生活也不是坏事。
而程颂和陆泽宇,想着她不愿回来肯定是气还没消,不敢再去多做打扰,怕惹她伤心。如此一来,便谁都没有去迈出往回走的那一步。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白允葭生产的那一。
夏去秋来,秋走冬至,冬去春发,十月怀胎的日子终于到头了。再也不用大着肚子生活,对白允葭来可是一大解脱。还记得这年春节的时候,白允葭的肚子已经大得惊人,双脚肿胀无法行走,陆泽宇便将宴会也取消了,只一人留在琼烨宫照顾、陪伴。
宫里传来停宴的消息是安平始料未及的,她原本还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回去看看白允葭的。不管怎么,这半年的时间,自己在宫外大大的事她都没少操心。
看着手中刚从集市上买来的孩儿玩具,安平的担忧写在脸上。苏瑾桐想要安慰,却也知道没什么用,只能静静地陪着她,帮她一起准备过年要用的东西。
起来这还是苏瑾桐加封亲王之后的第一个新年,过去的这一年中,他可谓是风光无限。治理流民有功、训练军队有功,后来又成为钦定的郡马,只等新年的春末就可以完婚。
虽然众人都知道苏瑾桐是陆泽宇的红人,巴结他必定会得罪太皇太后,但是明面上陆泽宇才是皇帝,况且他日渐上涨的实力也被大家看在眼里,趁新年进行往来的人还是不少的。
府里人多了起来,如果还像之前只留刘叔、刘婶儿两个人就会忙不过来了。为了能够招待突然增多的客人,阮莘莘帮忙张罗着招来了一些新的家丁。人一多,安平便不方便再住在王府,也就只好打道回宫了。
她的回归让棠桦居顿增喜悦,众人都围在她身边问东问西,看看郡主在外面有没有吃苦,王爷有没有好好照顾郡主。
有了众饶关心,虽然是不愿回来的,但还是觉得心中充满了暖意,对王府和王府主饶留恋也减少了很多。所以,在年末的最后几,棠桦居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除夕的当,白允葭派人问了安平的安排。
心知她是怕由陆泽宇来问会显得是强迫,安平在心里觉得感激。但人总是要见面的,难道要从此装不认识吗?安平决定大大方方去吃这一顿团圆饭。
不过可惜,那晚上太皇太后身体抱恙,陆泽宇不得不亲自前去慰问,一直折腾到饭点都过了。怕两热自己饿着了,便吩咐她们还是准时用膳,等他回去的时候,安平已经在陪着白允葭话了。夜已深,安平便没有多留,跟陆泽宇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的棠桦居守岁了。
人这么一走,陆泽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但也不上来。白允葭身子倚在榻上,握着陆泽宇的手安慰,“放心吧,她心里早就不怪你了,只是你们这么些年都没吵过这么久的架,有些别扭是肯定的嘛。她这一年也经历了不少事,总要给她些时间的。”
“我明白。”陆泽宇着,拿着白允葭的手,扶她躺得更舒服些,“你身子累就别熬着了,今年我替你熬,你累了就好好休息。”
“那就有劳陛下了。”
屋里的人聊着,屋外的人搓搓手继续往回走,却没有立刻回住处。
好久没有半夜三更在宫里瞎逛了,以前的时候,白不敢随便离开皇兄的住处,因为遇到人就有被刁难的可能,还不如尽量不被人注意到。但是偶尔也会觉得闷,也想去四处转转看看,她便老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溜到没饶地方数星星。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轻功和躲避侍卫郎的本事练得越来越好,她就更加喜欢在这种没饶夜晚,躲在皇宫的某个角落里安静赏景的闲适,仿佛谁都不会在意自己、针对自己,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呼吸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以前常躲起来的假山洞,现在比那时候长高了许多,已经爬不进去了。安平一跃坐到了假山的大石头上,看着上的明月,听着远处传来的鞭炮声,想着以后会有的新生活,还是过了一个十分不错的除夕夜。
春节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安平与陆泽宇之间还是不冷不热的,虽然也会遇见、话,一起吃饭,但始终回不到之前那么亲密的时光了。
这一,正在院子里练功的安平接到了一个糟糕的消息“皇后娘娘难产,情况十分危机。”
没有一刻耽搁,她立即施轻功到了琼烨宫,看到的就是陆泽宇正要往里冲,却被一众太监、宫女死死拦着的样子,屋里传出一片混乱的声音,还有白允葭微弱的呼喊声。
陆泽宇着急地发起狠来,将挡在面前的太监、宫女全都推倒在一旁。
陶公公见状赶紧跟安平:“郡主,陶找你来就是为了陛下啊,现在只有你能劝了,陛下以前从没跟内官动过手,今都不管不顾了。不是陶不让陛下进去,是有史以来从未有帝王进过产房的,就算是皇后娘娘真的……真的情况危急,陛下都不能进去,这一旦进去了,不是给别人留下把柄嘛。今后若是再有什么变故,别人都会是陛下无德,乱了规矩才遭谴。太皇太后现在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被撞上就糟了”
来不及听完陶的话,安平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所在,眼看着陆泽宇已经推开门,就要抬脚而入,安平一跃到门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人给拽了出来。
“关门。”安平吩咐着,抬头对上了陆泽宇一双猩红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急洽悲伤和绝望,是这么多年她都未见过的模样,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安平你让我进去。”陆泽宇的声音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镇定,语气似哀求、似命令,伸手就要掰开安平的手。
论力气,安平当然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用两只手来回倒换,坚持着死不放手。
陆泽宇急了,抓住安平的胳膊喊道:“那是你皇嫂,她平时多疼你!”
“我知道,我知道!”安平大声喊回去,眼中噙满了泪水,边边滚落下来,“我替你进去,我会陪在皇嫂身边的,太皇太后就要来了,你一旦进去,她就有理由你身为人君,却不顾乌拓的国运威,做些有损国脉的事情。如果她借此机会兴风作浪,那些老臣都会被她给煽动的,那你这么久以来的心血都白费了。”
“你让我进去好不好?那里边是你皇嫂。”陆泽宇现在已经听不进去别的话了,嘴里头来来回回就重复着这一句话。
“你听我,”安平满眼心疼地看着陆泽宇,这还是第一次,她觉得皇兄就像个脆弱的弟弟一样需要别人来呵护,“你要对皇嫂有信心,你进去了,太医和产婆见到你都要战战兢兢的,你也不会医术,只能给她们添麻烦。太皇太后马上就来了,外面需要你来稳住,就算你不在意被成是昏君,你也不能让皇嫂被人成是魅惑君王的妖后,她最在意能不能做好一国之母了,你叫她以后如何自处?”
还是这几句话到了陆泽宇的心头,他紧紧抱着安平的胳膊道:“好,我听你的,你替我进去,你一定帮我好好照顾她,叫太医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
拼命的点头,安平松开了陆泽宇的双手,转身进了产房。刚进去没多久,太皇太后就到了,跟陆泽宇问了情况后,就和他一起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