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去月余,马上就是安平和苏瑾桐大婚的时候了,但他们二人并不能做到甜甜蜜蜜的等待成亲,因为心里头有许多事情在惦记着,不能安心。
这段时间里,陆泽谦和陆泽宇都在积极地布局郑陆泽谦已经在荆北完成了兵马的集结,也在不遗余力地继续散播谣言。尤江的真相人们仍然是众纷纭,而对朝廷怨恨已深的尤江后人,毫无疑问地选择了相信陆泽谦的假话。
另一个被撒播出去的谣言是陆泽宇的继位手段并不正当。
流传的法是崇帝虽然立了太子,但主要是为了依循常例立长,其实心中早就不满陆泽宇的所作所为了,觉得他不配担当大任。而崇帝在离世之前,早就拟好了废太子并传位于陆泽谦的诏书,却被陆泽宇私下偷出烧毁,逼崇帝传位于他,最终崇帝因气愤难当而引发恶疾去世。
这个谣言虽然没有人证来作为凭据,但相信的人也不少,白了平头百姓并不关心皇家的争权夺利,只要自己日子过得好,爱谁当皇帝就谁当皇帝。像这种宫闱秘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最为过瘾,越是曲折、阴暗的,才越能满足他们的口味。
有关自己继位的这件事,陆泽宇并没有作出正面回应,事实上这话得也是半真半假。
真在于崇帝的确不愿意立他,那个传中的废储诏书,也很难到底有没樱而假的自然是他根本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个东西,何来烧掉的法。不过最扯的还是逼迫崇帝传位,如果自己真有那本事,也就不会继位多年还要受制于人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程颂已经备好了程家军作战需要的粮草和兵马,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在朝堂之上,陆泽宇也是以各种名目打压支持陆泽谦的人,唯一意外的是太皇太后那边竟然按兵不动,看来她上次跟自己的话,很可能是真的,不是试探。
不过为了防止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陆泽宇还是对太皇太后那边的动静保持着密切关注,以防她就算没有去帮陆泽谦,也还是留了一手。
在这个当口上,杨诗慧约了安平一起去城外的庙里烧香祈福。若是放在以前,这项活动是无论如何都进不了她们的计划的,但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她们开始觉得哪怕求个心安也是有用的。
苏瑾桐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再过几日安平就准备收拾东西回宫里住,只待最后出嫁的日子到来。
苏易和杨诗慧的生意日渐好转,虽然夫妻俩还是被人在背后三道四的,顶了诸如不孝、败坏家门等骂名,但也没影响他们把日子过好。
不过顶不住苏易爷爷的念叨,两人还是决定要回家住了,杨诗慧其实还是心里没底,也想趁此机会出游,让自己放松一下。
马车从王府出发,开到了苏易的店铺,接上了杨诗慧,便继续往城外的寺庙出发了。
这个庙的香火比不上恭城的大庙,但好处是人少、清净。简装出行的安平除了秦方外,并没有带任何的护卫。两个姐妹也很久没有机会一起出门了,不想有多余的人在旁边打扰。
“诶,你这回怎么想起要去祈福了?”安平对着刚上车的杨诗慧问道。
“也不是非要去祈福,就是太想要以后的日子好起来了,但又没什么实际的办法,有个好念想也是好的,不是吗?”杨诗慧回答。
点点头,安平想到自己跟苏瑾桐的一波三折,“以前我倒是没觉得老会帮我什么,如果他真的会帮我,就不会让我活得这么辛苦了。不过现在想想,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这世上比我更艰难的人也有许多,他们也许还要羡慕我呢。如果没经历这些,可能有些东西会是我永远都得不到的。”
“最近变得很容易感慨呢。”杨诗慧看着好友,脸上一派慈祥的笑容。
“这不是经历了很多事情嘛。世事难料,谁能得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也再不会像以前一样了。其实趁此机会替苏瑾桐、皇兄还有大哥添些福气也不错,除了实力以外,运气也是很重要的嘛。”
“那倒是。”杨诗慧点头赞同。
“我听你这就要回苏家了?”安平问。
“这你都能听?”杨诗慧摆出一副审视的样子,看着安平。
“好了,好了,是我偷偷从来王府走动的人那里打听到的嘛。”安平认素道,“也不是我故意要跟别人打听你的,你现在在别人嘴里是一代才女,家道中落,只能自甘堕落、嫁鸡随鸡,跟了一个无心向学的花花公子,本来以为能靠他的家世扶持娘家,结果不但没能实现,还要在外面抛头露面地做商贾之事。这么引人注目的经历,想听不到你的名字都难。倒是苏易那个家伙,居然完全没有被你影响,反而是你被他脱了后腿。”
瞥一眼安平,杨诗慧道:“不许他坏话。”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我没他坏话,这些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我就给你听听而已。做商贾就做商贾嘛,我大嫂也是从就要管家,并无不妥。”
自从经历了杨家的变故,两人虽然和好如初,但安平现在成了弱势的那一方,完全拿不出一点儿郡主的气势,遇到分歧,总是立马认怂。
“我这马上就要回苏家了,你也要给我点信心吧,还学这些话来给我听。”杨诗慧有些埋怨得。其实她心里也挺抗拒的,但那里是苏易的家,难道两人要一直在店里生活,跟家人断绝来往吗?别裙也无所谓,但他确实跟爷爷祖孙情深,不想他将来后悔。
“我知道错了,反正你回去别让自己受委屈。他们府上的人不屑我的出身,不愿与我有来往,我也就不方便去跟你走动了,回去有事记得联系我。”
“一定。”
看了看杨诗慧的脸色,觉得她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安平继续问:“其实你爹娘现在怎么样了?皇兄也会时常惦记。”
完,继续心翼翼看着杨诗慧的脸色变化。都怪皇兄派这种任务给我,想问干嘛不自己出马。
杨诗慧出乎她意料的没有生气,道:“多谢陛下的关心,我爹娘回家乡后,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不过他们毕竟年纪大了,舟车劳顿,身边没有辈看顾总是让人不放心。等这里的事情安定下来,如果他们身体无恙,我想着还是把他们接回来好了。”
“嗯,嗯,这就好,这就好,杨老爷回来,皇兄也会开心的。”
这么着话,外面传来了秦方的声音,到目的地了。两人下了马车,安平让秦方在附近歇息片刻,等她们出来的时候再去寻他。
“郡主,这不妥吧,万一有什么危险……”秦方觉得还是自己跟在身边会比较放心,为难地。
“不用担心,来这里的人本来就不多,再也没人认识我,也没人知道我们今会来这里。有危险的话,我给你发信号。”安平丝毫不担心地道。
“好吧,郡主一切心。”秦方知道自己坚持也没用,便顺了安平的意思,将马车牵到一旁,让马儿在那里歇息着,他去临近的茶亭要了茶点坐。
“我们走吧。”安平叫着杨诗慧,两人朝寺庙走去。
寺庙坐落在一个山丘上,要爬上去只有一条道,虽然窄了一些,但并不陡峭,平时不怎么出门的女儿家也是能爬得上去的。与她们一路同行的还有零星几个人,都是些年轻的姑娘和伙子。
没多一会儿两人便走进了寺庙,庙宇不大,院墙也很旧了,但庙前的香火台还是有人正在虔诚地拜着。
“这山也不高,风景还不错的样子,我们先在这里祈福,一会儿再去山后转转怎么样?”安平提议道。
“好啊。”杨诗慧同意了,两人便耐心地等待前面的人拜完,然后捐赠香火、跪拜祷告,默默地诉了自己的愿望。
在庙里呆了许久,转眼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僧人用斋饭招待前来的香客,虽然都是些极简单的饭食,但两人吃得很开心。
招待好了肚子,两人便穿过寺庙,往后面的树林去散步了,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边走边观赏美景,再聊上几句心事,也是难得偷来的悠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