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姑娘现在要出门吗?”木梓上前问道。
“不,我先去找找表哥商量一下办法。”荼悠想了想,给出了答复。
言罢,她便向着紫风居走去。
说起来这些日子她都没有见到卢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风言风语中稳如泰山的。
刚踏进紫风居,卢谨就迎了上来:“你可来了。”
荼悠见状,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怎么,你是打算作壁上观看好戏?”
“怎么会呢!你这么想我,可就不对了啊!我可是很担心你的!”卢谨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说道。
荼悠看着他的表情,感觉胃有点疼,手怎么也有点儿痒呢。
“既然你如此担心我,那不如就帮我做个事儿吧?”荼悠挂上一个灿烂的微笑,笑得卢谨心里有点儿发怵。
但他卢谨,堂堂男子汉,不要面子的吗?
他当即回答道:“那是自然,表妹有求,表哥必应啊!”
说着,他走到了桌边,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水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我把心柔救了下来,你陪我去我看看吧。”荼悠收敛起笑容,严肃地说道。
卢谨手中一顿,有些庆幸方才没有真的喝水。眼前这个妮子,是真真打算害死他吧!
说出去的话,真的不能收回来吗?真的不能吗?老天爷啊,求求你把时间倒回去一点儿吧……
可他忘了,老天爷是眼前着要人命的丫头的亲哥,人家要帮也是帮人家妹妹!
“你自己会轻功,干嘛要来找我?”卢谨缓了半晌,说道。
“那不一样,我若不在悠然居,偷偷出去了,肯定会被人发现。”荼悠解释道。
卢谨想了想,叹了口气,对旁边的左棠吩咐了两句,然后带着荼悠进了屋。
“我已经吩咐他们我有要事要与你说,让他们没有吩咐不要入内了。”卢谨说道。
荼悠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
“那么着急干什么。”卢谨见她有些急躁,忙出声让她先冷静一下,“你若不想你那大袖子成为京城夜间靓丽的风景线,就把夜行衣换上。”
说着,他扔出一套略小的黑色布衣,在荼悠还来不及问他何时准备的夜行衣时,就闪身进了屏风后,迅速换起了衣服。
“我不看你,你快点儿换吧。”卢谨隔着屏风,见荼悠似乎还站在那儿没动,以为她是害羞。
他话音还没落,荼悠便也迅速地除了外衣,只留一套薄丝中衣,然后套上了夜行衣。
两人没有多余的交流,多年的相处让两人已经有了十足的默契,他们迅速接着有些昏暗的天色,迅速溜到四皇府的后门,再顺着地上的血迹,找到了趴在草丛中只剩一口气的心柔。
“就是她?”卢谨皱了皱眉,看着眼前已经昏死过去的女子。
心柔身上还穿着四皇府的婢子服饰,用料做工比普通人家嫡女的衣物还要胜过几分。但是此时破烂不堪,被黑红的污血粘在身上,随着她微弱的呼吸,不断还有红色的血缓缓溢出。
“来帮个忙,用这个给她裹起来。”卢谨拿出一块黑色的布,动手把心柔挪到布上,然后裹住,只露出一个头。
荼悠本还以为卢谨是觉得心柔身上有血,不愿意沾染到自己身上。但转念一想,心柔伤成这样了,只有裹起来,才能让她不至于随着搬动而伤口破裂。
等两人收拾地差不多了,卢谨把心柔打横抱起来,问了荼悠目的地,便运起轻功,迅速离开了。
荼悠功夫一般,长这么大也就轻功小有所成。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这轻功都是为了防止天后嫂嫂在她犯事儿后抓住她,虽然她也清楚嫂嫂不过就是训她两句,但她依旧乐此不疲地跟嫂嫂玩捉迷藏。
他们的目的地是荼悠娘亲陪嫁的庄子,庄子上都是从前跟着荼悠娘亲的心腹,二夫人因为害怕这些人从中作梗不让她掌家,于是把他们陆陆续续赶到了庄子上。
庄子在京郊,出了城门,还需要走好一段距离。等二人到庄子门前时,守门的大爷都已经准备熄灯关门了。
“姑娘?!”大爷看了荼悠很久,终于十分惊讶地喊了出来。
“周伯。”荼悠笑了笑,按照记忆里的名字喊了出来。
周伯感觉眼角有些湿润,忙上前迎了上去。接着便看到了荼悠身边的卢谨,而卢谨怀里抱着一个人,似乎有浓重的血腥味钻进鼻腔。
周伯压下心头疑虑,赶忙请二人进了屋子。
“周伯,其他人呢?”荼悠进了屋,低声与周伯交谈着。
周伯叹了口气,说道:“当初姑娘还小,我们被依次赶出来,能活着到庄子的,也就我、你周姨、还有玉露了。”
荼悠心下一惊,虽然以前那些她的记忆早就不清了,但她知道当年娘亲身边的人,肯定不止三四个,至少有二十几人。
这二十几人,最后只剩下三个了,实在是令人震惊。
回过神来,荼悠只觉得二夫人更加可恨,恨得人牙痒痒!
“周伯,还麻烦你帮我们准备一点儿热水。”荼悠说道,“这位姑娘是我们的朋友,还麻烦周伯你们千万要保密。”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周伯见到卢谨打开了黑布,借着月光,能依稀看出床上的姑娘血肉模糊,几乎已经断气了。
他离开后,卢谨和荼悠站在一旁犯了难。
“你懂医?”卢谨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不懂。”荼悠十分肯定地给出了答复。
这答复差点儿让卢谨吐血,不懂医还把人救回来?
“你去门口守着,周伯还要一会儿才会回来,这点儿时间应该足够了。”荼悠说道。
卢谨惊了一下:“你要干什么?她不过是个婢子,与你何干?”
“若不是我大意了,如何会被荼燕抓到把柄,她也就不会死了……是我间接害死了她。”荼悠闭了闭眼。
卢谨心知她的固执,便也没有过多阻止,只低低嗯了声,就退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