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走啊!!!有鬼啊!!!”
悠然居一大早的就鸡飞狗跳。
“姑娘,姑娘,我是月半啊!”月半抓住荼悠胡乱挥舞的手,焦急地说道。
“啊?”荼悠睁开一副惊恐又带着试探的眸子,“你不是!你是鬼!”
木梓在一旁干着急,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姑娘昨日晚饭后去花园逛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就开始不言不语,今早醒来就谁都不记得了一般,一边喊着有鬼一边谁碰她就攻击谁。她已经派人去喊二夫人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就在她站在屋门口向外张望的时候,二夫人终于出现了。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二夫人眉间带着疲惫和愤怒,虽然掩饰地很好,但还是透出一股子不耐烦。
“二夫人。”木梓上前施礼道,“姑娘昨日晚间去了趟花园,不知怎么的,回来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今日一起来,就成这样了。”
二夫人瞥了木梓一眼,十分嫌弃地踏进了荼悠的房间。
荼悠此时看到了二夫人,力气突然变得奇大,她挣开月半的手,光着脚就下了床,张牙舞抓地扑向二夫人,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恶鬼走开”和“打死你”一类的话。
二夫人被吓了一跳,一旁的婢子若叶赶忙挡了一下,没有让荼悠伤到二夫人,但自己的手臂却被抓红了一片,有些火辣辣的疼。
“二夫人饶命,二夫人饶命。”月半见二夫人射过来的眼刀子,赶忙苍白着脸色跪在地上磕头道歉。
“还不快压住她!”二夫人嫌恶地后退了一步,命令道。
周围的所有婢子赶忙上前,把荼悠按在床上,接着她又开始变得胆小起来,所在床角,嘴里嘀嘀咕咕但是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二夫人……您看这该怎么办?”木梓满面愁容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叫大夫。”二夫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道。她抚着胸口,紧张地看着荼悠,随便坐在了一张圆腰胡凳上。
若叶得了令,赶忙跑去请家中养的老大夫。
老大夫已经年过古稀,走得慢,却被若叶抓着胳膊拉着一路小跑来了,有些怨声载道的。
“陈老大夫,我侄女病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还请帮忙看看。”二夫人见若叶拉扯着人家老大夫十分不礼貌,横了若叶一眼,然后再对陈老大夫道歉道。
若叶也赶忙对陈老大夫道歉,但实际上二夫人的眼底是赞赏和满意,而自己的歉意也不达眼底。她们经常这样,毕竟二夫人道歉,是谁都要给几分薄面,所以自己经常如此,帮二夫人做了许多事情,别人都会看在二夫人的面子上,不与她一个婢子计较。
陈老大夫自然没有看到这主仆二人眼里一来二去的神色,他只是缓缓靠近荼悠,然后按在月半掰过来的手腕上细细诊脉。
“如何?”二夫人忍不住,问道。
“姑娘脉象奇怪,似乎是有,但似乎也无,并且时而有力时而虚弱。”老大夫说道。
老大夫细细想了想,然后有些忧心忡忡地下了结论:“可能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中了邪。”
中邪?
屋内众人愣了愣。
所以昨晚荼悠在花园里都看到什么了?
“传下去,凡是昨日进过花园的,都来前厅。”二夫人脸色一沉,一甩袖子离开了。
她虽然不是很想管这事儿,但是保不准真有什么,到时候损失一个荼悠是小,阖府不宁甚至传出去导致荼家姑娘嫁不出去了,那就是大事了。
等她到了前厅,所有去过花园的下人们都已经在此集合了,她扫了一眼,正准备说话,却被打断了。
“娘?你叫我来这里干什么?”荼燕一脸不解地走了进来。
二夫人觉得有些头疼,若只是些下人,大了不起她按一个装神弄鬼的罪名在他们头上,然后发卖出去就好了,可如今多了个荼燕!
怎么哪里有浑水哪里就有她!
二夫人只能寄希望于这件事与她无关。
“你们昨日都去过花园了?”二夫人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地问道。
众人皆称是。
“那可有人见过十九姑娘?”二夫人继续问道。
众人皆称没有。
“娘,我见过。”荼悠说道。
二夫人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都不够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她现在的心情就好比好不容易把线穿过了针,最后一扯却发现只扯过了一根丝,其余的全堵在了针孔处扯不过来一般。
“怎么哪儿都有你!”二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抱怨。
荼燕有些委屈:“我在府里逛逛怎么了嘛!”
“那你见她的时候,可见到什么异样?”二夫人扶额问道。
荼燕摇了摇头。
“那她怎么就中邪了!”二夫人紧闭着眼睛,语气不甚好地说道。
“中邪了?”荼燕惊讶道,“那是她活该吧!她干了亏心事儿,所以老天爷惩罚她!”
二夫人突然睁眼,看向荼燕,后者则是心虚地低下了头。
“娘若是不信,大了不起请个道士来就是了!京城最近不是盛传有个何仙姑么?说是八仙过海里头那个何仙姑的转世呢,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荼燕嘟着嘴,不依不饶地说道。
她见过荼悠又怎么样?肯定是那个死丫头自己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真有那么邪乎?”二夫人皱眉,“既然如此,那便去请,不管有鬼没鬼,请完了肯定就没事儿了。”
说完,她又想了想,说道:“备车,我亲自去请。”
何仙姑原名何玉,是三年前来到这个地方的,很多失了心魂的人都是她招回来的,而且还会驱鬼镇邪,这三年在京城里可吃香了。毕竟高门大户,哪家没有个灵异事件,京城作为高门大户多聚居地,自然是此类事件格外多。何仙姑便看准了这一点,然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还能成事,依此也获得了很多人的崇敬。
何仙姑住在永平坊的一个小院内,马车无法入内,二夫人被迫下车步行一段路,这让她心里更加记恨荼悠了。
最终她驻足在了一间有些破败的木门前,门上贴着的劣质门神像已经变得十分斑驳,残留的白纸也已经泛黄。
她身侧的若叶抬手敲了敲门,很快一个小童把门打开了一个缝,上下打量了一下二夫人和若叶,然后“砰”地关上门。
还不等二夫人生气,门又打开了,这次打开的缝可以正好通过一个人。
“师父在内间等二位。”小童说道,然后坐在了门边的石墩子上,继续玩起了草。
若叶有些生气他居然不引路,刚准备发作,被二夫人拉住了,后者摇了摇头,若叶便狠狠瞪了小童一眼,跟着二夫人走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