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大夫!羊浔骂骂咧咧地朝一个横着的树干跑去,轻轻一跳便勾到了那树干上,然后摆了个猴子捞月的姿势。
老虎在树底下盘旋,磨着爪子,似乎也想跳到这树上把她给吃了。
羊浔迅速起身,坐在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她现在可是郁闷的很,那留声盒只能骗一次那小厮呀!
“气死我了,这白梅给我等着瞧!”她生气地从背后掏出白梅给的棍子,发泄似的在空中挥了挥。
“来啊,你倒是上来啊!我跟你同归于尽得了!爹娘不疼,就连我娘的亲徒弟也坑我!我看我还不如被你吃了!”
没想到这棍子只是随意一挥,老虎便像是如临大敌似的后退了几步,露出胆怯的目光。
怎么?这老虎不太对劲啊?
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树后闪现出来,他迅速地将那老虎尾巴一拽,老虎便痛地“嗷嗷”跑走了。
“白梅?!”羊浔嗖地从树上跳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白梅手上半截的虎尾巴,羊浔是彻底呆住了。
“你刚才遇到的是低阶灵兽「纸老虎」,虽然表面看来与寻常老虎一般凶悍,但其实随便威胁一下便会夹着尾巴逃走,”白梅说得心不惊胆不跳,“而且尾巴很容易就拽下来了,跟壁虎一样,这是它逃生的技能之一。”
羊浔:?????
她怎么晓得这是灵兽?
她怎么晓得这老虎胆子这么小?尾巴一拽就坏?
她怎么晓得虎尾巴居然不是草药而是真的虎尾巴?
而且就这样拽下来,真的不会受到野生纸老虎保护协会的强烈谴责吗?
羊浔一脸怒气,白梅倒也不恼,只是让羊浔把装了药材的袋子给他。
“这药你今晚来取,喝了睡过一晚,第二天就能好了。”白梅不弯不拐,直接说主题。
“什么,这么快?”羊浔没想到,她这瞎了十几年的右眼,居然一晚上就能痊愈。
“别多说废话了,赶紧回去吧,明早记得试试你的灵力。”白梅指尖轻轻一划,那“打虎棒”便回到了他的手中。
然后他握紧棍子,手心处出现白色的光芒,那棍子便消失不见。
“你这棍子,不普通吧。”羊浔也不傻,那纸老虎胆子再小,也好歹是个灵兽,怎么会轻易就被吓跑呢?
“不普通,这是灵器,以后你会见到更多。”白梅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羊浔思索,恐怕这也是白梅从陈家那搞来的。
……
静室内,羊莹正盯着面前的一盆绣球花。
这盆里的每朵花都比普通的要小很多,更为绝妙的是,蓝紫色的花朵像是水晶雕成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羊莹将手触碰到上面,这花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微微颤抖了几下。
“小姐……”旁边的丫鬟霜儿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老爷找你呢。”
“让他等。”羊莹的语气很淡漠。
这几日遇到了瓶颈,羊莹心中正烦得很,她父亲怎么还来打扰她?
霜儿正欲退下,但羊莹觉得应该给羊修财个什么交代,否则他就会一直像个蠢货似的来问东问西。
于是她随意地摘下了一朵绣球花,和桌旁的簪杆放在一起。然后她把剩下的推给了霜儿,“且慢,把这绣球花端给他看去。”
霜儿小心地端起绣球花,退下将静室的门关上了。
等到静室里只剩下羊莹一人时,她端坐起身体,深吸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她便进入了「灵识」。
她最擅长运用灵力来操控植物,然而这几日分外心浮气躁,不论如何都没有长进。
刚才那晶莹剔透的绣球花就是她改造植物的结果,一定程度上能代表她目前的水平。
只是这还远远不够在审核中脱颖而出。
羊莹进入「灵识」后,周围的一切只剩下寂静的黑暗。她需要在这黑暗中找寻到阻碍她进步的杂质,然后剔除掉。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重重黑雾之后,居然是个她熟悉又不熟悉的身影。
……
半夜,羊浔又抱着饱饱溜进了药房。
待她进入里屋后,迎来了白梅戏谑的目光:“怎么,现在都嚣张到不从正门进了?”
“害,你不觉得我轻功有长进嘛?”最近羊浔疯狂在小册子上搜索有关轻功的知识,她自我感觉长进了不少了呢。
“是,等你灵力恢复了,恐怕就能直接窜到天上去了。”白梅讽刺了一番,便又继续去看他煮的药。
羊浔是不准备顶嘴了,现在她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嘛。
“喝了。”白梅不知道盛了一碗什么上来,递到了羊浔面前。
羊浔赶紧捏紧了鼻子,“你这都是什么东西呀?”
“治好你眼睛的药。”白梅面无表情。
“就不能外敷吗!”
“外敷也行,直接瞎眼,你这辈子都不用操心它了。”白梅搁下了碗,一副你爱喝不喝,不喝我就倒了的表情。
羊浔面部扭曲成了个苦瓜,待她一碗喝干净后,她觉得自己立马飞升了。
“味道如何。”白梅看到羊浔痛苦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笑。
“等我能窜到天上去了,白大夫您的死期也就不远了。”羊浔恨恨地说道。
白梅噗嗤笑了出来,随后叮嘱了羊浔几句,便把羊浔送出门了。
屋内,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你问我要这个,就是为了救她?”那青年挑眉。
“是的,白某在此多谢陈公子。”白梅施礼。
“白大夫的礼可太重了,陈某收不得。只要白大夫能遵守与我们陈家的约定便足够了。”陈冕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白梅抬起身,眉头紧锁。
羊浔喝完药后,眼睛确实就恢复了。但这药的副作用,以及羊浔灵力的特殊性,都让他感到担忧。
如今他就这么走了,是否违背了元夫人的交代?
可是他没想到,陈家居然催的那么急,否则他可以等到羊浔去了鹿山再离开的。
窗外正挂着一轮明月,白梅举起茶杯,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他其实也有自己的志向,他不能一辈子就困在羊家,也不可能一辈子去保护羊浔。
他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但能让羊浔恢复眼睛,一定就是元喜最大的心愿了。
自此以后,他便不欠元夫人恩情,对羊浔的特殊照顾,也就至此结束了。
……
翌日,羊浔早早地便醒了。她喂完饱饱后,在院子中舒展筋骨。
“嘿,天气不错!”或许她还能溜出去玩一会。
她这段时间伙食改善,再加上自己有意锻炼身体,外表终于不是个鬼样了。
她趴在井边,看着井水里的自己,其实也还算清秀吧?
羊浔拿起出门令,正准备出院门走大门出去玩,没想到看到几个人在搬行李。
她本准备直接无视,没想到有个箱子装的满满的,露出了一个药罐的边角,让她有些眼熟。
待回忆过来后,羊浔惊地立马拉住一个小厮问:“这是谁的行李?”
那小厮吓了一跳,“是……是白大人的……”
羊浔飞也似的跑到了药房门口,但里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羊浔呆站在原地。
“二妹妹认识白大夫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羊浔转过头,瞪大了眼睛。
居然是个天仙一样的女孩?
这女孩神色淡漠,嘴唇小巧,但嘴角微微向下,露出些许的厉色。她双手规矩地放在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羊浔。
她又穿着精美典雅的浅紫色长裙,手腕处用了白色的布料,露出了价值不菲的玉镯。头上戴了个晶莹剔透的发簪,那簪头似是一个袖珍的绣球花模样,垂下一串珠子。
羊浔看了看羊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破烂衣服。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羊莹虽然表面上非常高傲,但实际上也在偷偷打量着羊浔。
羊浔虽然衣着简陋,但脸和四肢都很干净。一双眼睛圆圆溜溜,似乎随时都会打起坏主意。
但配合起其他五官,只会让人觉得这是个清新可人的女孩。
羊莹想起了母亲无意间谈起的元夫人,曾经也是被称作“医馆美人”的。
但想起这女孩的母亲曾经勾搭了自己的父亲,她便隐隐生起怒火。
再清新可人又如何,不过是个妾相。
羊莹没有继续说话,她今日撞见羊浔来药房,有些事她也就想明白了。
她现在只是想看看她的二妹妹要如何回答。
羊浔飞速思考着,冷静说道:“帮白大夫搬行李的小厮路过我院子的门口,我好奇,所以来瞧瞧这是不是真的有个医馆。”
这一番话,首先交代了她来此地的原因,以及如何找到此地。
其次,也告诉这女孩,她并不认识什么白大夫。
羊莹淡淡地问道:“你是不是不认得我?”
“欸?”羊浔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女孩会问这个。
但羊浔也确实没见过这女孩,不过在这羊府中能出落得如此貌美如此得体的姑娘,恐怕也只能是自己的大姐姐羊莹了吧。